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灵台造化之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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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源:“你是怎么做到的?”

虎娃答非所问道:“想当初在人间遇见句芒,我也在想,太昊天帝是怎么做到的?”

玄源:“你并非句芒。”

仙童句芒出现在人间,九重天仙界就消失了。那并非真正的消失,九重天仙界乃太昊天帝的形神所化,对于仙界中的生灵以及仙家而言它一直就存在,只是外界感应不到了;而出现在人间的仙童句芒,也并非太昊天帝。

可是出现在无边玄妙方广中的虎娃还是虎娃,方才造化出的仙界,对玄源而言也依然存在。

虎娃又说道:“其实太昊天帝已有此修为,只是尚未迈出那一步,或受帝乡神土之困。”

玄源:“方才的仙界,不是你的形神所化吗?”

虎娃:“我的形神在此。”

玄源:“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已是第二次如此问,虎娃低头看着她道:“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仙家神意十分玄妙,很难用语言去解释。后人读种种经文,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而仙家之时,或有妙语入悟,或有声闻成就,或有神意指引。

若勉强用语言描述,只能去尽量打比方。孩子在未出生之前,其实就是母体的一部分,来源于母体。但是出生之后呢?他当然仍是其母之子,但他也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

帝乡神土就是天帝的形神,从来就没有脱离过母体,或者说本就与天帝一体,这个世界是“自生”的。自己当然是自己的主宰,想不是都不行,天帝的意志就是世界的意志,这和人间的帝王政令并不一样,它就蕴含在这个世界一切事物的运行规则中。

这好像是很多人的终极妄想,也是很多人所认为的最大自由,而列位天帝已经求证了。但虎娃却认为这是一种局限,且太昊天帝早已看到了这种局限。虎娃求证的是另一种成就,或者说展示的是另一种境界。

这个母体不是虎娃自己,而是虎娃所悟的天地大道演化。见玄源仍若有所思,虎娃又说道:“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

虎娃可以造化所愿见的世界,但他本人并不追求成为世界的永恒主宰,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运行,来源于他所悟的大道演化,而非虎娃形神中自生。这种境界上的差异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想求证可太难了,更何况是在无前人开创与指引的情况下。

任何一位仙家,修至真仙极致之境,形神中可自生世界的时候,自己当然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当修为境界更有突破,开辟帝乡神土几乎是必然之事。虎娃造化了一方世界,但自始至终,他连丝毫这样的念头都没有动过,因为他的修行就是领悟与演化大道,一以贯之。

但是换个角度看,虎娃不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他就真的不是了吗?这个世界事实上仍是他的灵台造化而成,只要是“有”,便是因他而有,只是他不以此为目的而造化,却自然有这样的结果,且形神不受帝乡神土之困。

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情况,你不刻意去求的东西,反而能更好地得到,以不取而取之,似无为而无不为。

虎娃在人间的经历与见证已足够多。早年在巴原时,他曾助少务一统巴原、复建巴国。那么当年在少务看来,巴国就是他的巴国吗?也许少务会这么认为,但再问如今的少务呢,巴国还是他的巴国吗?

少务建立了他所希望的巴国,但他只是顺应了人间君王之道。说句实话,就算他是复建巴国之君、与盐兆一样被称为巴国之父,但巴国也不是他的,或者说不是他这个人的。

他能复建巴国,在虎娃看来,就是山爷点亮了那盏灯的道理。巴国或许不会永世长存,但少务建立巴国所蕴含的人间之道,或者历史中的这个事实,无论有无人知,它都是存在的,是天地大道在世事演化中的体现。

“少务的巴国”只是一个概念,同样的道理,“大禹的中华”也是一个概念。大禹继承与建立了如今的中华帝国,但大禹只是天子,天子若认为天下是他的,就真是他的了吗?那只是一种形容!连族类且有灭绝之忧,何况某个智慧族类所建立的帝国?

这就是虎娃所见的自然。

可是从每个人自身的角度,比如少务、比如大禹,“少务的巴国”、“大禹的中华”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确实存在的,不仅仅是概念,也是自我的世界。有人能拥有这个自我的世界,并能将它展示吗?太昊天帝当年就求证了!那便是帝乡神土,这是了不起的脱大成就。

可是虎娃所自悟的修行谙合大道、取法自然,脱于已知与未知、已存在和未存在的事物之上,它也应包容列位天帝开辟帝乡神土、诸天万界所展示的玄理。而今天的虎娃,其实尚未达到这样的境界,仍在求证的途中。

虎娃最后又说道:“我虽证此境,但修为仍未足。这片仙界,仍因我而存。”

虎娃可以离开他所造化的仙界,仙界中的万事万物运行,就是依照他所领悟与演化的大道规则。不论虎娃身在何处,这片仙界就在那里,只要虎娃允许别的仙家进入,别的仙家就能进得去。但有一点,假如虎娃哪一天殒落了,这片仙界就会消失。

玄源终于笑了:“我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成就了,且不必谈修为尚未足,这即是道法自然。你方才展示的境界,可以何名?”

虎娃答道:“或可称金仙,如此开辟诸天者,亦可称天尊,而天尊亦有大……”说到这里,又突然抬头道:“有客人来了!”

玄源闻言亦有感应,有些诧异道:“是仓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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