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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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跟着就一巴掌把门扉推开,慌急地嚷道:“有驿传兵路过换马,说京里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谢谢挑虫的小天使,我这本出最多bug的就是亲戚关系了。。

☆、第183章

驿传兵很快被叫了过来。

然后朱谨深知道了, 准确地说, 出事的不是京里, 而是大同。

大同作为北边重镇中的重镇, 已坚守了好几个月, 来自朝廷调遣的各路兵马不断地投入进去,硬生生顶住了来自瓦剌的一次又一次攻势。

越冬时, 双方于北方的苦寒中都无法全心战斗,曾休战过一段时日,瓦剌军甚至有放弃撤走的迹象,当时大同内赶来的各地客军也跟着撤了一些,瓦剌经不起这个消耗, 朝廷多年承平,忽然两边开战, 也是很有些吃力的,即便粮草供应得上, 几十万人一直耗在以大同为中心的防线上也不现实。

不想瓦剌不甘无功而返,待坚冰融去后 , 又卷土重来了, 瓦剌的丞相亲自领了最精锐的三万兵力,终于破开了九边的一线防线, 紧接着毫不停留, 直向内三关进逼。

沐元瑜紧皱着眉,他们之前远在云南,虽一直很关心京城的情况, 也可以接到一些战报,毕竟离得太远了,又涉及到军情,消息传递没有那么准确和迅速,只可以大略分析出一个情况不坏的结论,直到他们出发,这个结论看上去都还没有问题。

她因此紧皱着眉:“怎么破的?”

她切身经历过一回战场后多了不少心得,别看瓦剌凶残,其实攻城要比守城难得多,所需的人马也远比守城要多,有时砸进去数倍代价,都不见得能破一座坚城,白砸人命而已。她能破东蛮牛的都城,纯属捡漏。

大同既然年前一直都守得很好,正常情况下,没道理年后一下就颓了,客军撤去了一部分不是决定性因素,只是守城本来也不需要那么多人,进攻才需要。

“是绕道!”驿兵喘着粗气道,“大同久攻不下,瓦剌表面上仍作佯攻,他们那个丞相托哈领兵从大同南下,取道去攻紫荆关,紫荆关兵力不足,已经告急!”

所以,大同实际上成为了一个障眼法,掩护住了瓦剌方的精锐动向。

话问清楚了,朱谨深和沐元瑜不再耽误驿兵的时间,很快让他走了。

千户询问的眼神往两边看了看:“殿下,世子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马上回京!”

“马上回京!”

两声回答同时响起来,朱谨深望了沐元瑜一眼:“我回去,你带着宁宁,现在这里住下,等我的消息。”

沐元瑜立刻拒绝:“不行,我陪着殿下。”

“不要你陪,你听话就行。”

“我不。”

朱谨深按捺住急迫的心情,勉强解释道:“紫荆关据天险而建,其险要不下居庸关,援兵一至,瓦剌未必能破,京里不会有事的。”

沐元瑜点着头:“所以按照原计划,我陪殿下一起回京就好了。”

“……”

朱谨深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实在慌乱,想不出理由劝服她来了,只能把目光放到很凶地瞪她。

沐元瑜毫不畏惧,还拍了拍他的手臂,倒过来安慰他:“殿下,你别怕,皇爷不会有事的。”

千户的目光变成了疑惑,在两边来回转悠着,这场面,他应该感动一下兄弟情深什么的,都说这两人关系好,果然是好到不行,明知京城快被瓦剌的铁蹄踩下了,还坚持要一同奔赴险地去——可,他怎么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这个气氛里面慷慨没见多少,倒没来由一股腻乎是怎么回事?糊了他一脸的不自在,感觉有点透不过气。

同时还感觉他有点多余,不该站在这似的。

不管怎样,加速回京是肯定的选择了,他就试探着道:“那殿下,我叫人预备行装去了?”

见朱谨深点头,他忙退出去了。

他走了,里面也好说话多了,朱谨深道:“你为宁宁想一想。”

沐元瑜想了想:“那宁宁留在这里,分他一些护卫,我们两边的护卫合起来,总共也就三千来人,这点人对战场局势很难起到多少效果,再分一分也没什么要紧,这样,我们带一千,给宁宁留两千,保护他一个小人是足够用了。”

好嘛,她连人员分配方案都给了。

朱谨深很觉头疼,更头疼的是疼里偏偏不受控制地觉出甜跟满足来,他只能勉强坚守着底线:“万一我们要是都出了事,你让宁宁一个人怎么办?”

“那就代表京城完了,我认为形势不会坏到那个地步。”沐元瑜也很坚持,寸步不让地顶回去。

想到宁宁,她心底其实不是不犹豫,可她不能停下来,一停,这犹豫就要放大了,但真依照朱谨深所说,他一个人回去,她停留在安全的地方,那不成了她把好事都占了,坏的全留给了他?她不愿意这样。

“殿下,不要争论耽误时间了,一旦瓦剌攻破了紫荆关,关内哪里都可能出现铁骑,我们这点人马想回都回不去了,必须抓紧时间,我也回去收拾行装了,我还要跟张嬷嬷她们说一声。”

她说着利落地转头就走,朱谨深下意识伸手抓她,但是空自脑子里发热,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顿住了。

“殿下,我有用的,你说我在战场上的气运好,那带我去不是很好?我可吉祥了——就算这个是说着玩的吧,起码,我在你身边也还可以保护你,嗯?”

沐元瑜也不挣扎,顺着他的手势返身回去,垫脚抱住他亲了亲,又拿真诚的目光跟他对视着,试图打动他。

片刻后,朱谨深败下阵来:“……算了。”

若是从前,他也许还可以以她是个姑娘不能涉险地的借口来压住她,可经过云南那几个月,再说这种话,不用她反驳,他自己都觉得苍白可笑。

她就是不一样的,他早就知道,并且越来越知道,而从来也不需要怀疑,只是为之日渐沉迷。

“那我去啦。”

打动成功,沐元瑜高高兴兴地转头走了,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嬷嬷鸣琴等人,又把刀三等护卫召集起来,一通兵荒马乱的忙活。

张嬷嬷更希望她和宁宁一起留在安全的地方,但沐元瑜在自己这边的人手里拥有绝对权威,她一坚持,谁也无法拧过她,异议不过几句,就很快消解了下去,整个顺着她的意思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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