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莲台……他们在陪葬陵地下空间里的那方丹炉底部也见到过,同样是十八瓣金莲,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零星的手电光已经快要照射到石台附近了,滕南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底下那些人的惊叹声,见白玉连非但没有跟上,还转身往回走,有些焦急地道:“怎么了?”
“我想确认一下……我总觉得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滕南不疑有他,一边将手电调到最大亮度以便白玉连仔细检查莲台,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下方,白玉连伸手在莲台的底部支座摸索了一番,意料之中地摸到了一处浅浅的凹陷,巴掌大小,形状规则。
果然!白玉连脸上有了笑意,就知道那块玉佩不简单!
从怀中摸出了当初在丹炉里取出的玉佩,上面的莲花纹路与眼前这座莲台的形状简直如出一辙,大小也与那处凹陷恰好吻合!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到了凹陷处,只见莲台中原本只是小幅度翻涌着的清泉激烈地动荡起来,莲心的正中间有一枚小小的墨色莲子被一股汹涌的泉水缓缓托起,二人面露喜色,白玉连伸手去拿时,还没触碰到莲子便感觉到了一丝刺骨的寒意通过指尖直接传往了全身上下,立时打了个寒颤。
“奇怪,这白色的莲子与墨色的莲子,竟是一暖一寒……”
“走吧。”
滕南将手电亮度调回去,下面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人与他们的距离仅有二十米不到了,只不过暂且没有发现他们罢了,二人迅速撤离,闪身走到了山石后面去。
莲台后再没有石梯,在这万丈高空上攀爬极其考研人的心理素质,还好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白玉连只能想象着自己脚下是平地,咬牙跟着前方的滕南。
滕南矫健地翻上了一处可供落脚的平台,又将白玉连拉上来,两人仔细地检查了四周,果然在一块凸出的岩石后发现了一道半米高的小门,因为这门是用来接引灵气的,并不是用来过人的,它更像是一个穹弧状的洞口,两人矮身钻了进去,洞里很潮,凉飕飕的冷风直直地往里灌。
风口越走越窄,到最后,两人几乎是匍匐着爬出去的,头上,脸上,身上,全沾满了洞里的黄泥。
外面雨势不减,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得人生疼,狂风暴雨席卷着一切,雨幕中,万事万物都被染成了灰白色,明明还是白天,视野内却是一片昏沉,仅仅勉强能够视物而已。
或许是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山势太高,这里的植被非常稀疏,下山比起山上来困难多了,两人办是走半是滑地裹挟着那些还没有渗入土面的泥水一路往下。
路太陡了,即使已经加过敏捷了也很难走得稳,有好几次白玉连脚下一滑,几乎要控制不住平衡整个儿地往下滚去,千钧一发之际,都是滕南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腰上系着的防滑带,又把他给拖了回来。
这场雨仿佛是老天爷愤怒的咆哮,天河决口一般往下灌水,轰隆隆的雷声在不远处炸响,那震耳欲聋的爆鸣声让白玉连怀疑这惊雷似要把整座山给劈开。
狂风暴雨不断挑战着两人的神经,当身后那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的闷响传来时,两人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断了。
“跑,泥石流!”
山洪、石块、泥浆组成的泥石流带以惊人的速度冲刷下来,沿途还带起了无数根系不深的树木……
两人向着侧上方发足狂奔,眼看着就要跑出泥石流的必经地带,眼前原本满是灰暗之色的世界蓦地出现了一抹亮眼的彩色。
“叔叔,救命!”
半人高的男童挂在一颗小树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而那棵小树正是泥石流的必经区域。
“是狗娃!”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离狗娃最近的白玉连立刻改了方向。
“能走吗?”
男孩在雨中抽泣:“呜……脚受伤了……”
白玉连没有迟疑,一把将男孩抱在怀中,两人还没走出多远,泥石流已经铺天盖地地倾轧了过来。
男孩的手环着白玉连的脖子,头放在白玉连的肩上,面朝后方,没人看见他眼中盛满的阴鸷和脸上得逞的笑意。
白玉连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男孩双手维持着向前推的姿势那一幕,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上一秒,白玉连看见远处的滕南脸上流露出了慌乱与急切,下一秒,男孩轻松落地,手中力量大得吓人,直接将他推向了身后的泥石流……
“小粽子!”
滕南带着惊惧的吼声响彻山间,可是瞬间被泥石流带走的白玉连已经听不到了。
“骆西,我操|你妈!”
成年男人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声响砸向了男孩,男孩不紧不慢地躲过,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滕南,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
眼睁睁地看着白玉连被泥石流吞没的滕南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对着骆西步步紧逼,嘴里不断骂着操|你妈三个字,心里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大块血肉,冥冥之中,他感觉这种失去全世界般的灭顶绝望感他仿佛不止经历过一次……
看着滕南不顾一切的疯狂状,骆西皱紧了眉,“拿人钱财□□,滕南,你要报仇也不该找我啊。”
滕南深吸了一口气,“谁让你干的?”
骆西舔了舔嘴唇,身体里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骨鸣声,仿佛是被激起了战役,他的身量逐渐拔高,眯了眯眼,说话的腔调依旧阴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会说的。”滕南的双眼黑沉沉的看不见一点光彩,向来平和的眉眼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白玉连完全没想到那个小混蛋会把他推出去,被泥石流淹没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头,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摧枯拉朽的力量似要将他拖入地狱,他如同乘上了一班夺命列车,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了位,全身上下应该有多处骨折了……
好在,他感觉不到疼痛,好在,他不需要呼吸。
“是泥石流啊!”登云村的村民们惊恐地望着他们世代敬奉着的神山,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方丈山方向叩首,“神山发怒了!”
“不,不对……神山好像塌陷了啊!”
四分之一的山体向地底陷了进去,从远处看去,方丈山断裂处全是赤红的泥浆与灰黑的岩石,就好像被一柄巨斧狠狠地劈开了来,早在千年前就被挖空的山体终于不堪负重,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场无情的天灾中荡然无存。
抢险救灾的人员还没有到,神山方向走出了一群人,当初进山的时候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如今都成了残兵败将,眼尖的村民数了数,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没能走出来。
许天伶甩了一把身上的泥,手里握着通讯器:“父亲,东西到手了,但是地宫塌了……”
“父亲!不行……如果配合工作的话,那些人说不定还有救……”
听着通讯器里近乎冷酷的话语,许天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空置的左手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妥协了,“我知道了,我会给那些村民封口费,我们的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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