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公子,就是前些日子办生日宴的那位啊。”穆封在一旁及时提醒道。
“哦,原来是他,快请进来吧。”穆远想到那日因为自己的缘故,闹得人家的生辰也没有过好,便也存了几分歉意。于是立马叫人请他,自己也整理了仪容出去客厅迎客。
“穆正君。”萧瑾瑜身着月白描金花的绸缎衫子,端的是温雅清贵。此刻在凝晖堂中见了穆远,远远地便礼数周全地盈盈一拜。
“萧兄不必客气。”穆远说着示意穆封奉茶,抬手请萧瑾瑜坐下了。
萧瑾瑜端正地坐到了穆远右手边,锦书在他身后侍立。
“说来好笑,我今日来是与你赔不是的,你可要原谅我才是。”萧瑾瑜说话时态度诚恳却又不显卑微之色。
然而穆远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所指何事,于是便直言问道:“敢问萧兄要向我陪什么不是?”
萧瑾瑜有些窘迫,他端起升腾着袅袅热气的茶水来,掩饰情绪一样地放到嘴边小酌了一口。放下茶盏后便已是面色如常,他略带歉意回答道:“上次我过生辰,不想却令七殿下与五殿下起了龃龉,还有王氏,当众对您出言不逊。这些事情都是我的过错,还请您不要怪罪。”
穆远原本就不把这些事情挂在心上,更不会因此对萧瑾瑜心生怨恨,而且他原本还对瑾瑜有几分歉意,此刻见他态度放得这样低,心下不忍道:“萧兄何必如此,穆远自然不会记挂这样的小事,只是还要请萧兄不要因为生日宴不欢而散怪我才是。”
萧瑾瑜闻言眸光一亮,似是有些意外,当下欢喜道:“人皆言你穆远与常人不同,我今日见你方才相信你的胸襟气度果然不凡。”
后面的锦书似是为萧瑾瑜高兴,也安慰他道:“穆正君自然是体谅您的。”接着转头对穆远道:“我家主子看似得宠风光,背后却也有不得已的难处……”
“锦书,不得胡言。”萧瑾瑜紧张地喝止了锦书,转头对着穆远抱歉地一笑。
锦书噤了声,却似有千言万语不得倾吐,为他家主子受屈一样。
然而
穆远却也没有追问,他看得出萧瑾瑜性子要强,并非是愿意靠着不幸的遭遇或者处境来博取别人同情之人。于是他也不愿深究,当世男子为弱,自然是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比如眼泪,比如楚楚可怜的表情,然而萧瑾瑜却有自己的坚持,倒是让他有几分佩玉。
“让你见笑了。”萧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事,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以为只要有所期待,就不必畏惧生活中的小小挫折。”穆远说着,自有一派疏朗气度。
“其实那王氏出身低微,人也轻狂得很,平日里仗着五皇女的宠爱便无法无天,你不必同他计较什么,不然反而自降了身份。”萧瑾瑜一向瞧不上王氏,只是同为侧室他也不好当众教训。更兼他性子温顺,从来不与人相争的,更是不可能跟王氏一个妹婿计较。
“穆远知道了。”穆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也没有符合着萧瑾瑜说王氏的不是。
第36章 家人离别
日子平淡地过着, 却说穆远与萧瑾瑜二人投契,平日里也多有往来起来。然而无奈的是相聚总是匆匆,离别的日子转眼便到了眼前。
穆璋等身为镇守边关的将军, 自然是不能在京城久呆的,而“妇唱夫随”, 穆靖安尚在边关,长公子自然也不能久留京城, 所以这次便要跟着女儿一起回到北漠去。
人道:“黯然销魂者, 唯别而已矣!”此言实在是不假。即便坚强如穆远面对也不由得黯然神伤。他得了穆斐派人来通知的消息,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同你一起去。”清泱说着紧紧地握住了穆远的手,她怎么可能放任穆远一个人面对离别呢。虽然自己跟去也都是一样的结果,但起码可以让穆远明白,即使与最亲的人分别,他的背后也总有依靠, 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孤单的一个人。
穆远面对着清泱坚定的话语, 一时间有些愣怔, 不过这一次,他不能推辞也不想推辞, 此刻他的确希望清泱能够陪着他。于是沉默半响, 他终是点了点头。
晨光微曦, 宽敞而舒适的马车便从七皇女府驶向了长公子府。穆远到了父亲瑰阳的府邸,想着帮忙收拾,却也没有插手的余地。长公子料理家事有条不紊,加上有女儿帮忙, 许多事情早就收拾妥当了,穆远去了也不过是多送上一段路。
到了待客的厅中,瑰阳长公子一见爱子,也顾不得念及清泱,只拉着穆远往内堂叙话。而穆璋只好对着清泱歉意一笑,留下来陪着清泱。
待到一切都打点妥当,众人要登上马车时,长公子仍旧恋恋不舍地拉着穆远不肯放手。
穆远是同清泱一起来的,按理说该是与清泱共乘,这是妻主为上的规矩礼法,然而瑰阳此刻满心是即将离别,再难相见的儿子,哪里还会顾忌这许多。众人都在马车前停下脚步,气氛一时尴尬起来,穆远也有些不知所措。
“祖父,您放开小舅舅吧,咱们该出发了。”穆斐在一旁轻声劝慰道。
瑰阳虽然听清了穆斐所言,但是却佯作不知,只是紧紧地拉着穆远不肯放手。
清泱见状上前,对着穆远道:“穆远,你不用管我,只管陪着父亲就好。”
穆远闻言点点头,很是感激清泱的体贴。然后转头对着瑰阳道:“父亲,我扶您上车。”
众人见清泱出来解了围,都深感清泱的开明,当下也不道破,都纷纷上了马车。穆璋与穆斐并一众女子则皆是骑马在前。
“远儿,清泱可算得是良人了,为父为你挑的人果然没错。”瑰阳想起当初祖君问他中意的人选,心里庆幸着没有因为清泱的懒散的纨绔表象而错选了他人。
穆远见父亲欣慰,便顺着瑰阳接话道:“是,殿下她很好,待我也好,父亲不用担心。”然而本来是说着安慰瑰阳的话,可话一出口,穆远也不由会心一笑,他所言其实也都是发自内心。
瑰阳见状更是放心不少,又开口道:“为父当真是为你高兴,想来你也该明白,这样才是一个男儿家终生的幸福。也不必再惦记着其他的人与事,过往种种皆如云烟消散,你还是珍惜眼前的福分才是。”
穆远觉得父亲的话里似有不尽的深意不曾明言,却也不欲问出自己的疑惑。无论如何,“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车队出了城门,在荒郊的官道上停了下来。不远处便是送别的长亭,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没有心思摆上一场酒宴,饮一杯酒念上一句洒脱的诗句来。
穆远下了瑰阳的马车,掀起来又落回去的帘子阻挡了瑰阳粘在穆远身上的视线,却阻挡不了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牵挂。
穆璋、穆斐、铁托并一众跟随穆璋前来的兵士,尽数下了马。清泱也下了马车远远地站在一旁,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无法融入进去,却也被离别的气氛渲染的感伤起来。
“五弟,此去关山万里,相隔太远,姐姐照顾不到,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穆璋嘱咐道。
“三姐放心。”穆远安慰道。
“你……”穆璋似是有话要说,但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和远处的清泱,又觉得不好出口。便隐晦说道:“你没有东西交给我带走吧?”
穆远闻言微微皱眉,神情有些复杂起来,他心知穆璋所言为何,但确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穆斐,你带上追风,好好待它。”穆远说着走到追风跟前,抚弄着它的头道,那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深情是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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