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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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问:“宫主,不问问他是跟何人勾结,将掳掠女子的事栽赃到极乐宫头上?”

贺汀州笑道:“秦烈,你会说么?”

“呃……啊……”

秦堂主嘴里逸出痛苦的呻吟,却是一字未答。

“他自知必死,又怎么会说?不必在他身上费心了,那幕后主使迟早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说着,手中利箭毫不留情地刺入了秦堂主的胸口。

那秦堂主刚要痛叫,就被柳月堵住了嘴,最后两眼一翻,闷哼着晕了过去。

贺汀州拔出箭来,随手丢在了地上。他虽满身血污,却还是拿衣袖仔仔细细地擦净了手掌。

柳月则点了秦堂主几处大穴,又随意包扎了一下他胸前的伤口,接着找来条鞭子,往他脸上重重抽了一鞭。

许风看到这里,总算猜出他们打算如何行事了。接下来果见柳月巧施妙手,在秦堂主脸上施展易容之术,不多时,那人就变作了贺汀州的模样。

柳月擦一下额上的汗,道:“时候不多了,请宫主赶紧换上许公子的衣服逃出去,外头已安排了人手接应。”

“你先走。”贺汀州瞧着许风道,“我跟风弟留下来。”

“宫主!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宫主重伤在身,岂可、岂可……”

贺汀州面沉如水,说:“你不听我的吩咐,是也想坐一坐这宫主的位子吗?”

“属下不敢!”柳月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劝道,“或者……宫主跟许公子一道出去呢?”

“进来的是一个人,出去的却是两个,是怕旁人看不出有古怪吗?”

贺汀州也不跟柳月废话,径直走过去换了秦堂主的衣服。柳月无法,只能跟许风互换了衣服,又往秦堂主身上添了些伤,重新将他用铁链锁了起来。

在昏暗的地牢里一看,确能以假乱真。

柳月又认真摆弄了一番,说:“像是极像了,可惜及不上宫主半点风姿。”

人都狼狈成那样了,哪里来什么风姿?

贺汀州被她气乐了,把先前假扮看守用的人皮面具贴在脸上,道:“别耽搁了,快些出去罢。”

柳月把剩下那张面具贴在许风脸上,临走之前,在他耳边小声说:“傻小子,宫主说你若是不回头,他明日就甘心赴死,且吩咐我挖了他的心出来治你的病。他待你一片真心,你可别再害了他。”

许风心中一跳,咬着牙没有做声。

柳月说完这句话,便拿着慕容慎给的腰牌出了牢房。除开昏迷不醒的秦堂主,地牢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贺汀州叫了许风一声,许风正自出神,一时没有应声。他便走过来问:“风弟,你在想什么?”

许风这才回神,牙根一错,说:“我在后悔……方才没有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是么?”贺汀州笑一笑,伸手捏住许风的下巴,唇慢慢压下来,低语道,“你现在后悔,那也来不及了。”

许风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那人的唇却只落在他眼角边,轻轻碰了一碰,便即退了开去,说:“天亮之前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了,我们先坐下来歇一歇。”

他说着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让许风一块坐了下来。许风穴道被制,只好随他摆布。两人相对坐着,许风想起他先前说过的那番话,问:“掳掠新娘一事,当真不是极乐宫所为?”

“极乐宫行事,何曾这样遮遮掩掩过?”

“是,极乐宫的人作恶多端,自然不差这一桩一件了。”

贺汀州按了按胸口,轻咳一声,说:“关于那些女子的下落,我这边已有一些线索了,待我伤好之后,咱们再一起去查个究竟。”

他语气亲密自然,像仍是许风所熟悉的那个周大哥。因他脸上戴了面具,瞧不见那张叫人痛恨的脸,许风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指缝间洇出一点血色来。

许风脱口道:“……流血了。”

贺汀州并不低头去看,只说:“方才动手时伤口裂开了,不打紧的。”

许风道:“柳堂主让你先走,你为何不走?”

贺汀州没有答话。他的脸藏在面具之下,瞧不出是什么表情,仅在这一片昏暗中,挑起眼角望牢许风。

分明一字未说,却仿佛已将什么话都说尽了。

许风心头五味杂陈,只恨被点了穴道,不能避开他这眼神,最后干脆闭起眼睛不再看他。谁知那人竟探出手来,捉了他的手去按在自己胸口上。

许风触到一片濡湿的血迹,睁开眼道:“你做什么?”

“帮我按着止血。”

许风呆了一下,气得说不出话。

贺汀州反倒笑起来,说:“别气。我以后总不能整日点住你的穴道,像这样握着你的手……怕只这么一时半刻了……”

隔着一层布料,他的心在许风手掌下微微跳动。许风觉得手指热得发烫,但因挣扎不脱,只能任他握着。

这一时半刻远比想象中漫长得多。

地牢里不见天日,也不知外头到了什么时辰,许风一夜没睡,到后来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好似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正不知梦着什么,就听见地牢外传来了响动声。

贺汀州原本半阖着眸子,一听这声音,便即站了起来,伸指将许风的哑穴也点住了,低声道:“风弟,再忍上一会儿,我们就可脱身了。”

说完将许风拉到了铁门旁的角落里,自己则在对面立着。俩人各自顶着一张陌生人的面孔,半隐在黑暗中,乍看之下,只像是两个普通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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