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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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越发的阴沉,昭帝冷笑道:“马上将庶人司佳琦给朕带下去,送进玉泉庵好好改改这性子!”

司佳琦,重乐公主的名讳。

“舅舅……”沈芳菲担忧的凝着眉,刚出声要为重乐说话,便瞧见一旁的柔妃冲她摇了摇头,而后沈芳菲才忍住了,心中明白舅舅如今在气头上,显然谁求情都不起作用。

重乐还在喊,很快便被侍卫拖了出去,那声音渐行渐远,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轻颤。

司言眸光微动,回忆起方才苏子衿言笑晏晏的神情,不由皱了皱英挺的眉梢。

安宁宫

苏子衿被安置在榻上,很快,燕夙燕太医便赶了过来。

燕夙是太医院里最为年轻的太医,没有人知晓他的详细底细,只是他多年前以神医鬼谷子的徒弟闻名于世,后来辗转便到了大景朝。燕夙是个奇怪的人,他不从不插手世俗,但每几年便会到一个地方落脚。两年前他自北魏皇朝离开,于是便来到了大景朝,后来偶然救了当今太后一命,顺理成章的便做了皇宫里的太医。

只是,燕夙何时会离开,皆是无人知晓,他做事向来随性凭心,便是昭帝也有几分看不通透此人。

燕夙被唤到安宁宫的时候,率先看到的便是一脸焦急的战王妃,然而,瞧见战王妃脸容的那一刻,他的瞳孔便缩了缩,他身在太医院,自然没有机会见过多少将相王侯的妻眷,只是他惊骇的是,这战王妃的模样,分明与他的旧友极为相似。

一看见燕夙进来,战王妃便立即上前,满脸忧色,几乎泫然欲泣道:“燕太医,烦劳诊治下小女,小女子衿一向身子不好,方才一气之下便昏了过去……”

“子衿?”燕夙闻言,心下提了起来,不待战王妃说完,便快速前去查探。

他素来是个不管世事的人,故而对于战王府的事情并不知晓,只偶然听人说起,战王府遗失多年的小郡主回来了,故而他并没有去了解这郡主叫什么名字。

只见女子双眸紧闭,气息微弱的躺在榻上,她身着一袭素色长裙,面带薄纱,自有一股堪比西子的娇弱柔美。

☆、20故交

这女子,似乎与记忆中的那个子衿全然不同,但偏生就是让人觉得十分熟悉。忽然,燕夙的眸光落到女子腰间挂着的那片镂空金叶,一时间微微顿住。

“燕太医,怎么了?”苏墨见燕夙一脸肃然,不由心下一凉,下意识便开口道:“可是家妹的病有什么问题?”

燕夙向来是个谦谦君子,无论面对怎样的疑难杂症,他都是一脸温和,从未见过他的面上出现这般的严肃。

“大哥,你别吓我!”苏宁见苏墨这神情,吓得瞪大了眸子。他这个大哥,他是知道的,素来沉稳,如今露出这般神色,莫不是子衿……

“臭小子,你们可别胡说!”战王爷见娇妻脸色越发的惨白,于是便皱眉低斥:“你妹妹不会有事的,有燕太医在这里,你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

“几位可否先出去?”一直沉默着的燕夙忽的开口,他转头看向战王夫妇,俊逸的面容有些严肃:“这位小姐危在旦夕,燕某得马上给她施针,但是这种针法在施行的过程中极为忌讳旁边有人,否则哪怕有分毫之差,都可能导致这位小姐当场毙命!”

“好,好,我们先出去。”战王妃闻言,吓了一大跳,竟是没想到子衿如今的情况这般严重,可是她到底没有丝毫怀疑,便急匆匆的将其他人带了出去。

青烟和雪忆也跟在战王妃他们的身后走了出来,雪忆一脸担忧的模样,生怕他的子衿姐姐出什么事情,可一想起子衿姐姐今天早上的叮嘱,他便只好忍住心中的烦躁,不只一言。

而安宁宫内,燕夙脸上的严肃早就消失无踪,只见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人都走了,怎么,不打算起来了?”

他一言落地,原本虚弱躺着的苏子衿睁开眸子,而后她坐起身子,看着燕夙缓缓攒出一个笑来。

眼前的燕夙,一如多年前那般俊秀雅致,这青年生的好看,一袭嫩青色的锦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容漫着耀眼的笑意,琉璃般清澈的眸子波光粼粼,煞是美好。

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恍惚,也不能够去回忆当年的情谊,她苏子衿,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既是面目全非,又何必重提旧友之情呢?

“经年不见,”苏子衿道:“阿夙。”

“你也道是经年不见么?”燕夙收起笑意,瞧着苏子衿的目光有些幽深:“怎么如今再见,你竟是这般模样?”

那个肆意潇洒,张扬艳丽的女子,那个曾与他一起,喝最烈的酒,骑最桀骜不逊的马,无忧无愁的女子,如今竟是这般文弱,仿佛一阵风便可以将其吹倒。

“这大约,是个悲伤的故事。”苏子衿微微笑着,眉眼弯弯道:“可今天并不是个讲故事的好日子。”

“看来,你是不打算同我说了?”燕夙自嘲一笑:“既是如此,又何必来找我?”

苏子衿不以为意,只淡淡笑道:“阿夙,我不是来求你,而是来找你兑现当年的承诺。”

说着,她取下腰间挂着的镂空金叶,动作优雅和缓,半晌才将那金叶递到燕夙面前,言笑晏晏道:“你曾说,有朝一日我若是需要,可以拿着这金叶子找你兑现任何承诺,现下可还算数?”

许多年前,苏子衿还意气风发的时候,救过燕夙一命,于是,那几个月中,他们成了至交好友,那时候燕夙便许诺过,只要她想,便可拿着那金叶子向他索求一诺。如今,她便是为了从前的承诺而来。

“自然。”燕夙忽然一笑,他盯着苏子衿的脸容,半晌才又道:“子衿,我以为你变了许多,可现在看来,那骨子里的骄傲还是一如既往。你若是来求我帮忙,或许我会一走了之,可你竟是又威胁我了……有些令人怀念啊。”

“可是,子衿。”燕夙道:“你怎的戴着面纱?”

“来之前,为了某种目的,便服了一颗药丸。”苏子衿轻笑着将金叶子收到袖中,而后丝毫不在意的便将面纱取了下来:“如今这模样,倒是有些见不得人。”

她先前在马车上便吃了一颗药丸,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脸上显现出过敏的模样,不过这些疹子明日便会消失,为了她的算计,这倒是无关紧要。

“你……”燕夙在看到苏子衿的脸容时,不由的眸光一凝,而后他快速的伸手为苏子衿号了脉,不过片刻,他整个脸色都变得极为暗沉,他看向苏子衿,一向温润的面容被愤怒取代:“是谁?谁把你伤成这个模样!”

☆、21谁算计了谁?(上)

苏子衿虽吃了药丸才显得像过敏的模样,但除却这些疹子,她脸色却几乎透明而苍白,燕夙行医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奇怪之处?于是他才为苏子衿把了脉,只是不想,苏子衿的脉像是极为虚弱的,她无疑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移了位,况且她身上还中了寒毒,那寒毒极厉害,再这般下去,这身子骨……还能活几年?

“同你说过是个悲伤的故事,你怎还要问呢?”将手腕缩了回来,苏子衿苍白的唇边荡出一抹笑来:“若是哪一日天气刚刚好,我便将那故事告诉你,只是现在不行。”

燕夙盯着苏子衿,见她将面纱重新戴了起来,便继续道:“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不能再这样思虑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难道你真的不打算活下去了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带了一丝颤抖。苏子衿,你是真的疯了么?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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