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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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公对公的方面会按程序走,估计下周一这份检查委托书就会出现在你们领导桌面上,希望到时由你白源来当执行者。”

卫霖失笑:“是希望,还是指派?”

吴景函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两个很专业,所以对老爷子捎带提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回头你把王羽伦的相关资料先传我一份,我们先有个心理准备,看看要面对什么类型的‘绝对领域’。”

卫霖挂了电话,进入隔壁办公室,对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撸猫的白源说:“有个公派的活儿,大概在下周一。”

白源拉过来一把椅子给他坐:“我不喜欢政治任务,附带要求太多。”

“我也不喜欢,但这活儿和我们还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卫霖把吴景函的话一转述,白源挑起了眉:“‘神之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听起来像是夸大妄想症的症状,但也不排除是装病钻法律的空子。”

“所以我们要进入他的‘绝对领域’,调查清楚。”卫霖嘲弄地一撇嘴,“我倒希望他是装的。”

白源提醒他:“你不愿意作恶的人逃脱法律惩罚,这点我理解,但如果不能给出公正的调查结果,就是亵渎我们的这份职业。”

卫霖点头:“这点理智和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你放心。”

“待会儿下班,先一起去看望螺旋桨?”白源转了话题。

卫霖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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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果然在周一下午发送到卫霖和白源办公桌面的内线联络屏上,紧接着麦克刘把他们叫去,耳提面命了一通,主要意思是“领导很重视”“不要轻易下和医院鉴定不同的结论”“你们都是聪明人,懂了吧”。

白源冷着脸答了句:“知道,实事求是。”

麦克刘尴尬地笑了笑,没法反驳他的话,也不好说得更露骨。

皇帝不急太监急。卫霖在心里吐槽,上面还没说要怎么样呢,你就在那儿揣摩圣意,准备拍马屁了。

两人都把这无事生非的老胖子当成了个屁,随他自放自的去。

在进入电极舱前,卫霖抓紧时间对白源说了句:“刚才叶含露偷偷告诉我,这个任务‘天极’给出的危险系数评定是s级,但麦克刘只告诉我们是a级,你要小心。”

白源点头:“你也是。”

舱门关闭,在一片黑暗与仪器的轻微运行声中,卫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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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耳畔一个男人声音模模糊糊说道。

“无妨,把嘴封上,以免叫喊声打扰了仪式。”另一个男人说。

卫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冰冷坚硬的石台上。离石台约四五米的高处,天花板是由许多方镜拼贴成的巨大镜面,映照出无数个自己——手脚被绳索捆缚着,呈大字型向四方拉伸,身上不着寸缕,只在关键部位搭了一条长长的白布。

他用力扯了一下手腕上的绳索,绑得结结实实,就算是大力士也无法扯开。环视四周,六名身穿漆黑长袍、脸戴面具的人影沿着石台围成一圈,低头看他的样子,像屠夫看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是什么鬼!白源呢?他没找到搭档的踪影,叫了声:“白源!”

没有回应。

一名黑袍人立刻用金属口枷堵住了他的嘴,说:“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六个人影齐齐后退两步,低下头双手交握,嘴里长长短短地吟哦起来,音调蛮荒而诡谲,每一道转折都仿佛踩在了沉重的鼓点上,既像念咒,又像诵唱,仔细听去,并非任何一种现实中的通用语。

卫霖觉得耳熟,立刻回想起来,《混灵纪元》的开发公司专门为这个游戏创造了一种虚构的语言,叫“混灵古语”,用在那些与混灵大陆历史相关的场景,或者一些魔法和宗教仪式上。游戏设定中许多重要书籍都是用这种语言书写的,所以也成为了高等法师的必修课程之一。

这种人工语言是真有语言学基础还是纯粹瞎忽悠,不得而知,但显然官方觉得很有逼格,至少应付玩家是足够了。卫霖之前玩游戏时,在剧情cg中听到过几次,一下子就联系起来。

这么看来,王羽伦脑内的妄想世界,确如他和白源之前预估的,是以《混灵纪元》为蓝本构架而出。为此他们花了一整个周末,深入研究了这个游戏的世界观、各个地图和主线剧情,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眼下,卫霖猜测这些黑袍人吟诵的是一段祭祀用的咒语,祭祀的对象不明,祭品显然就是被绑上石台上的自己了。

至于祭品的下场……远的看古史记录,近的看小说影视作品,不是被虐杀就是被吃掉,或者兼而有之。

卫霖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很想爆粗——这次任务的投放点也太特么重口味了吧,被绑不说,连一套衣服都不给,这是指望他力挽狂澜、绝地反击,光着屁股大杀四方?

然而他也知道这并怪不了监测员,破妄师们意识的投入地点,受这个精神世界主人本身的影响更大。

当务之急,是赶紧摆脱困境,找到白源。

卫霖拼尽全力想把手腕从绳索中挣脱出来,发现是在做无用功后,又想起体内那个不明所以的高维度空间,试图翻找出曾经吸纳进去、眼下可供使用的物件。遗憾的是,仅存的一些电流和燃烧的空气,都需要刀刃之类的冷兵器作为媒介,才能引导而出,将属性附着其上。而他现在手上能触及的,只有麻绳和岩石。

咒语声停止了,六个黑袍人齐齐跪伏于地,似乎不敢直面即将出现的受祭者。

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阴森森的小冷风,吹得卫霖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赤裸的皮肤上,死一样冰冷,带来久远的腐败气味和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极力转动脸和眼珠看自己身上,空空如也。但又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

那是一种令人发疯的触感,仿佛邪念与恶意凝成实质,每一次接触都冻结了血液,将骨头也冻成冰碴。

有个念头像无孔不入的蠕虫,钻进他的意识里。它在他耳膜中无声而又尖利地说:你真暖和……让我进去……我要进去……

卫霖猛地打了个寒战,同时感到那股气流化成的森冷坚硬的触感,正试图从他的鼻腔耳孔、塞着口枷的嘴里——所有通往身体内部的罅隙——甚至是搭着白布的下身,用力地、疯狂地挤进去!

——我操你妈!卫霖在心底暴喝一声,指尖硬生生抠下了石台边缘的一小块碎石。也许它早有裂纹,又被陈年血迹之类腐蚀过,让他付出指头皮开肉绽的代价后,终于将一块硬币大小的石块捏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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