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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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得倒是挺好,做得也不差。从将小郡主抱回来,到她这一身打扮和做派,都是精心安排了,可惜错估了晋王的秉性。

恰恰晋王是见多了这种,才明白胡侧妃这些行举中有多少刻意,而这刻意中又带着怎样一副目的。

其实晋王并不在乎这个目的,可显然那日的事让他印象太过深刻,天知道他之所以能坐在这里,更多的是一种近乎自虐似的克制。

这种克制从小就跟随着晋王,他没有母族的庇佑,又生长在人吃人的皇宫里。他虽是皇子,却并没有资格任性。为了从一众皇子之间脱颖而出,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他必须压抑着本性,克制久了,这种克制近乎成了他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晋王没有说话,手里捏着酒盏,却是没动那杯中酒。

胡侧妃咬了咬下唇,啜泣哀求道:“您再不看,看看咱们的女儿,小郡主那么可爱……”

是啊,小郡主。

这才是晋王今晚前来的原因。

晋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因为小郡主,他唯一的血脉。

所以他可以给胡侧妃侧室的位置,给她宠爱,给她可以和晋王妃分庭相抗的一切,可惜她却越来越让他失望,也许他从来就没对她抱过希望。

晋王看着胡侧妃。

眼前这个衣衫素净脂粉未施的女子,与以往的胡侧妃截然不同。晋王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如今的胡侧妃有多么清丽脱俗娴静温婉,晋王记忆中曾经关于她的张扬跋扈愚蠢无知就有多么深刻。

认真说来,晋王能忍这一年多,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他向来不是个会为了那些不相干人等浪费自己精力的性子。

“你既然明白这一切,就该安分才是。”晋王嗓音清冷地道。

胡侧妃的脸蓦地一白,安分?什么才叫安分?

晋王丢下酒盏,站了起来,“当好你的侧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王不会再说第二次。”

说完,晋王就走了,胡侧妃想追过去,却被福成从一旁拦住。

“侧妃娘娘,还请留步。”

胡侧妃紧紧地咬住下唇,先是瞪了福成一眼,才眼中波涛翻滚地看着晋王消失的背影。

福成对她的瞪视若无睹,见她打消了追过去的念头,便去了西梢间。不多时,就见瑶娘抱着小郡主,跟在他后面出来了。

胡侧妃的脸色更白,可想着晋王方才说的话,并没有胡搅蛮缠地做出什么。

没关系,只要殿下愿意原谅她,她总能找到机会。

夜风徐徐,透着一股沁人的凉意。

弦月高挂在夜空,银辉淡淡。

庭院里很安静,数多个护卫宛如雕像也似立在黑暗中,动也不动。

晋王在前,瑶娘在后,而福成则跟在一旁身旁。

瑶娘紧紧地抱着小郡主,望着身前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背影。晋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甚至挡住了瑶娘身前的光,她心里乱,又有些暗,走得跌跌撞撞的。

他怎么出来了?这是打算去小跨院?为何不留下,为何外面明明都说晋王留宿在留春馆,可他却又在小楼里出现?

瑶娘心中有太多的不解,她发现她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哪怕上辈子两人同床共枕,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她也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也许就从没了解过。

瑶娘只顾闷着头走,却忘了看路,一头撞在晋王的身上。幸好晋王反应够快,回身一把拉住她,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尤其瑶娘还抱着小郡主。

瑶娘整个人都懵了,幸好小郡主睡得沉,再加上有她的胳膊护着,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对面的眼神寒冷似冰,瑶娘并没有如此被晋王看过。

她见过他最多的样子是冷漠,还有更多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注意他到底是什么样子。醒来后,满室清幽,除了他身上惯用的薰香仍留有一丝余韵,再没有其他。

两人除了做那事,之间交际太少太少了。

“都是奴婢疏忽了……”瑶娘说得期期艾艾。

晋王垂首看着她。

她的眼珠子很黑,给人感觉雾蒙蒙的,像似随时都会哭出来。小嘴儿很红,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晋王眼神下滑,自然看见瑶娘胸前的那片濡湿。瑶娘的衣裳并没有晾干,依旧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在月光下一片深沉,却是紧紧地贴在那处,显得那高耸的浑圆十分明显,隐隐透着白皙。

不知为何晋王突然想起之前小郡主在她胸前揉脸之举,同时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夹杂着淡淡奶香的味道飘进他的鼻息间。腾地一下,熟悉的燥热凭空攀升而起。

晋王不禁蹙紧了眉,抬头看了看天。

月明星稀,下弦月高悬于空,如今才不过四月下旬刚半。

晋王复又低下头,克制的眼神在瑶娘脸上划了一下,扭头往前面走去,什么也没说。

福成在旁边小声对瑶娘道:“苏奶娘,当心脚下。”

瑶娘点点头。

三人通过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到了小跨院,这个角门恰恰通往的是西厢侧面。

三人的归来并未惹起任何人的察觉,小楼那里也没有亮灯。福成先去西厢叫人,不多时玉燕玉翠都迎了出来,两人鬓发凌乱,显然都是刚从床上起来。

她们并没有说什么,率先进了小楼,燃起了烛火。

晋王上了二楼,福成也跟着上去了。

瑶娘突然有些看不透晋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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