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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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压制的性欲面对挑衅,他的内心像拱出一头野兽,嘶吼着择人而噬,非要隔开细腻的肌肤,解剖鲜活的血管,渴饮他的鲜血,挖出砰砰直跳的动脉。

——最后,再深情地亲吻心爱之人的心脏。

卢卡斯用剑柄狠狠抵疼自己,试图清醒过来。

他已经察觉到这种暗黑的意图,旋即把它扼死掉,不留丝毫余地。

他对赫伦的爱意,终究是大过单方面的欲望的。

赫伦气势汹汹。两人短兵相接,绽放在剑锋的火星烫了脸,寒冷的剑刃咬紧,于瞬间分开,再以千钧压顶的魄力相撞。纵使是暴风雨的雷电,也不比他们的对抗更激烈了。

此时没什么主奴之分,只有男人的力量。他们针尖对麦芒,好象连灵魂都在撕咬对方。

赫伦挡开迎面而来的剑锋,陡然跳进卢卡斯的臂弯里。

两人胸膛紧贴,赫伦的头搭上卢卡斯的左肩。

他反手握剑、掌心朝上,平抬起剑刺向卢卡斯的后脑。

剑尖浅浅地进入皮肤,有一滴血珠慢慢渗出。

赫伦低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输了,因为在抬剑之前,卢卡斯就先发制人了。他只是在复制他对付自己的招数罢了。

两人动作相同,脑袋都贴上彼此的肩,躯体紧紧相贴。这种姿势像极了亲密温暖的拥抱——

如果忽略他们脑后的剑锋的话。

耳畔回响着卢卡斯的喘息声,赫伦能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强大如擂鼓,仿佛能穿透骨肉皮,敲打自己的胸膛。

“就是这样……卢卡斯,我要的就是这个……”赫伦浅笑着放下刀锋。他清扬的声线被喘息打乱,喉咙里有血腥味,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热油。

他推开卢卡斯,“我又输了……”他说。

卢卡斯盯着他的黑眼睛,那对轻颤的睫毛间夹着自己的金发。

“我也没赢。”作为身份卑微的一方,他给出了一贯的回答。

“不!你赢了。你一直都是赢的!”赫伦反驳。他的双手抓住卢卡斯的肩,像在宣告什么不容置疑的事,神情严肃认真。月光让他的脸泛银白色,眼瞳里的光也是定格的,没有任何动摇。

卢卡斯沉默片刻,冲他笑了笑,拾起斗篷给他披上。

赫伦放下双手,嫌弃地说:“我不想穿这个东西。它让我看起来像一只移动的红皮球,又笨又重!”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您还在出汗,最好马上穿衣服,否则会感染风寒。”卢卡斯说。

“那你为什么不穿?”赫伦懒懒地看他,“你流的汗绝对不比我少。”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更强壮!”卢卡斯咧开嘴笑道,“我想我受发烧之神眷顾的可能,要比娇生惯养的您小许多,不是吗?”

“滚蛋!”赫伦气冲冲地踹他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古罗马人会拜“发烧之神”,发烧在当时是很令人恐慌的病。

第30章 感知爱的能力

事实证明,卢卡斯的话被爱捉弄人的发烧之神听到了。

因为在第二天清早,蜷缩在被窝里高烧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娇生惯养的主人。

加图索带着妻儿先离开了。赫伦打算等卢卡斯病好之后,再找辆马车赶往卡普亚跟上他们。

病倒的卢卡斯有种别样的脆弱。

他被偏高的体温烘懒了,眯缝着眼,金发软塌塌地贴着前额,脸颊烧得红红的。他的身上缠了两层羊毛毯,像一只硬邦邦的木乃伊。

那种隐蔽的柔弱完全释放了,好象他掩饰得很好的软弱性格在生病时蹿出来、占据上风。他的野性,他的力量,此时也都消弭了。

赫伦搬把椅子坐在床边,抱着双臂。他没打算说什么软言慰语。

“你耽误了我们一天的行程。”赫伦居高临下,微微上翘的尾音颇为调侃,“如果我因此而错过神明的庇护,蔑视疾病的你想怎么弥补我?嗯?”

“很抱歉……”卢卡斯有气无力地说。他的嗓音更为嘶哑,像被千钧重锤袭击过。

赫伦摸摸他的额头,“老天爷!你的额头就像刚出炉的烤猪皮一样滚烫!”

他想了想,从衬衣里拎出一个青玉,挂到卢卡斯的脖子上。

“这是在神庙供奉过的护身符,可以远离疾病、增长智慧,是我母亲为我求来的。”赫伦说,“现在,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卢卡斯的呼吸短促一下,暗沉的眸色亮起来。他的左手滑上胸膛,握住那颗青玉制成的护身符。

赫伦将丝巾浸泡在雪水里,叠成方块放在卢卡斯额上。

“我可不怎么会照顾病人。”赫伦拭去他鬓角的汗水,“你知道,我可是一个强势的主人!”

“当然不是。”卢卡斯虚弱地笑笑,“您是一个温柔的主人,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贵族。”

赫伦用湿毛巾擦他的脸和脖子,“出于人性,我想我有必要照顾你。这具强悍的角斗士的身体,不应该像软弱的老鼠一样死去。”

“没有您的允许,我是不会去死的。”卢卡斯看着他,“我答应过您。”

赫伦对上他的目光。

那湛蓝眸子里的黑瞳孔倏然放大,也愈发幽深了。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因为生病而罩一层朦胧的雾气。这一瞬间,赫伦砖红色的身影倒映在他眼底,象悬浮在海洋上空的一轮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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