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任宙远整个人都僵住了,刷的一下自床上跳到地上,才刚迈出一步就被列昂尼德从身后拉住。他惊慌失措地看他一眼,列昂尼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以眼神示意他衣服还没穿上。
任宙远憋红了一张脸,手忙脚乱地从床尾找到自己的衣服匆匆套上,想了想掀起棉被将列昂尼德从头到尾盖起来,看着床上隆起一大团,似乎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但他也无暇考虑太多,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往门口的方向走。
“大爸……”任宙远一开门,便见安安正巧准备敲门。看见任宙远从房间里出来,安安双眼一亮,大喊了一声:“爸爸!”
任宙远心虚地将他抱起,正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安安趴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的背问:“爸爸你为什么会在大爸爸房间里啊?”
任宙远脚步一顿,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撒谎道:“爸爸来找大爸爸说点事儿。”他颠了颠安安佯作轻松道:“走,爸爸带你去做早餐!”
听着父子两人关上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远,列昂尼德才一把掀开了厚重的被子,无语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二胎的道路很漫长了。
任宙远自那天被安安“捉奸在床”后,好几天晚上都是将安安哄睡了,才偷偷摸摸地走到列昂尼德房间,即便两人晚上做得再怎么精疲力尽,也不忘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调好闹钟,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回到安安身边躺下。
列昂尼德对他这种做法真是有苦不能言,只有任宙远身在其中看不出端倪,他早就发现安安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戒备,每天晚上粘着任宙远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睡到一半还听到那小子在另一个房间大喊“爸爸!”,然后任宙远就会慌忙地跑回去,留他一个大男人独守空闺。
以前没试过软玉在怀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日子那么难熬,现在尝到了甜头再面对空荡荡的大床,顿时就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所谓入奢容易入俭难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列昂尼德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为了把任宙远捆在身边不惜使出了下三滥的招数。
任宙远就这么忙乎了几天,眼皮底下的黑眼圈都加深了不少,一开始对着列昂尼德一脸无奈他还抱着点歉意,因此无论行事有多艰难晚上都会去列昂尼德房间转一圈,半夜才溜回去安安那边。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一大一小在争宠,只是觉得有点好笑。安安年纪还小,自己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他不自觉就将安安代入了童年时的自己,只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多陪伴他一些,不知不觉天平就向安安那边倾斜。
但是最近几天,任宙远感觉列昂尼德在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见他的时候表情尽是讨好,虽然以前也是这样,可任宙远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他暗自观察了一段时间,只发现他似乎在藏着些什么东西,倒是没有特别明显的举措,所以尽管心情有些微妙,任宙远也放之任之了。
自从和政府正式确立了合作关系以来,工作上需要忙乎的东西多了不少,近些日子忙于周旋于工作和家庭,直到范文锋来电,任宙远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对上一次两人碰面的时候任宙远只和他说自己搬家了,事后和范文锋通过几次电话,都是谈工作上的事情,为维奇撰写的稿件提交上去后两人也没怎么联系过,因此这回范文锋约他出去吃饭,任宙远只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列昂尼德早已习惯一家人规律的作息,是以任宙远提出晚上不回家吃饭时,他瞬间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果然一问之下,那家伙正是约了那个“好朋友”。
列昂尼德不屑于隐藏自己的不爽,板着脸一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模样,看得任宙远忍不住笑出声。
他没忍住自己的手,走过去拍了拍列昂尼德的头安慰道:“我很快回来,你看好安安。”
虽然不满他一副逗小狗玩的姿态,但列昂尼德还是因为他照顾到自己的情绪放松了一点,再三叮嘱让他早点回家,又抱着他狠狠地吻了一阵,确认在他身上遗留下自己的气息,才大手一挥地放行。
列昂尼德这霸道的举措对范文锋有没有震慑作用没人知道,只是任宙远却很明显地被影响到了,直至坐到范文锋面前,嘴上的触感似乎还没退去,让他看范文锋的眼神都有点不自在。
两人像以往那样侃一下家常,说一下工作上的事,问一下安安最近怎么样,就像是普通好朋友聚会的样子。可无论任宙远怎么收敛自己的感情,范文锋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范文锋边为任宙远斟茶边问道:“最近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看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任宙远顿了一下,干笑两声道:“是吗?还是那样吧。”
“你之前搬家都没告诉我搬去哪儿了,现在还是住在那里吗?什么时候请我上去坐坐。”
任宙远揉了揉鼻子,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范文锋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同性恋这条路不好走,更别说安安的出生经历,他视范文锋为他最好的朋友,想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但又怕分享的这些内容会把他难得的朋友给吓跑了。
似是看出了任宙远的挣扎,范文锋虽感到有点失落,但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像现在偶尔约出来见见面也没啥的。”
那一瞬间任宙远内心被一股强烈的内疚包围着,他闭眼只纠结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就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我在和一个男人同居,那人……是安安的亲生父亲。”
第44章 出柜
范文锋紧蹙着眉头,认真地听着任宙远的话,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讶异变得越来越严肃。
任宙远说一下停一下,似乎在考虑应该怎么把这些话说出口,范文锋也没有催促他,安静地听着,等任宙远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任宙远有点不敢看范文锋的表情,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或者异类,可搁在心里那么久的话一旦说出口,倒也让他狠狠地舒出一口气。
良久,范文锋的表情仍有点说不出的无奈,叹了口气道:“你能确保他这次不会再跑了吗?”
任宙远闻言一怔,有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听他的语气,这是……不反感?
他愣愣地点了下头,回过神后又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哪能有什么保证的,过去我就是太纠结这些有的没的,才把自己活得那么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但是你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吗?他的家人呢?朋友呢?他有给过你什么保障吗?你就确信当你陷进去后他不会再次抽身离开?”
范文锋咄咄逼人的话让任宙远一顿,他说的这些自己他并非没有考虑过,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舒心,倒是让他松懈了,如今被范文锋这么直白地指出,内心深处的不安又重新腾起。
列昂尼德说的那些话他也曾经质疑过,可他愿意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的,他的家人不在意,列昂尼德也会一直陪他到最后,说他盲目也好,心甘情愿也罢,列昂尼德的出现仿佛成了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个名为“家人”的救赎。
所以即便范文锋的顾虑是正确的,任宙远此时也有点鸵鸟心态,不愿听到好朋友对他现在的生活有一点点的诋毁。
他皱了皱眉,脸色有点难看道:“别人怎么看的我管不着,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什么保障,我也是男人,安安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如果他的家人真的不愿意接受我,”他抿了抿唇,神色有点落寞,但语气依然坚定:“我和安安最多就是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轨迹罢了。”
范文锋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他在一起。”他的神色中带了点怒其不争的气愤,“你靠自己养活不了安安?还是你就是这么的……”
话音戛然而止,还未说出口的话语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话。范文锋皱眉看了他一阵子,最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点尴尬,任宙远想找些话来化解尴尬,但又想不到该说什么。
他想问问范文锋对于他喜欢男人,还有安安是他生下的有什么看法,但对方似乎更在意的是他和列昂尼德在一起的这件事,提问的最佳时机过去了,现在两人拧巴着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范文锋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他生硬地转了个话题,和任宙远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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