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1 / 2)
所以,她努力去攀爬,努力去挣扎,那一年,她做了将军,风光无限,鲜衣怒马。可即将握入掌心的光明再一次让她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于是,她停止挣扎,停止逃脱,甘愿活在黑暗之中,成为恶鬼也好,魔魅也罢……司言却走进了她的世界,他带给她无比的光芒,那样的璀璨,那样的温暖,仿若她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白夜,终于在这一天,落入了她的手中。
可现在,墨白告诉她,司言会死……司言必须死,她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司言来的重要。
她甘愿幻化成魔,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执念,仅存的沉沦!
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颜如花,眼底却泛起浓烈的凄冷,一时间,墨白有些心中抽疼,他说不清楚是苏子衿的强颜欢笑刺痛了他,还是她说的……活在黑暗之中让他心惊。可无论哪一个,都让他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不管不顾。
慈悲的眸底有复杂的神色浮现,墨白瞧着苏子衿,好半晌,才凝眉道:“想要逆天改命,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苏子衿,你当真无畏么?”
“无畏。”她轻笑着,眉眼生辉,绝美而瑰丽。
心脏微微一缩,墨白蹙眉,语气有些冷淡道:“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子衿淡淡看向墨白,神色一如既往的从容。
“改命之后,随我离开。”他认真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漆黑一片:“去墨门。”
去墨门?暗处,黔竹瞪大眼睛,心中思忖,难道主子这是想明白了?要把苏子衿拐回去?不过,好在方才他及时让青茗和孤鹜等人在外头等着,否则就孤鹜那性子,铁定要冲出来阻拦。
苏子衿闻言,不禁蹙眉:“为何?”
为何要随墨白回墨门?这一点便是苏子衿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透。
“苏子衿,你的眼中,是不是只看得到司言呢?”墨白失笑,清俊的脸容如玉光洁。
此话一出,便是含着一丝妒意,便是苏子衿,也不由顿了顿,好半晌,她才轻启朱唇,愕然道:“国师大人不会在同我开玩笑罢?”
“苏子衿,”墨白垂下眸子,清淡道:“我心悦你。”
他从未这样清楚的明白,自己欢喜一个人,也从未这般疼惜过谁。可如今,他的喜怒哀乐,全然在被牵引着,便是苏子衿随意的一个笑容,也能让他心跳不断,无法自拔。
这几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忘却苏子衿,不断的念着清心咒、大悲咒,但凡所有经文,他都努力去诵读一遍,可最终还是无法将苏子衿从脑海里驱除,她就像是诱人的妖姬一般,一颦一笑皆是令人着迷……
从最初开始要探究苏子衿的为人的时候,墨白想,他就已然陷入了情爱的漩涡之中,只是他不知,也不曾去相信,直到现下,苏子衿面对面的瞧着他,那点点滴滴的情愫,翻腾的令人难以遏制。
如此,便是动心,如此便是心悦……着实有些苦涩。
一声心悦,听得苏子衿有些错愕不已。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墨白,神色之间满是震色。
“国师……”张了张嘴,苏子衿试图说些什么。
只是,不待她说话,墨白便忽然道:“你不必回答,我知道你的心思。”
对苏子衿的欢喜,是他一厢情愿,他清醒的知道,苏子衿心中,只司言一人,再无法容纳下其他的情感,而说这话,他也不是要求得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如是不说,他不会欢心,如今坦诚以待,至少他心中不再那么煎熬了。
“只是,改了司言的命,你必须随我去墨门。”墨白抿唇,一字一顿道:“只是,你需得知道,这逆天改命,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可能到了最后,你依旧无法篡改司言的命数。”
说出这话的时候,墨白自己都有些诧异,只是,他到底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好。”苏子衿闻言,点了点头,缓声道:“多谢国师。”
……
……
苏子衿离开以后,夜色还不算太浓,天边悬挂的清冷月色,依旧泛着凉意。
墨白兀自一人坐到了院子里头,看着石凳上飘落的梨花,神色深邃,令人无法看透。
好半晌,他才抬眼看向暗处,唤道:“黔竹。”
“主子。”黔竹闪身前来,拱手道:“有何吩咐?”
“修书一封给陛下,”沉下眸光,墨白淡淡吩咐道:“疆南明年将有旱灾,必须在九月前嫁一个阴年生的公主与阴年生的男子,方能化解天灾。”
“主子的意思……”黔竹瞪大眼睛,疆南中,阴年生的公主统共有两位,一位是早已嫁人的三公主,一个则是南音。而墨白的意思,其实极为明显,他要让皇帝将南音嫁了,且必须在九月之前。
如此突然的吩咐,若是他没有猜错,一定是与方才南音对苏子衿的不敬有关……
墨白闻言,只眉眼舒展,从容道:“南音公主顽劣成性,心肠歹毒,早就该办了。”
说着,那张清俊的脸容露出一抹慈悲之色,丝毫看不出私欲。
“主子是为了苏子衿?”黔竹凝眉,忽然便想起方才墨白和苏子衿的对话,一时间有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黔竹的话落地,墨白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捻起一片花瓣,片刻才忽的笑道:“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成全我自己的心。”
南音会遭遇什么,苏子衿并不在意,可墨白自己却是过不了那一关,他做的,都是让自己心安罢了,无所谓是不是为了苏子衿。
“可是,主子……”黔竹皱眉:“主子当真要帮着苏子衿逆天改命么?”
“难不成还有假的?”墨白挑眉一笑,道:“看来我在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啊!”
黔竹这模样,俨然就像是将墨白方才的话视作是哄骗苏子衿的意思。且瞧着黔竹如此冷静的样子,几乎便是将墨白看作是那等子人了。
“主子当真要帮苏子衿逆天?”黔竹一惊,立即便劝道:“主子,万万不可啊,咱们墨家人,决计不能帮人改命,难道主子忘记了祖师爷的事情了吗?”
墨门之人,自来通天晓命,但世间万物,百利必有一害。而作为墨门的人,便是绝不能够为他人改命,一旦作了改命的事情,便要遭受天谴!
当年墨门有一先辈曾因怜悯一女子而为其改命,只是,那一次的逆天行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不仅那墨门的先祖受了天谴,便是那女子,也早早便去世了。
至此以后,墨门便是有祖训留下,只道逆天改命之事,绝对不能够冒险行之。
“无妨。”墨白闻言,只淡淡道:“你是知晓我的性子的,我可曾做过什么冒险的事情?”
“可是,主子……”黔竹欲言又止道:“主子要将苏子衿带回墨门,是不是要为她化解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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