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虞梅仁深深看他一句,拱手谢道:“殿下宅心仁厚思虑周全,虞某感激不尽。”
傅晏笑道:“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天知道他这笑撑的有多勉强。阻止了虞梅仁之后他立刻就后悔了好吗!后悔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打结!
压了压这股郁气,傅晏又问虞梅仁:“不过我也奇怪,先生为何这般轻易允许她与成碧辉往来?先生连崔华予都尚嫌不足,这成碧辉,我看又比崔华予差远了。”
“殿下不懂这当父母的心。”虞梅仁喟叹道:“孩子大了,当父母的不能什么事儿都替她做主。纵然做的了一时的主,也不能做一世的主。这些事情,总要她自己亲尝了其中滋味,才分辨的出良莠好赖。也只有她自己跌了跟头,才能长大。”
“先生这话我可听不懂了。”傅晏睁大了眼睛:“依着先生这意思,她若是一时迷了眼,让那惫赖小子哄了去吃了亏,先生也认了?”
“我的女儿自不会那般愚钝!”虞梅仁对自己有信心的很:“万一中的万一,最差的境况,若是她嫁作人妇,才看清夫君并非良人,便一拍两散、和离了去重觅新欢也就是了。一次不成两次,总要找到个合心合意的才好——虞某才不在意什么人伦礼法、人言可畏呢。”
另觅新欢……一次不成两次……傅晏听了这话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危机感……
于是这天夜里,傅晏的脑海里,虞楠裳又来入梦。
这梦却有点一言难尽。
先是大红的喜堂中,虞梅仁欢欢喜喜坐了正座,而虞楠裳豪迈地左手挽一个崔华予右手搭一个成碧辉来拜堂。傅晏一见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烧。金戈铁马冲入喜堂中,把人劫走……一时又入了洞房,大红的绸缎下,肌肤白的耀眼……虞楠裳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抬头给他吧唧一口……
于是梦醒后的半夜三更,傅晏又苦哈哈地摸黑搓裤子。
搓着搓着,傅晏福至心灵,骤然抬头——和梁上的两点亮光打了个对眼。
“属下听凭殿下吩咐。”玄初落下来,跪倒在他身旁道。
傅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是。”玄初应了,然而一时半会儿还不滚:“属下还有一事望殿下成全。”
什么事儿一定要现在说?玄初少有提出请求的时候,傅晏少不得得按捺了,郑重以待:“讲!”
“属下的墓碑上,还是不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属下觉着‘吾之英雄’四字更好。当然,还要请主母亲题、落款。”
“……”
一夜飞快过去了。虞楠裳这一夜兴奋难免,第二天天不亮便起来梳妆打扮——却是如那次去源明寺那般,穿了男装。然后饭也不顾得吃,就立在房门口引颈而望。到得辰时中,就听外面马蹄响,成碧辉来了。他今儿特特穿上了虞楠裳给他做的那套水蓝衣袍,衬的他格外英武不凡。
傅晏此时后悔的胃中直冒酸水。却也没后悔药吃了,只能再三叮嘱虞楠裳:
“且别叫这小子占了便宜去。”
“嗳。”
“不许拉手。”
“哎哟……”
“也不许摸脸。”
“我怎会?!”
“更不许扑到人身上去!”
“阿晏你这说什么呢!”
阿晏真是的,她怎么会跟一个男子做那种事情!不要理他了!虞楠裳嘟着嘴往外走,而他爹喊住她:“把苏子带上,苏子也一块去玩。”
“哎!”苏子欢天喜地地跟上了。
虞楠裳避开她爹视线跟苏子做个鬼脸:谁要带你!
等他们走了,虞梅仁也出去了。然而没一会儿却又回转回来。“殿下,接到新消息!”他与傅晏展示手中的纸条:“上次随州来的那批兵器去向已查清,康王谋逆的人马已经找到了——是怀恩寺!”
“哦?”傅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把造反人马藏在了寺庙中?难不成是装扮成了和尚?”
“是。”虞梅仁答道:“月前,便是在与这兵器进京差不离时候,怀恩寺以方丈圆寂的缘由,开了三天三夜的水陆法会,当时有不少外地僧人闻声而至。想来,便是此时安插的人手。”
傅晏点头:“果然高明。怀恩寺离帝阙足有三十里之遥,他定是要把人诱进寺庙中扑杀吧。不过那是皇爷爷晚年常去参禅静修的寺庙,自陛下登基后,从无踏足,老二是准备怎么把人引过去呢……”
“就是这个没有头绪。”虞梅仁道:“正想请教殿下,这怀恩寺既是与先帝有关,请殿下细想,先帝在时,最近这些时日可有会去怀恩寺吗?”
傅晏想了一下,慢慢道:“每年的腊月十八,皇爷爷都要去怀恩寺诵经祈福……”
“可有何缘由?”虞梅仁问。
傅晏低垂了眼眸:“那日,是我的生辰。”
虞梅仁脑中灵光一现:“这便是了!”
第33章 恭贺新春
荆园原是先朝权臣闵氏的私园,内藏上千株珍品梅花。闵氏大厦倾塌后,先帝恶其奢靡,便把这园林充了公中,并下令百姓可随意进出赏玩。
此时赏梅时间有点早。不过今冬天暖,最耐寒的寒梅已打起了花骨朵。
虞楠裳兴致勃勃地仰头看着。成碧辉看她似是很喜爱的样子,便一伸手折下那枝花苞最盛的。“送给你。”他咧着大白牙递给她。
啊,这花儿合该傲霜凌雪绽放于枝头才对啊。虞楠裳心中有些惋惜,却也不好拂成碧辉美意,便含笑接过。突然思及此情此景极应一首流传甚广的名诗,不由得破口而出:“当年腊月半,已觉梅花阑。不信今春晚,俱来雪里看。”
吟罢这上半阙,她笑吟吟看向成碧辉。
成碧辉大力鼓掌:“好诗!好诗!虞姑娘真是才女。”
虞楠裳:“……”这不是我做的诗啊……我这是邀你联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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