第6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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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轿子被她先打发回了衙门,他呢,随从牵着马,远远在后头跟着。星河已经说不清自己多久没在街面上溜达了,从国公府走回控戎司的那段路,边上还有那样一位英武的战将陪同,心境儿比在宫里面对幼稚的太子爷时开阔许多。

到了衙门前,拱手相送,没有什么依依惜别,她进门槛,他回枢密院,各自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这种利落的,不牵扯太多的相处,是最叫人感觉轻松的。如果说霍焰是一盏清茶,那太子爷就是一盏加了半杯蜜和酥酪的油茶,纠缠不清起来简直能腻死人。以前他不这样啊,星河常想,自从会亲以来他就跟中了邪似的,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岔子。她也想过,是不是他对她有了那层意思呢,好好处着的时候,她也有片刻觉得温情温暖。可他就是那么不招人待见,她刚要觉得他兴许是真的看上她了,他转头就使性子,拿话呲打她。叫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本来立场就犯着冲,不拿你喂刀就不错了,还敢爱?

唉,她叹着气,搓了搓手。到饭点儿了吧,可今天左等右等,太子专供的御菜怎么还没来?

叫叶近春,“宫里没派人?”

叶近春说没有,跟着她的时候久了,也没那么拘谨了,压声儿说:“依奴才看,今儿您就别等了吧,奴才给您上外头买小鸡儿炖蘑菇去。您想想,您今儿整半天跟着霍大人外头办私事儿呢,这消息指定传回宫里去了。主子爷都不乐意了,还给您送饭?可不得叫您吃不着吗!”

“哦……”她抚抚脑门,“这话有道理。”看来是别指望了,赶紧让叶近春上顺风楼去,她这儿肚子都唱起空城计来了。

心里已经有了防备,晚上回宫自己得识相,在他还没开口骂人前老老实实先交代了。

她说:“主子,臣有罪。”

眼下青影沉沉的太子从万卷奏疏间抬起头来,没有说话,只是瞧了她一眼,这就是让她接着交代的意思。

她耷拉着眉眼道:“今儿曹家家小做处置,掖庭令来接人,最小的那个还在吃奶,掖庭没法儿养活,不打算要了。这时候恰好枢密使来,他愿意收留孩子,可他不会抱娃娃,我给送到他府上去了。”

这么轻描淡写一描述,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太子嗯了声,“又弄出个孩子来,好!”

星河郁塞地眨眨眼,“臣就抱了一下……”

光抱一下,这事儿也不算事儿了。可不是送上国公府去了吗,又多出一截子独处的时间,两个人还沿街漫步呢,别以为他不知道。然而太子想明白了,老吵也不是法子,可能他平时管得太严,让她觉得外头的男人处起来松散。所以他不打算言语了,让她自己瞧着办吧。

星河也是欠,发现他这回没有大发雷霆,老觉得哪儿不对劲,觑着他脸色,“主子,您中晌怎么没给我送御菜呢?”

太子依旧没抬眼,随口道:“典膳厨的柴禾让水给泡了,做不得饭了。”

星河嗫嚅了下,他不搭理她,她就自个儿凑过去,在他边上站着,点头哈腰说:“主子您累么?臣给您捏捏吧。”

刚要上手,外头德全轻呼一声,“回事。”

太子搁下笔叫进来,德全脚下碎步磋得飞快,到了跟前垂手回禀:“主子,尚衣局的魏姑姑带话进来,说今儿夜里皇上留宿温室宫啦。”

他转头瞧星河,“明儿想辙打探,看看皇上和皇后处得怎么样。”

星河道是,“皇后跟前的,都是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老人儿,不好买通,臣在二等宫女里埋了人。据说封后至今皇上只传召过一回,今晚上的事儿,明天宫门开了应当有消息传回的。”

他点了点头,未雨绸缪,这是好的。皇父不翻温室宫的牌子已经很久了,这会儿乍然封了继皇后,以前丢下的玩意儿过几年又捡起来,没准儿还能迸发出新鲜的乐趣。毕竟是皇后,以前被左昭仪盖住了风头,今后且有一阵子风光的时候。冬天过去了,皇父的身子骨会日渐硬朗,万一来个老蚌生珠,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沉默着,脸上神情虽不凝重,但越是沉默,越让人不安。星河道:“主子别担心,一切臣会料理。”

他听了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彤史的造册,第二天被悄悄取出了典藏库。彤史掌皇帝燕亵事的记档,皇帝幸了哪位嫔妃,几时几刻,历时多长,都有明确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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