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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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陶妃娘娘。”一个温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乐安舔了舔已经出血的嘴角,抬起头看到身着靛蓝色侍卫服男子,右手按着佩剑走过来,她看着那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在皇上那里见到的左善左将军。

“是左将军,请起吧,将军这是要去皇上那里?”陶妃对着左善还是很和颜悦色的。

“谢娘娘,微臣是刚从正源宫出来,要到御马监去。”左善恭敬地回答着陶妃的话,视线触及被打的乐安时,眉毛微皱,一丝担忧爬上了他的眼角眉梢,却又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

“原来左将军是有要事在身,那本宫便不耽误你了,请吧。”陶妃欠了欠身,客气道。

左善却没有动,反而又握拳对陶妃行礼道:“娘娘,微臣去御马监正是要找一位叫乐安的小公公,他是专门负责喂养皇上的御马追风的。”

“哦,是这样啊,”陶妃用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没明白左善为什么告诉她这个,只顺着他的话说,“那看来这个公公养马很有一套。”

“是,娘娘,因为我还需要这位公公带我去御马监看下御马,所以能否请娘娘看在微臣的面子上,放了他。”

“放了他,我并没有见过什么养马的……”陶妃十分纳闷,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被她处罚的那个太监,惊讶地指着乐安道,“你说的是他?”

“是,正是这位乐安公公。”左善点点头,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是如何得罪了娘娘?”

“他出言不逊,我正在教他规矩。”陶妃瞄了一眼乐安,咳了一声,慢条斯理道。

晚溪已经明白陶妃的心思了,立马接口道:“幸好他遇到的是我们娘娘,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让他长长记性,还肯点拨他,不让他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们娘娘对他真的太好了,你,还不跪下谢娘娘恩。”

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使知道面前的陶妃跟她的丫鬟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乐安也只能暂且忍了,她知道他们这么说是代表现在不再处罚她了,得赶紧的谢恩离开才是。两边的太监及时地松开了她,她一个踉跄,左善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她顶着肿得不成样子的脸,跪下对陶妃行礼道:“谢娘娘教诲。”

“嗯,以后你可长点心吧,下次遇到的如果是别人,可没这么走运了。”陶妃似笑非笑,冷冷道。

转过身,陶妃继续朝湖心亭走去,仿佛刚刚让人掌掴乐安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笑笑就过了,丝毫不影响她看景的心情。

她身边的晚溪多看了乐安一眼,眉心皱起,扶着陶妃走到湖中心,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脸上露出惊讶厌恶的表情,视线又重新从乐安身上掠过,那眼里的恶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左善有些奇怪,这陶妃为何如此讨厌乐安,这两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啊。低头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乐安,衣领露出的脖颈白皙,低垂的眉眼看起来非常温顺,这个小太监其实挺惹人怜的。

第17章 丢脸

“她走了,你起来吧。”左善扶着乐安起来,乐安看了他一下,轻声道谢:“谢谢你,左将军。”一说话,嘴角有些刺疼,她赶紧摸了摸脸,嘶,好疼,一定肿的跟馒头一样大。自己现在这么狼狈,估计跟猪八戒一样,而在她面前还站着一个如此风采高雅的人,乐安在危机解除之下,想到的是:太丢人了!

她立马背过身去,双手捂住了脸,鸵鸟一样想藏起自己的肿脸,只是那从指缝里漏出的尴尬眼神还是让左善给捕捉到了。

左善对乐安这一连串的举动感到很意外,受伤了想的不是上药而是马上捂住脸,心疼起自己的脸来。不过,他相貌不俗,肤色白皙,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斑斑驳驳,有点吓人,的确是有碍观瞻,看来这个小太监还挺在意自己的相貌。

察觉到乐安偷瞄的视线后,左善更是看出她是觉得丢脸了,不由觉得好笑,开口道:“脸上是有点肿,不过不是特别严重,这种刑罚在宫里还是轻的,没有危及到性命,你不必太过在意。”

这是看出来她的心思在安慰她?乐安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双手交叉握着道:“我知道的,谢谢将军,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她的神色拘谨中透着坦然,左善点点头,看到地上满满一提篓胡萝卜,一弯腰提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御马监。”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提的。”乐安连忙去接提篓,左善见她个头不高,人又瘦,把提篓略一举说:“就当我是想练练臂力,别争了。”

“哦,”乐安屈服于二人之间的高矮差距,老实地不再去够提篓,这时她才想起来,刚刚左善在陶妃面前说的话,忙问道,“对了,你刚刚说皇上让你去御马监看大红,是不是?”

“嗯……”左善沉默了一下,乐安奇怪地看着他,就见左善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啊,没有,那你不是……”乐安捂住嘴紧张地左右观看,然后用眼神询问,左善见她这么小心,反倒笑了,但是他忍住,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小声地说:“是,说谎了,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我保证不会到处乱说。”乐安举着手郑重其事,见她这么认真,左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这真是一个心善是小太监,不由得又开口嘱咐了她几句,大略指点了她一下宫中的生存之道。

乐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摸摸自己的脸,她决定最近少出门,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胡说八道,再被那个陶妃给记上一笔。

到了御马监,左善把提篓给放她在了马厩前,乐安想送送他,他看了看她的脸,拒绝了。乐安也没有坚持,等到晚上的时候宝栗子跟高伟过来看她,一见她肿的老高的脸,都吃了一惊,宝栗子更是急切地上前,两手想碰一下她的脸又怕给她弄疼了,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吼吼地就想去太医院找医女,被乐安给拉住了。

“乐安,你拉着我干嘛,你的脸都肿成这样了,不请医女来看看怎么能行。”宝栗子见乐安扯住他的袖子,也不敢过分挣脱,那露出的手腕如此纤细,他一个大力再给他拽折,就不好了。

“动动脑子,你这装了浆糊的脑袋什么时候能开窍,”高伟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宝栗子的额头,宝栗子捂住头,不满地说:“我又怎么了,你干嘛又骂我,我不是着急吗?”

“怎么了,你现在去找医女只能是给乐安再添麻烦,我们不是都知道,乐安脸上的伤是被陶妃娘娘身边的公公给打的嘛,你这么大张旗鼓,让陶妃娘娘的人知道了,乐安肯定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这也就是宝栗子,换了其他人,高伟才懒得解释那么多。明明想一想就能知道如何趋利避害,但是宝栗子七窍通了六窍,非得别人给他多讲一讲,他才能懂,真是笨的可以。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乐安惊讶地问道,她见宝栗子不再闹着去太医院,便松开了他。

“你不是从御膳房过来的嘛,那地方认识你的人多,有人看到了,偷偷地跟蒋流说了,蒋流知道了,我跟宝栗子也就知道了,这不就过来看你了。”

高伟回答着,又看了看乐安的脸,戏谑道:“还好,还没被打得面目全非,我还能认出你来。”

乐安听了高伟的话,哭笑不得,知道这两人都很关心自己,她感到暖暖的,虽然宫里的生存环境恶劣,但是因为有了他们,乐安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熬。

“乐安,在宫里当差就是这样的,你现在是在最底层,很不起眼,稍微有点权力的人动动手指都能给你难堪,但是你要是能往上走,混的风生水起,那时就是一些主子也得讨好你,你就上点心,多努力努力。”高伟以为乐安不开心,便安慰了一两句。

“高伟,你真看得起我,我明白的,不过,我没那么大野心,只想我们都能好好的。你,宝栗子,我们三个在宫里都能平平安安。”乐安给两人各倒了一碗茶,这茶还是钱有财给她的,她当时推辞不过,尝了尝,味道不错,想着高伟喜欢喝就留下了。

“你啊,怎么也跟宝栗子一样不开窍,在宫里想要不受人欺负,只当一个不起眼的太监是无论如何不行的。你看眼下不就有大好的机会吗?你养着皇上的御马,这就能经常见到皇上,只要把马养好,皇上一高兴,还不得给你犒赏,只要皇上看重你,那你就会站得越来越高,我跟宝栗子到时也会沾你的光,说不定还得还得喊你一声安公公。”高伟说着饮了一口茶,碗中的清茶味道醇厚,顿时把他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咦,这茶真不错。”

“御马监的钱公公给我的,我觉得不错给你留下了。”乐安笑着说道,从柜子里把剩余地都拿出来包好放在了桌子上。

“那敢情好,我得谢谢你。”高伟毫不客气地把茶叶塞进了袖笼里,把碗里的茶喝的一滴不剩,他拉着宝栗子要走,宝栗子手里还端着碗,急道:“干什么去,我还没喝完呢。”

“还喝什么喝,你不想让乐安的脸快点好了。”

“想啊,但是你不是说不能去请医女吗?”

“医女不能请,还不能塞点钱让她们拿点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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