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 / 2)
可事实上,小圆子太小了些。
于是,在原地不过片刻,郁桂舟便带着人回了书房,只有郁桑注意力被这边引了引,不过当他看过去时,也不过见到那翻飞的一片衣摆罢了。
郁桑把目光转回了书里,定下了心。
大哥忙着让郁家在上淮站稳脚跟儿,没关系,那侄儿侄女的就由他来守护,他也会努力读书,争取考上举人、进士,然后站在大哥身边与他一同扛起安家的责任。
竖日,朝堂之上,御史党接二连三的上了奏折,弹劾大理寺卿郁桂舟滥用职权,擅闯官员家里,打伤了护卫,其态度嚣张跋扈,全然不顾及百官家眷,有强行定罪的嫌疑。
一个朝会,竟然演变成弹劾大理寺卿的场地了。
也有人为大理寺卿说了两句,只不过这些都是孤臣,是独臣,平日里与旁的往来少,比不过那御史党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还有其他的百官们此时跟约定好了似的,全都公然指责其大理寺卿郁桂舟来。
放眼整个朝堂之上,中立的或者说上两句中肯话的不过十不存二,而他们大多都是左相一脉的保皇党和孤臣。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人家没有存稿,但是人家就是想玩。
第183章 桃李满天下12
魏君一双沉静的眸子在朝堂四处略过, 渐渐的, 唇角蓦然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只是无人瞧见罢了。
原本还有些争论不休的朝堂上渐渐演变成了全部讨伐那大理寺卿的上奏声儿, 你一言我一言的就为大理寺卿定下了数十条罪名, 最后所有人抬头看着上头一言不发的君上,呼呼啦啦的跪了泰半的人,请他下旨把大理寺卿扁为庶人。
如今不过不惑之年往上些的魏君身体健壮,气势深厚,脸上无波无喜,他微垂了眼眸,低低的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下。
以他的精神头, 便是再统治这四海二十年也是使得的, 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打他屁股底下这张龙椅的主意了呢?
瞧瞧这跪了大半的朝臣,往日里把君上长、君上短的挂在嘴边,高歌颂德、你前我后的溜须拍马, 如今他还没死呢, 就迫不及待的投奔那关家去了, 为那关家卖命去了?
他亲封的大理寺卿,作为他的保皇党的一员, 谁不知道这是他的人?
可瞧瞧这些人,这些人如今的嘴脸,这是丝毫不把他放进眼里了吗?今日敢逼迫他对心腹动刀子,那往后是不是某一日,某个家族要奋起做这皇朝的主人, 这些文武百官,大臣阁老也会逼迫他退位让贤,或者逼宫赐他一杯毒酒?
泊泊寒意涌上心头,魏君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抹寒凉的微笑。
早朝的弹劾没有后续便结束了,但对于某些在背后策划的人却是满意的笑了,第一次弹劾没有任何动作是正常的,反正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官员们尽数朝着宫外走去,而在宫殿城墙上,玄衣玉冠的当今四海之主看着那些鱼贯而去的人,眼里不时的闪过什么。
在他身后,年迈的左相含笑而立,风在城楼上吹起,吹动他们的衣摆,还有左相的询问:“陛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老师。”魏君指着下头看似毫无干系的一众官员身上略过,道:“你曾告诉我,帝王之道在乎平衡,压制独大,这些年朕都记在心里,当年后族白家势大,为了稳固四海太平,朕一手扶植了关家来制衡白家,可如今,白家谨记了本分,而这关家却已然是狼子野心,路人昭昭了。”
什么帝后和睦,什么普天同庆,都不过是他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而做给天下人看的,数十年如一日的恩宠,却使得原本战战兢兢的人开始伸出了贪婪的双手,不再满足于他所给予的了。
这匹狼,是他亲手养出来的。
“陛下可曾怪过老臣所教导的不对?”左相反问了句。
魏君脸上有些愕然,随后摇摇头,笑道:“老师教导得很好,只是朕未能把这平衡之道做好罢了。”
“陛下何必要自谦呢?”左相上前两步,淡淡的道。
“从古自今,没有一个帝王敢说把这平衡之道做上一辈子,甚至让它发扬下去,变成几代人所能受益的,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因为它随时都在变化,都在受别的利益的驱使,长年累月的,动心是在所难免,陛下又何必把这些怪罪在自己身上?”
魏君沉默,突然说了一句:“郁卿曾说过一句,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是君子!”左相一双眼仿佛看透了沧桑一般,淡淡的说道:“臣这一生,倒未曾见过几个在朝为官的君子。”
真正不为名、不为利的君子都远离了朝堂、在那乡间野地安然悠闲的渡过此生,远离了世俗,远离了纷争,没有这些尔虞我诈,自然称得上是个真正的君子。
而卷入了这世俗名利场的,绝没有一个纯正的君子,那些自称君子的,泰半只是伪君子罢了,至于那郁桂舟,左相也是有些看不透,他的话,他的为人处世倒像是一个君子,或者说是一个圆滑的君子,但此人还太过年轻,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的。
魏君没回话,也不知他是赞同左相的说法还是有别的想法。
君臣二人在城楼上直到百官散尽,有侍监跑来传话说皇后娘娘正在到处寻陛下,魏君才结束了同左相这场对话,朝后宫走去。
按照大魏的律法,险些打死人的案件有两种处置方法,一是私下和解,若是受害一方同意,那另一方便付足了足够多的好处,此事也算了解,但若是捅到了大理寺,无论要不要私下和解,作为打人那一方,若是人证物证俱在,且还有签字画押等,那都得被先仗刑二十,鞭二十,若是罪责大,那便要判一个流放。
关三公子调戏良家女子在前,又把女子兄长打到重伤在床,且那男子还身赋功名,两位少卿、丞、司直等便先判了个仗刑二十,鞭二十,罚了上千金银的决定,这回他们倒是不敢在这上头去跟郁桂舟硬争了,只一本一眼的按照律法走。
大理寺是个特殊的机构,里头的官员们虽官职小,但也有可以直达上听的权利,虽然是见不到那四海之主,但从那些保皇党里透露出来的消息,跟着这位郁大人干肯定是错不了的。
所以,这不过一日的功夫,哪怕朝廷上弹劾大理寺卿的奏折已经变成了厚厚的一碟,但他们却一下转了风向,不再想着两面讨好,四处逢迎。
对这点,郁桂舟是十分满意的,他亲自在狱牢里见狱丞们对关成辉施了刑罚,随后他又提了商掌柜到府衙问询。
商掌柜来得很快,昨日郁桂舟遣人寻了名医为他儿子治伤,这会已经无大碍,只需在床上歇息个几月便好了。
只到底是赶不上明年的乡试了。
商掌柜心底有些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对郁桂舟也是非常感激,一见面就给郁桂舟行了个大礼:“犬子如今已无大碍,这多亏了大人你呐,小老儿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才是。”
郁桂舟微微侧了侧身,道:“掌柜不必如此多礼,维护上淮城的治安、风气,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也是因为陛下信任本官,你若真要感激,便感谢陛下的英明神武吧。”
商掌柜连忙点头:“是是是,大人说的是,魏君真乃明君也。”
郁桂舟瞧他顺溜说话的模样,忍着笑意,正了正脸,开始问起了正事:“商掌柜的,请你来是有关令郎的案子想询问你一下。”
“大人请说。”商掌柜忙不迭词的开口。
郁桂舟微微额首,言道:“那关三公子昨日已经招供,今日已被执行了仗二十,鞭二十、罚千金的惩罚,仗刑和鞭刑已经执行,如今人就关在大牢里,你意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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