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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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老头子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重八赶紧屏住呼吸。

老头子拖着扫把晃到那堆木板前,停下了脚步,面现疑惑,心说:人呢?明明听见屁声是从这边儿传过来的。

第十一章 ‘文明’流氓

突然,他把目光投射到面前的木板上,不禁得意的笑了。只见木板缝隙里隐约露出一块灰黑色的布条条——真是百密一疏啊……

胖老头儿扭动着肥腰,凑到木板前,撅起胖屁股,看着破布条,挤着牙缝儿笑道:“小王八羔子?你看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我请——你出来呢?”

“嘿嘿,呵呵,还是,我自己......出来吧,嘿嘿。”重八陪笑着,扒开木板,从里面慢慢挪出来,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立在私塾老先生的面前。

胖老头儿也不说话,只是绕着战战兢兢的朱重八,铙有兴趣儿地转了一圈,就如同逮着耗子的老猫戏耍爪子下可怜的小老鼠一般。

突然!

他变了脸,朝着小乞丐冲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让你来偷听!再让你来偷听!看你还敢不敢来了!偷听去老子多少精华了?不给钱?不给钱也想来学堂?自古以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知道不?啊?你个小兔崽子!你个小王八羔子!打死你个臭叫花子!”

老头子边骂边把扫把狠狠地招忽在重八的后背上,胳膊上,屁股上。

重八只是立在那里,任由他的发泄,竟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哎呀呀呀,这应该是他的性格吗?这也太窝囊、太完犊子了吧!

估且分析一下。

话说人,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行为表现,但无外乎一点:即使再坚强的人,也可能会有其脆弱的一面!我们把它称之为——“欲望”,或者说是“贪念”重八作为一个平常人,有平常人的“贪念”,这“贪念”其实并不算大,只要能让自己和家人吃饱、穿暖、再过两年有余钱娶房干活卖力,能生娃的媳妇,就足够了。

但给地主刘德家放牛显然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他听人说那些大官大将,王公贵族,甚至说皇帝,肚子里的墨水儿都是很多很多的!

看来,想摆脱现在这贫穷、挨饿的命运,就一定要有知识,懂文化,要识得好多好多的字!

自从第一次来到这座破庙后,就像着了魔儿似的,上了瘾......

总要在放牛之余来这里偷听一会儿,只觉得那书上说的东西奥妙无穷,令人向往不已,欲罢不能……

此时,他让势利的私塾先生暴打、痛骂,却一声不吭,只是抱着头忍受着,忍受着……

他在心里默念:你尽情地打吧!你肆意地骂吧!你打够了,骂够了,我还是要来偷听,还是要来学习,无论如何,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哈哈哈哈……

老头子就这样边打边骂,不一会儿,额头都冒汗了(果然打人是个力气活儿……),抡起胳膊抹了一把,额......这么冷的天里,嘎吱窝竟然汗湿了一大片……

他终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嘴上仍然不依不饶:“老子告诉你,你个臭小子!你如果再敢来听窗根儿,看老子怎么、怎么收拾你!老子打地你满地、满地找牙!不拿钱就想、就想来偷听,想吃白食?告诉你,没那么、没那么容易!”他断断续续地怒喝道。

“噢,小生知错了,小生再不来了还不行吗?老先生,您消消气吧!您看看您,都那么胖了,还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对您老的身体不好的啦!

这个,我记得老先生您曾经教导过:君子有三戒: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您看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时日也不多了,要那么多钱干嘛呢?自己也花不完......重八摇头晃脑地安慰着胖老头儿。

“你个——你个死小子,竟敢诅咒老子!你是揍地轻了是吧?我打、我打、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胖老头儿让小乞丐的一番“高论”气地愈加怒不可遏,冲过来又要暴打!只是扫把还未落到对方身上,重八拔腿就跑了!

一边跑一边抽出垫在后背和屁股上的薄木片儿甩到地上,大笑道:“我今天学到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谢谢师父啊,哈哈哈哈……”

“你个、你个、你个小死王八羔子,你敢再来,你敢再来,看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老头子快要气疯了,跳着脚痛骂着愈跑愈远的重八…….

经过一番“剧烈运动”之后,私塾老头儿拖着扫把垂头丧气地来到庙堂门前,听见室内乱哄哄的喧闹不堪,余怒未消的他“嗵”地踹开了庙门!

众娃子们立刻闭上嘴巴,端端正正坐好。拿眼偷看一下先生的脸色,立刻惧怕的垂下眼睑,把身子坐地更笔直了些,生怕会成为老头子泄火的倒霉蛋儿。

“刚才我不在时,哪个兔崽子捣蛋了?给我站起来!统统站起来,听见没有?”胖老头儿拿戒尺狠狠地抽了讲桌一下,吓地众书生一激灵。

室内一片肃静......

“先生,常伯仁乱讲话,他还想要下地揍——我呢!”刘小德突然站起来,抓住时机,又告了一状......

“哎我说你个王八羔——”黑脸伯仁一听刘小德告自己的状,气就不打一处来,“噌”地从座位儿站起来,就要揍他。

怎奈抬头一看,老头子已经敲着戒尺洋洋得意地朝他踱过来了,伯仁赶紧停止了进一步行动,可怜地朝着胖老头儿解释道:“那个,那个什么,先生,我没、我没调皮捣......”

不等他说完,胖老头儿已经打断了他:“把手伸出来!”

“啊?别打了吧,先生。昨日打的地方还没消肿哪……”伯仁可怜地求道。

“不想挨打是吧?不想挨打就滚回家去!你娘每月就给我那么一点儿谷子,要不是看在你娘求我的份儿上,老子早就让你滚蛋了!”老头子挥舞着戒尺,咬牙切齿道。

“额……好吧。您打就是了嘛。”伯仁嗍着嘴巴,怯懦地伸出了右手,突然又换了左手,道:“打这个打这个,这个消肿了!”

只见老头子缓缓地举起戒尺,突然狠狠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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