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他们肯定都要问话的,就是不知道白公公那些人对他们会不会也还能客气几分。
看着屋里的灯已经熄了,青荷轻手轻脚端着灯出来,迎面遇上白洪齐,青荷停下脚步屈膝行礼:“白公公。”
白洪齐笑眯眯的问:“青荷姑娘辛苦了,这会儿得空了吧?咱家正好有话问你。”
青荷心里一紧,可这种时候绝对轮不到她说不。
她往后转头看了一眼,白洪齐说:“主子那儿自有人服侍,这点就不必多虑了。”
白洪齐领她穿过空旷的院子,雪稀稀拉拉的往下落,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多,天也特别的冷。
青荷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夹道,这墙特别的高,夹道又窄,几乎只能容得下三人并行。手里灯笼的一点微弱光亮连脚下的青砖都照不清楚。
她没来过这个地方,但她听说过。
这里就是内宫监里最不为人知的那一部分,俗话称为廷狱。
青荷握紧了拳,也咬紧了牙。
进了这儿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还以为自己能逃脱这一劫,看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两个太监默不作声的把门推开,在暗巷中走了好长一段,看着门里头流泄出的灯光却一点儿都没有让人觉得松快。那敞开的门倒象是张开的嘴,要把人整个儿吞进去。
青荷腿脚都要僵直了,费力的迈过门坎。
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白洪齐没回头看她,仍然迈步往前走。再穿过一个院子,进了一间屋。
青荷注意到这间屋比一般的屋要低矮许多,白公公身量不算高,她又是女子,就是这样,站起来抬起手就能触着房梁了。
就象一块沉甸甸的石板压在头顶上,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白洪齐还是挺和气的,抬抬手说:“青荷姑娘坐下吧,不用害怕。这地方没来过的人总说的很吓人,跟阴曹地府似的。其实来过一趟也就知道了,就是那么回事儿。”
青荷慢慢扶着椅子把手坐下来。
白洪齐跟聊家常一样问她多大了,哪年进的宫,老家在哪儿,伺候谢美人之前在哪里当差,这些都是些小事,而且这些根本用不着问她,翻一翻宫册就一清二楚了。
后头的问题就有些份量了。白洪齐问她到了萦香阁之后的事。萦香阁一共几个人伺候,各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周禀辰、齐尚宫、方尚宫这些人的事。青荷老老实实一句假话没有。不是她真的这么老实,而是她清楚在白洪齐这人面前说假话没有用,根本瞒不过他。
问到那个手炉,青荷也说的很清楚。手炉送来时主子挑过,留下两个较简单不起眼的,另两个嵌宝石缠金丝的主子说太华贵她受用不起,就仍然让匠作监的人带回去了。那时匠作监来了一位尚宫姓钱,周公公那天没有来,来的是他身边的吕公公。手炉收下之后没有用,就收了起来。
白洪齐打断她:“收在哪里?”
“小的在抽屉里头,大的那个因为南瓜的样子别致就放在了架子上头当做摆设。”
白洪齐又问:“那谢美人怎么不马上就用一用呢?”
青荷答:“我们主子总说人不如旧,物也一样。旧的用的顺手……那阵子大雪连着下,主子说外头不知道冻坏多少人家,连新衣都不大穿,这新手炉也就没用。”
白洪齐再问:“那萦香阁的人里头,有多少人能碰着这两个手炉?”
青荷深吸了口气:“萦香阁虽然新添了人手,但她们都不能进屋伺候。更不要说在屋里的东西上头动手脚了。能动手炉的就是我、青梅和方尚宫。”谢美人自己当然不算。
白洪齐确实没把青荷怎么样,只是问的又细又繁复,有的问题已经问过,可是又换另一个方式再问一遍。青荷据实以答,前后对应,而且白洪齐这里也有其他人的口供,问出来的东西并无出入。
他唤了个人来,交代了一声:“好生送青荷姑娘回去。”说完了这话还依旧和气的对青荷说:“回去也好生歇歇,养好精神才好伺候主子。”
这意思是说,这一关她过了吗?
青荷刚才答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的,可现在一松劲儿,整个人都要瘫下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的,怎么回去的也都不记得了。就是记得风特别的冷,夜也特别的黑。刚才在屋里背上爬满了汗,出来叫北风一吹,嗖嗖的透心凉。
白洪齐则进了隔壁的屋里。那里坐着一个人,把刚才白洪齐问青荷的话都记了下来。
小叶推开另一扇门也进了这间屋,他寻了张草纸擦了擦鞋帮上沾的血渍,一看见白洪齐站在这儿,赶紧上来行礼:“师傅。”
“问出什么来了?”
小叶脸上露出了笑容:“真叫师父说对了。这从人身上查不出来,反过来从东西上头查,倒真查着一些端倪。”他从袖子里摸出几张纸递给白洪齐:“师傅请看看。”
断息香不是人人都能弄着方子,有了方子还能找到材料配制出来的。先查方子,再查药材。
老尚宫说,这东西以前也在宫里出现过,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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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晚餐吃的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汤里放了蘑菇,这下整个汤都成了蘑菇味。其他的鱼、牛肉和酥骨鸡都好好吃。
☆、七十六 主使五
人没查出来线索,好在药查出来点端倪,不算一无所获。白洪齐不敢耽误,把小叶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遍,理了理揣怀里,抬腿又走了。
一早起来膳房的人估摸着谢美人这胃口该是开了,要不昨天晚上那面怎么就吃的香了呢?还得赏了,那一今早膳也得好好伺候着,备不齐还能再得回赏呢。虽说皇上的御膳不是他们这一把子人伺候,可谢美人和皇上现在这亲近劲儿,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谢宁今天终于是可以下地了,头发松松的挽起来,一看抬起来的膳桌就乐了:“早膳这么吃是不是有点儿太奢靡了?”
皇上看她要坐下,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怕她坐不稳当:“朕看着预备的很好,哪怕你见样尝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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