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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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亭没理会他们,低头挥笔,迅速画出了脖颈的轮廓,然后提笔在上面点了几点,随后将纸交给老御医:“这是大致位置,你们可照着摸索那异物。

老御医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

朱标道:“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太子都已然发话,纵使他们心底再有迟疑,也不得不如此去做。他们也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这命令乃是太子下的,这图乃是这人画的,无论如何这后果都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去。如此,两位老御医才觉得胸中安心舒畅了许多。

他们令人取来了手术刀。

此时手术刀是有的,他们也懂得使用前先行火烤借高温消毒。

只是这时候可没有麻醉。

陆长亭看着朱允炆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了起来,陆长亭重新走到朱允炆的身边,一把握住了朱允炆的手,朱允炆那微微发白的脸色这才渐渐开始恢复了血色,而他颤抖的幅度也很快得到了控制。

老御医虽然都心颤得很,但握刀的手却是稳极了。

他们面色紧绷,迅速下了手。

一处、两处……

他们按照陆长亭的图纸寻找,而后意外地发现,竟然的确是如此!这人难道生着一双透视眼吗?

他们额上渐渐渗出了汗,但却不敢抬手去擦。

直到最后完成,老御医长舒一口气:“好了。”

陆长亭从脸色发白的宫人手中接过了小托盘,没了他的支撑,朱允炆一下子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到底还是个孩子,骤然遇到这样的事,心底肯定是害怕的。

陆长亭都忍不住暗暗道,幸亏站在这里的是朱标,若是洪武帝站在这里,都肯定不会让他如此乱来。

老御医躬身道:“殿下,臣等这便为皇太孙上药包扎。”

朱标“嗯”了一声,也顾不上去安慰儿子,他的目光全落在了陆长亭的身上,眼底的急切显而易见。陆长亭端着托盘放到了他的跟前:“看,就是这些东西。”

朱标低头去看,托盘里垫着白色的绒布,因而上面那些细小的金色东西,格外的显眼。

“这是……断针?”朱标盯着托盘喃喃道。

陆长亭点了点头。

从朱允炆后颈处取出来的,正是细如牛毛的金色断针,哦不,与其说是断针,倒不如说是针尖。全部都只取了针尖的部分,所以极为短小且不起眼,金银是软的,又不会生锈,放入体内不会酿成大祸,但若是人从外部用力按压,自然疼痛难免。而陆长亭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东西,是因为他瞥见有一点金光从朱允炆后颈闪过,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陆长亭太信任自己的眼力了,再加上朱允炆身上气场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陆长亭哪能还不发现呢?

“这些……能做什么?”朱标咬着牙问。这个温和的男人露出了冷厉的一面。

都是老朱家的种,朱标怎么会永远那样温和无害呢?他骨子里当然也是存着利刃的。

陆长亭捻了一根起来:“六根金针……锁气用的。”

“锁气?”

陆长亭点了点头:“人有气,物也有气。人之气若长期锁闭,便会积郁不通,六窍堵塞,常年发展下去,必然情绪压抑,身体渐衰……”说到这里,陆长亭猛地顿住了,他陡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朱标见他突然不说话了,还不由追问道:“长亭?还会如何?”

陆长亭咬了咬舌尖:“……这些,在皇太孙身上都不曾见到。”

朱标松了一口气:“必然是父皇龙气佑了允炆,所以才……”

陆长亭摇了摇头:“不,不是。是……”陆长亭突然觉得这个结果令人有些启齿,但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是皇太孙很有可能只是被作为媒介。”

毕竟朱标应当知道真相。

第210章

“媒介?”朱标先是一怔, 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但朱标本身是聪明的,很快他就恢复了面色, 并且示意那两名老御医:“你们可以走了。”

老御医巴不得快些离开, 毕竟今日所经历的实在太可怕了些,他们绝不想再有第二次!

那可是皇太孙的性命啊,谁担得起?

等老御医一退下, 朱标又道:“你们送皇太孙回去歇息。”

朱允炆这才渐渐恢复了面色,他犹豫地看向了朱标,似乎有些不大愿意走。但这时候的朱标态度异常的坚决,他冷声道:“下去。”

宫人们低下了头,战战兢兢地送了朱允炆出去。

太子少有脾气发作的时候, 但一旦发作起来,便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因而还是规矩些好。

很快, 殿中便只余下了陆长亭和朱标。

朱标哑声道:“长亭这是何意?”

陆长亭看了看他面上的神色,估计朱标心里应当已经有数了,只是此时还不愿立即承认,非要从他口中听见肯定的话而已。陆长亭抿了抿唇:“已故的太子妃……”

只是陆长亭刚开了口, 朱标似乎又不愿听下去了,他低声打断道:“好了, 我知道了。”

“还有……”

朱标再度打断了陆长亭:“我知道了。”只是这次朱标的声音里更多了几分颤抖的意味。

陆长亭一时间没有再急着开口, 毕竟这个冲击的确足够巨大了,而朱标挥退所有人的考量,陆长亭也是能理解的。人多口杂, 若是传出去有人在皇太孙身上做文章,借此谋害太子、太子妃……哪怕众人都知道这是歹人做的手脚,但朱允炆身上也始终会挂着污名,从此挥之不去了。朱标膝下仅余朱允炆一子康健,又是嫡长,他怎么能容忍朱允炆身上留下如此污点呢?

朱标一直不开口,陆长亭便静静地陪在一旁,也不再开口说半个字。

直到陆长亭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听见朱标开口了:“长亭……”朱标的声音带上了怅惘的味道:“此事,你便不要与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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