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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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欠了欠身,煞有介事地问:“大人既然知道耿小姐被藏在诚王府,是不是也可以像潜入教坊司见我那般,潜入王府,寻到耿小姐的所在,然后问清她本人,会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要谋害她?”

徐显炀忍下心中好笑,学着她煞有介事地说:“不错,你这法子好。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翻墙潜入王府,摸到耿芝茵的住处,向她问清凶嫌会是何人,就此便可结案了。只是,这里面尚有一个难处。”

杨蓁还不曾听他说过什么笑话,听他语气正经,便也当正经话听,还跟着追问:“有何难处?”

徐显炀道:“难处便是,耿芝茵是诚王的相好,万一我去的时候,看见她正与诚王睡在一张炕上,我该如何不惊动诚王,去向耿芝茵问话呢?一个不慎,再被诚王当做了奸夫,可如何了得?大半夜地摸过去找人家的女人说话,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蓁这才明白,敢情他是在奚落她异想天开。确实,纵使他真有本事潜入王府来去自如,又怎可能轻易让耿芝茵对他好好交待?

杨蓁不免羞恼:“大人你怎这样?我说的不对就不对,何必要来拿我寻开心?”

还跟她说什么“睡在一张炕上”,什么“奸夫”,他何时变得如此没正形儿了?

徐显炀在马背上笑的直打跌,斜眼瞥见杨蓁鼓着小脸一脸的不高兴,遂哂笑道:“行了,何必要装?我知道你没生气。”

杨蓁好生奇怪:“你凭何知道?”她觉得自己装得挺像的,还在等着他又像上回在流芳苑那样对她低头认错呢。他又显然不懂女孩心思,怎会一眼看穿她没生气?

“因为……”因为依照卓志欣的说辞,生死攸关的大事她都能以他为重,怎可能为一句笑话与他置气?可是,这话又怎好与她说直呢?

他眨眨眼,只好道:“因为我知道,你冰雪聪明,胸怀宽广,定可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杨蓁着实哭笑不得。看来徐大人是不能逼的,逼到墙角他就不知所云了。

两人乘马去到南城时,天色已然昏暗。

店铺林立的大街正是热闹时分,但见灯火通明,人马穿梭。杨蓁还是头一回在这个时辰来到闹市,看着四外倍感新鲜。

在盈福楼外下马之时,徐显炀将缰绳交给酒店火家,转头朝来路上望过去。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两个原本快步朝这边走来的人见状,立刻停下脚步,装作去看路边小摊上的货品。

徐显炀不由扯了扯唇角——

厂卫的人是跟踪盯梢的行家,来跟踪厂卫,这种班门弄斧又自取其辱的事,却总有人做。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君:蓁蓁过不了多久就会脱离教坊司了~~

今天编编上班后应该会和我商量入v事宜,如果明早入v,明天的更新就挪到9点编编上班以后了,当天会更新万字,如果明天不入,就还照常这时间更。具体请见今天有无入v公告吧~

爱你们,每一个支持我到这里的小天使!

ps:上一章作者有话说里的口口是《金.瓶.梅》竟然连这都和谐,人家那也是明朝四大名著之一啊!很多人都评价《金》其实比红楼综合水准还高的,而且看了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传说的那么荒淫,比起本网的某些肉肉,人家写得简短隐晦得多啦。

正文 28|同行携手

到了盈福楼上, 掌柜见到今日徐大人竟带了个姑娘前来, 自是颇感意外,不过见到杨蓁装扮简陋,也便只当她是个随身丫鬟罢了。

徐显炀要了个单间,两人落座后点了酒菜。

待火家进来送上饭菜,徐显炀也不说话, 只连连为杨蓁夹菜。

杨蓁推辞道:“大人也快吃吧, 不必如此照应我。”

徐显炀顿了顿, 忽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其实连那包点心,是志欣买来让我给你的。”

卓志欣早不是头一回为他利用杨蓁查案而表示不平, 但徐显炀还是察觉到这一回他的态度有着些许特异, 似乎更加多了些对杨蓁直接的体恤与关怀。

算起来卓志欣只在那日夜间与杨蓁见过一面,为何凭这一面之缘态度便有了微妙变化, 徐显炀也不甚明白。

杨蓁怔了怔, 想起了那个大哥哥一般待人温暖的千户大人,微笑道:“那位大人确是位仁善又和气的。”

徐显炀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可见在她眼里, 我是不如志欣仁善和气。这自然不怪她,就连现在, 我所能为她做的事也还仅限于眼前这一点点,连接她出教坊司都还……

杨蓁忽问道:“当初耿德昌向朝臣行贿以图脱罪, 据大人来看,会不会就是当时收受了贿赂的人害怕被发现行迹, 才要杀耿小姐灭口?”

徐显炀摇摇头:“倘若仅为此事就要杀耿芝茵灭口, 未免太过兴师动众。即使耿芝茵知道有谁受贿, 将其报知厂卫知道,仅凭她一个罪臣之女空口一说,也难为受贿者定罪,对方大可以辩解是她为父不平,有意攀诬。”

杨蓁听得高兴起来:“由此可见,此案背后牵涉的必是一桩了不得的大事。看来那日我去向大人报案时所言没错,借由此案确实有望钓上一条大鱼!”

案子牵涉越重,追查下去也就越有希望为他转换命盘,杨蓁着实欣喜。

徐显炀看着她,颇有些啼笑皆非:眼见着都已牵扯上皇亲国戚了,也不见这小丫头有点畏惧之意,反而还如此高兴,她就不怕牵涉越重,她所冒的风险越大?

“以后私下里说话,都不必唤我大人。”徐显炀又为她添了些菜,“你从前也偶尔对我说话随意,其实我听着更为顺耳。”

杨蓁望他一眼,静静吃着没有说话。

偶尔与他说话随意,其实都是她有意为之。

几乎每一次,她都会心中忐忑,担忧失了敬意会惹他不喜,可冒着这样的风险,她还是情不自禁想去那样与他说话,沉迷于那样与他不分彼此的熟络之感。

得了他这句话,她是很高兴的。

看着她虽敛目低眉,却明显笑意嫣然,一副很知足很高兴的模样,徐显炀愈发心绪复杂。她似乎稍微得他一点善待都很知足,可惜他所能给她的善待,眼下还是很有限。

他涩然说道:“眼下,我虽着人去暗访那匹缎子的来源,却没把握能由此查清什么门道。按理说事情到了今日这地步,连诚王都已与你摊了牌,我总不好再留你在教坊司,该当即刻接你出来才是,只是……”

“只是如此一来,倘若那匹绸缎查不出什么,就可能前功尽弃。”杨蓁接上他的话道,“其实诚王在我面前露了底也不算什么,另外那伙人既然将我当做耿小姐,可见是与诚王不通声气,如今我在他们眼中仍然是耿小姐,继续留我在教坊司,才可能继续引蛇出洞。”

徐显炀紧锁双眉摇了摇头:“你不了解,诚王此人行事不拘一格,他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我并无把握。”

杨蓁奇道:“难道他还会再来对付我?单单只为了与你别矛头?”

徐显炀叹道:“这不好说。即使不为防备他……你也知道,如今奸党蛰伏起来,无迹可寻,葛六死了之后也不见他们再有动作,想要他们重新冒头,最好的法子莫过于来一招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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