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头顶没有任何遮蔽,像顶着一大片火山,有源源不断的热潮疯涌而来。不消片刻,三个人就全变成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
白启十分绅士的下车替苏桕开车门,又亲自送她上楼。
乔昂推了推殷放:“学着点,人虽然是个混球,但好歹披了一张绅士的皮子。你呢,每次把人撂这自个儿就跑没影。”
殷放还没回应,乔昂又十分激动的压低声音问:“诶,所以我们等会怎么教训他。”
“等会你呆着别动,我过去就行。”
卿玥也附和:“对,没你什么事儿别过去添乱。”
怎么会是添乱呢,他可是殷放的友军啊。乔昂想反驳,却在卿玥视线灼灼中偃旗息鼓。
没过几分钟,白启就从楼上走下来。他看见他刚刚开过来的那辆车旁正靠着一个人,便是殷放无疑。
他走过去,昂首阔步,像只的胜利的蛐蛐儿。他试图用这副得意的模样来激怒殷放,这样做没什么好处,白启自然也知道,但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殷放气急败坏的样子。
但殷放这时沉着脸站在这片燥热的空气里,活像个纯天然冷气制造机,除此之外,他脸上就不再有其他表情。
白启在距离殷放一步开外的地方停住,他一手插在裤兜里,面上则摆出一副嘲讽的神情:“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只母老虎,一直挺同情你的。不过没想到她只是外表跋扈了点,事实上很有些可爱。像朵玫瑰花,带刺的那种。”
殷放漆黑的眼睛映着火热的日光,他当然知道苏桕可爱。但这份夸赞经由白启说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了。
他一个跨步上前,白启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这一拳几乎打的白启下巴脱臼,也让他脸上原本的嘲讽神情在慌乱间仓惶散却只余惊疑不定。
殷放活动了一下手指,才蹙着眉头警告白启:“不要用你的嘴巴说夸赞她的话。”
白启下巴上传来惊痛,但殷放的神情轻蔑才更加让他感到愤怒。他朝殷放挥拳,却轻而易举的被殷放捉住。
殷放这时才是真正的神情轻蔑,他保持着那个握住白启拳头的姿势,脸上的笑容让人脊背发凉:“如果她愿意让你靠近,你就有权靠近她。但如果你敢在她身上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脱臼的就不仅仅是下巴了。”
就在这时乔昂站在楼道口愉快的吹了声口哨,殷放视线转过去,就看见苏桕卿玥还有乔昂并肩而立,站在楼道里边,阳光照不见的阴影处。
殷放这时还握着白启向他挥来的拳头,他不断告诉自己应该把视线留给白启这个混球才对。他要警告他的话还有好几句,刚刚才说了一句而已,但又按耐不住的望向烈日尽头站在阴影处的那个少女。
殷放就朝着苏桕在的那个方向对白启说:“等下我松手你乖乖的滚,不然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帮你在医院躺够半年。还有,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白启虽然愤懑不平,但他确实打不过殷放的。他就生生忍下这口气,等着有一天能加倍从殷放身上拿回来。
白启离开的速度比来时更快。他走后,卿玥便一掌拍在乔昂肩膀上说:“对了乔昂,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衣服忘记收了,我听说今天会下雨,我们赶紧回去收衣服吧。”
乔昂不记得什么衣服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下雨,但他习惯性的去附和卿玥:“对对对,该走了。”
苏桕就看见那两个刚刚死活说有事要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才能愉快的谈论的人钻进了出租车,几秒之内就离开了他们口中磅礴温暖让人充满谈话欲的烈日。
殷放快步走到苏桕面前,他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事才能让苏桕开心,才能让事情有些转圜的余地,他还没想明白就下意识的对苏桕说:“桕桕,你热不热,我们上去吧。”
殷放脸上身上都挂着汗,浸透薄薄的黑色棉质短袖。他脸上的神情不是刚才揍白启时的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相反挂满了忐忑。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苏桕心软了,好像从某一刻起,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所以她非但没有顺着殷放的话答应他的要求,还戳破这副和平的假象,就像戳破这个夏天里最后一袋冰块一样,它们全掉在地上,蒸腾成热空气。
殷放就听见他面前的少女挂着比任何时候都温煦的笑意,但说出的话又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凛冽:“上去?去哪,我现在住在林青沅家,他是个洁癖的人,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他的领域。”
苏桕没有说谎,林青沅确实不喜欢。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所以她甚至没有等殷放回答就转身沿着楼梯往上去。
殷放站在原地:“我知道强迫你留下来是不对的,可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没有你的日子。”
是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没有你的日子。同样的话苏桕也曾经对殷放说过,她脚步顿了顿,笑着转过身。
殷放继续说:“苏桕,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告诉自己要尊重你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我怎么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又决绝。你知不知道,你说分手的时候眼里甚至没有半点挣扎的神色,那一刻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苏桕。”
殷放,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殷放,我也想尊重你想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我有时甚至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殷放。
苏桕从不想着要逃避过去,但她同样不想直面这些过去。但殷放却无意识的一次次帮她回忆起,她第一次失态大喊:“你闭嘴,你不准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今天我要先睡了
☆、第二十一章
那个正站在二楼楼梯转弯的地方,仿佛高高在上俯视着殷放的少女突然间的歇斯底里,让殷放有些懵圈。他局促的站在一楼的楼梯上,脚步顿住,声音静止。
苏桕则沿着刚刚往上的楼梯又一步步走下来,她靠近殷放,站在比他高一阶的楼梯上几乎和他脸贴着脸,她看着殷放的眼睛,像能看透他漆黑的瞳孔里边儿装满的所有东西。
殷放听见苏桕问:“你为什么动手打白启?”她靠的极近,连呼吸都近在咫尺。
殷放没有立刻回答,苏桕就退开一步然后对他说:“你在思考是该对我说实话还是该对我说谎。”
她语气笃定的很。
殷放的心思被说穿,但他仍旧下意识的想要去掩饰,就很快回答说:“因为他靠近你让我很生气。”
苏桕一笑:“你很生气?所以只打了一拳?”
“我怕我下手重了你会生气。”殷放急急的辩解,说完又觉得有些沮丧。
苏桕却说:“我不会生气的,你把他打残了才好呢。”
她这样说时脸上不再挂着那副散漫的神情,眼睛却亮的出奇。殷放当然不会知道这句话的诱因,但他能理解这句话至少说明苏桕不仅看不上白启还对他嗤之以鼻,单这一点就足够殷放感到高兴了。
殷放就说:“那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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