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阿西吧!你真的会扬眉毛哎!”
月饼两条眉毛“嗖”的平了,伸手要摸鼻子,举到半空放下了。我差点没把肺叶笑出嗓子眼,又觉得不太合适,假装一本正经:“小李,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好玩。等我们把所有环节琢磨明白了,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吧,先回学校,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保密。”
李念念可怜巴巴地皱着鼻子:“四点多,寝室回不去呢。”
我立马没词儿了。李念念眼睛骨碌碌转着,“噗嗤”一笑:“你们俩不会真是……”
“一起斗地主吧!”月饼再也忍不住了。
斗到天亮,李念念其间问了不少事儿,我们捡着不重要的事说了说。李念念以“保证不说出去”为条件合了影,手机软件叫了辆出租车。出于安全起见,我们把她送上车,叮嘱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打电话,这才挥手作别。
她喜滋滋的状态,根本就没把昨儿的经历当回事,心真大。想想也是,她始终处于被催眠过程,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当然也不能感同身受,就当我讲了个诡异故事而已。
月饼总算能抽烟了,狠狠抽了一口,两道笔直的烟柱从鼻孔喷出。
“我输了二百多。”我摸摸钱包一阵肉疼,“你呢?”
“去趟夫子庙,”月饼没说输多少钱,“不愧是财经大学的。”
二十二
再到夫子庙,虽说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天亮了看得真切,得月台的黄铜头像蒙了块红布,正上方还镶嵌着一弯铜质弯月。
月饼比量着弯月大小:“我终于明白龙都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我也正好想到这件事:“早明白能节省多少弯路。普通话很重要啊!”
“丛林之神”的那段经历,龙都解释了西夏文的含义是“晓楼残月,金陵遇水”。现在想想,那个“水”应该是“祟”,只不过龙都的方言太浓,我们想当然认为是“水”。
围着夫子庙溜达了几圈,我们分析着李文杰的目的,其实昨晚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只不过有些疑点需要继续完成任务才能彻底弄明白。始终被人暗中监视控制的滋味不好受,我们聊了几句也就没了兴趣。
游人渐渐多了起来,照相摊子也开张了,换了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我们去套近乎聊了几句,才知道昨天压根没出摊儿。由此推测,李文杰心思阴沉得实在可怕,每一步的布局都缜密严细,想在金陵找到他,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正郁闷着,月饼突然顿住脚步,直勾勾地望着昨晚遇见魃的地方:“南瓜,我懂了!”
“李念念会有危险?”
“不!”月饼狠狠捶着胸口,“我做错了,咱们都错了!”
“你丫快说,别没头没尾的半截话。”
“魃,头发,长生,三段画面,李念念,李文杰,幻术,你明白了么!”
月饼的话如同一道连锁闪电劈开我的脑子,把所有的事情串了起来,我的额头冒了一层冷汗:“李念念,真的是……”
“这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咱们错了!”月饼深吸口气平复着情绪,“李文杰,等着吧!”
以下是我和月饼相互讨论补充推理出来的真相——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遇水积怨,变成了魃。李文杰带领“八族”罗布泊铩羽而归,明白了“天命难违,终极任务必须由真正的异徒行者完成”这个道理。
他在瓜州寻到魃却无法获取任务线索,这柄古玉钥匙。也有一种可能,他就算拿到钥匙也不能完成任务。于是他在金陵建造了“五位纯阳阵”,养魃入秦淮河,以祟豢养把它变成厉兽,保住古玉钥匙不被别人偶然得到。
魃吸食祟过多,体内阴气过剩,需要阳气互抵。整件事最关键的一点就在这里!
昨晚遇到魃,它最初的目标是用头发裹住李念念,而发蛹不会伤人,反而是救人的法门。也就是说,魃并无恶念,它在秦淮河待了这么多年,不得不以活人为食,本性却是纯良。当它看到绣花鞋和李念念,知道这是李文杰准备的食物,趁着李文杰不在,准备把李念念保护起来。
我和月饼却以为它要伤害李念念,动手之后月饼负伤,魃用发蛹护住月饼治疗,却被月饼用蛊术爆死了。
再反过来推理,李念念买了绣花鞋的时候被李文杰催眠,中间的过程无从而知。李文杰把绣花鞋摆在河边,控制李念念在恰当时辰过去成为食物。魃在河里看得明白,制造了李念念跳水的虚景,类似于“凶路”经历中的死亡重复,提醒能看到景象的人。
我们在河里看到的三段画面不是李文杰制造的幻觉,确实是犀角点燃,魃受到感应,展现出来的前生画面。
我们看到魃恐怖的外形,先入为主认定是凶物,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也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得到任务线索。
二十三
“美丽的事物总是容易得到更多的眷顾;丑陋的事物总是蒙受不公正的偏见。”月饼倚着护栏望着秦淮河,“咱们错得太离谱。”
我想起昨晚和魃的战斗,居然是它想拼命保护我们,而我们却要杀掉它,觉得很荒唐。
“换做是谁在当时的情况,都会像咱们那么做。”我虽然这么说,心里堵得难受。
“也许吧。”月饼仰头伸了个懒腰,“对它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我不去想李念念是否和那双绣花鞋有前生今世的纠葛,只希望她遇到“李甲”,不要再出现不可逃避的死亡诅咒。
月饼懂我的想法:“它死了,怨气散了,诅咒也就解除了。”
“对不起!”我对着秦淮河双手合十。
但愿寂静的秦淮河,是魃最好的归宿。
尘归尘,土归土,生命不休,如同这条千年古河,生生不息。
“南瓜,把五位纯阳阵破了吧。”月饼摸了摸鼻子,“一切都结束了,就不要在把金陵的祟吸到这里。万物都有存在的意义,谁也没有权利控制彼此的生死。何况万一有体阴之人夜游秦淮,看到祟也不是好事。”
我默算着五位纯阳阵的方位,推出了阵眼位置。
至于怎么破的阵就不多说了,阵眼在哪里,其实很明显。经常去夫子庙的细心游客,也许会发现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略微有改变。
回到宾馆,月饼从手机里调出下一个任务的照片。
湖水中竖着三个竖点,右侧一座长桥,远处群山起伏,左右两山各立着一个塔状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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