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1 / 2)
时婳转过身,讶然睁大了眼睛,眼眶里的泪被挤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的眨眨长睫,看清了他清俊的面容,翕张唇瓣,小声喊他:“穆清哥哥...”
“婳婳...”许穆清不眠不休了几日,神情很是疲惫,但看到她的这一刻,像是重获新生,振奋不已,他疾步走过来,抬手给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我做不到把你独自留在这里...”
自那日许穆清回家之后,他每日都在反躬自责,懊悔莫及,如何也放心不下时婳,就在十四乘船回扬州的十日后,他也坐上了南下的行船。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那日与她离别,痛心大过了理智,他不曾仔细思忖,细想下来,她如果过的好,过的开心,会是那么的孱弱清瘦,伤心难过吗?
陆时侒与他是淡水之交,作为友人来说,是亲如手足,但作为夫君,他值得托付吗?他能给她幸福吗?跟着他会安安稳稳,开开心心一辈子吗?
许穆清觉得,他总得亲眼看看,但就目前来说显然是不能,她的眼泪足够说明一切,陆时侒不是她的良人。
“我带你走。”泪擦不净,流的更多了,他细声安慰,“别哭...别哭...”
“穆清哥哥,我...”泪如泉涌一般沿着面靥滚到湘妃色的薄衫上,喉头哽咽,她说不出话来。
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与分寸,将她虚虚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微微发抖的后背,温声道:“前些时日,我得到了一些柳姨下落的线索,婳婳...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他本想先将人找到,再带来扬州,让她们母女相认,但大海里劳针只零星找到一些线索,见她哭的这样伤心,就少不得先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少一分难过。
时婳一把拽出了他的衣衫,骇然瞪着泪眼,悲喜交集,抽搭着说出不太完整的话来:“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何线索?阿娘...在哪儿?”
“在客栈,我没带在身上,莫哭了...我带你去看..”许穆清牵着时婳的衣袖,走到马车旁,车夫放下了车凳,他扶着她的胳膊上了马车。
马车嘚嘚嘚行驶起来,走了不到一刻,迎面碰上了一辆马车,车夫牵引缰绳,略微往旁侧到靠了靠,两辆马车一南一北,背道而驰,很难相交。
红霞连接在天地之间,东边圆日冉冉高升,清风里夹杂着一丝热气,风吹的车帘飘飘荡荡,陆时侒挑帘往外看,晴空万里,湛蓝的天像是被泉水清洗过的绫罗软纱,倏忽之间,不知从哪飞来几只浑身黢黑的乌鸦,突兀的盘旋在上空,哑哑的粗厉鸣声叫个不停。
他听的心生烦闷,引出许多焦躁不安,扬声喊十四:“再快一些!”
陆时侒放下车帘,僵硬的身体往后移了移,靠上软枕,他阖上了眼,没能看到,擦肩而过另外一辆马车,风吹,车帘飘浮,娇颜半隐半露,离他愈来愈远...
马车实在是太慢了!陆时侒本来打算是要骑马的,但顾及着她软软弱弱的小身板,只得坐马车。
天还未明时,他就打算来接时婳,然而,给陆曜臣准备的见面礼出了一些小差错,不得不又亲自去料理,耽误了一程子才处理好,不过想着绿珠在她身边,应当不会有事。
心还未宽几分,十四就道:“二爷,到了。”
陆时侒下了马车往桃枝家走了没两步,绿珠就从门内出来,十四笑呵呵的问:“绿珠姐姐,有没有给我带几块喜糖啊!”
绿珠走近给陆时侒行了个万福礼:“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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