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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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完了发,曲二少对着镜子摸摸自己天下第一等的俊脸,问小甘:“帅不帅?”

“帅,就是有点、不太像你啦。但还是帅的!”

几乎理成了平头,从后边一直到耳朵上方都剪成了浅浅的一层,只有在头顶上还留着稍长的一些以做造型。

发型清爽,配着曲淼的脸和气质,又散发出野性和邪气。

他很满意自己的新造型,拉着小甘跟自己的狐朋狗友混去了。

他那些朋友在心疼巨额的钱财的时候,还是没放过他本人的“事迹”:“我们的大英雄啊,快给我们讲讲昨晚你怎么英雄救美的,整个过程,所有细节都不能放过。”

“哪有什么细节,我恰好知道那里有通道而已。”

“但整个过程很复杂啊,我看那些采访八卦不是说你救了齐玉之后又返回去救曲蓝了吗。你返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曲蓝先逃出来了你却没逃出来?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斗智斗勇的曲折故事?”

“……”

“当时那么凶险,你身上又没武器,怎么跟那些歹徒抗衡的?要是我才没办法赤手空拳地没脑子地跑回去救人呢。”

“……你们是八卦小报派来的吗?”

“我们是关心你啊。”

这一出举国震惊的抢劫案转眼就成了人们嘴里的笑谈。不过命还在,的确就该值得庆贺。

起身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半路上曲蓝打了电话过来催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除此之外手机上还有一堆未接的熟悉或陌生的来电。

不过并没有蒋卓晨的。

出了这件事,他以为蒋卓晨会和别人一样多少有一些话要跟他说,但从那之后他们都没单独交流过。蒋卓晨一反常态的没有再来骚扰他。就是在白天,有几次他们眼神碰上,蒋卓晨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刻意对他说。

不仅这一天,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蒋卓晨都没有再找过曲淼。他们过去几个月的纠缠结束在了一场绑架案之后,没有人说拜拜,没有任何的告别方式,一夕之间又变回了从前。

而在曲淼换了新的发型的这个晚上,曲蓝终于逮住曲淼和他谈了一次。

“你如果有事但不肯告诉我,那我永远都不知道你的想法。曲淼,如果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我希望你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回避。”曲淼的发型令曲蓝心里起了火,但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把他叫到二楼的小厅,仍旧温和如常地和曲淼面对着面坐在沙发上,试图让闭口不谈的曲淼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他清楚,曲淼突然剪了一个和平时非常不同的造型,那绝不是因为图新鲜图好看,而是为了跟他明显地区分开。苗头早在他们一起去德雷科技时就已经有了。

过去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他们如此不同,但从来不刻意地、下意识地把自己和对方加以区别。

“你想多了吧。”曲淼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因为曲蓝正盯着那里,“只是剪个头发,反应怎么那么大。不是挺好看的?”

说着还冲曲蓝笑一笑。

“是不是因为蒋卓晨?”曲蓝突然问。

曲淼愣了一下,莞尔:“管他屁事啊。”

“那到底是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什么,哪来的为什么?我们毕竟是两个人,不可能做到一辈子什么都一样吧,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发型,下一次我再留回去就好了。”曲淼搭上曲蓝的肩,“小心想太多老得快啊。”

“你记不记得,在我们小时候爸曾经对我们说,他们原本只打算要一个孩子,因为一旦有了更多的孩子,就没办法做到对每个人绝对公平。”

“我记得。”曲淼说,“他们不希望发生那种事,不希望他们的孩子会产生‘爸妈没有爱其他兄弟姐妹那么爱自己’的想法。”

“但是爸妈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得到了一对双胞胎。”曲蓝抬头看着被灯光照亮的玻璃墙,那外边是深深的夜色,在一派光明中,他的身体里有一部分却像弥漫了一层漂浮的黑夜的因子。这几年他一直专注于事业,顾着各种生意往来,常常忙得晕头转向,或许是他忽略了像小时候那样去关注曲淼的内心,关心曲淼的所想所爱所恶,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已不再像少年时代那样懂他。

以至于,等他注意到的时候,曲淼已经在开始将他推出他们原本共生的那个世界。

他的眼角突然湿润,他轻声地说:“所以爸对我们说,‘未来你们或许会觉得爸妈爱自己没有爱哥哥或弟弟那么深,也许你们会觉得难过,不公平,所以心生罅隙。’

“爸说,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就让我们自己做到。把对方当成自己,爱自己一样地去爱着对方,把你的哥哥,你的弟弟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曲淼望着曲蓝的侧脸,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他的灵魂深处,他接过他的话说:“哪怕长大以后,也一辈子都不变。”

他仍旧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从不曾改变。他一把揽过曲蓝,抱着他的头说:“曲蓝,我从未忘记,我永远爱你,永远最爱你。只不过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我没法告诉你,但那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曲蓝被曲淼强行地推回了自己的房间。和曲淼谈了一次心,堵在他心里的窒闷消散了大半,但他仍旧一夜都没有睡好。

今天下午蒋卓晨向他告白了。

他和蒋卓晨永远不可能。对方却竟然说不会放弃。认识了几十年的好朋友突然告诉他他喜欢了他很多年,他们以后还能怎么毫无芥蒂地正常交往?

没有人喜欢遇到这样的事。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不肯放弃。

曲蓝心绪不佳,自己的事,曲淼的事,折腾了他一夜。

曲淼从曲蓝门外离开后,一直站在远处的唐天予走了过来。

“我想和您谈谈。”曲蓝的保镖对曲淼说。

“你想说什么?”曲淼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示意唐天予先离开曲蓝这里再说。真是奇怪,经历了那样的一个夜晚,现在他再也不想对唐天予发什么脾气,给什么脸色。他面对着他,突然感到了很久都不曾有过的心平气和。

他们走上三楼,曲淼坐在楼梯的平台上,让唐天予也坐下来。

唐天予仍旧笔挺地站着,在几步阶梯之下和他面对着面,微微低头对他说:“保镖的职责,就是随时可以为了雇主送命。我早就做好了那种觉悟。”

曲淼“呼”地一笑:“有活命的机会为什么不要?你就是这么死脑筋。”

唐天予默默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说:“那些赎金,您也知道真的太多了,而且……真正拼命的是您而不是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用自己的生命涉险了。”

“你倒是反过来教训我了?”曲淼继续笑,他望着唐天予,脸上并没有以往的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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