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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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时还真忘了这一层,现任康亲王是有些偏向大阿哥的,但是康亲王世子椿泰却对自己更恭敬些,自己是想要拉拢椿泰的,还真不能把法喀给得罪死了。

“这倒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过我听说那拉家那个格格和康亲王世子还没小定?”都还没正式定亲,椿泰未必会偏着这个未来媳妇。

“可是旨意已经下了。”四阿哥淡淡的回了一句。皇上指婚旨意已经下了,和正式定亲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能向之前那般换人不成?

这倒是大实话,都接近废话了,太子倒是也没再多说,就眼下的局势来看,法喀基本上是没有上位的可能了,坑了那拉法喀的圈套也不是自己谋划的,那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把大阿哥的虚伪嘴脸给戳破才是,佟家那边,估计也有插手,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太子这边一心要戳破大阿哥的阴谋,大阿哥那边也是小心翼翼,明珠明相爷特别接见了几个相关人士,法喀这事不是他策划的,而是大阿哥新谋士来策划的,事先都没跟明珠说一声,可想明珠有多生气了。

且要明珠说,大阿哥根本没必要去踩这个法喀,虽然不是同一支的,到底法喀也是姓那拉的,就算不偏向自己这边,也不会捣乱,反而比太子那边或者佟家的阿林宝上位来的好。大阿哥本就善于领兵打仗,而太子不能出京,只要确保大阿哥能立了功,就足以给太子造成极大压力了。

不仅如此,这一出手看着是凌厉,也的确把法喀名声前程一下子毁了,却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一招,一方面彻底得罪了法喀一边的人,还连带康亲王府都不自在,另一方面,这种精巧的,过于丝丝相扣的阴谋也有个缺点,万一某个环节出了毛病,就全盘废掉了。在明珠看来,使人传播法喀有那外室的不那招倒是适合的多。

所以明珠三令五申,让大阿哥不要再擅作主张,不过大阿哥虽然听得认真,答应的爽快,明珠还是不怎么放心,只是再不忿不满,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明珠也不能不帮着善后收尾,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你们确定法喀是跟那个叫萱萱的睡了?”不愧为老狐狸,明珠听说第二天天亮之前,法喀就离开了,便觉得这处似乎有些不稳妥。

不过另一个当事人却是很肯定,“回相爷的话,这事肯定没问题,毕竟睡没睡,萱萱自然是知道的。”

明珠想想也是,且如果法喀和那个叫萱萱的没什么,为什么不赶紧出来解释?眼下最要紧的是要防范法喀从别处找来证据,反咬说是被陷害的。

不管几个皇子和几位权臣如和忙碌,接下来的几天,康熙表现的很稳,不管是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朝上的激烈争斗都没有,他都按兵不动,京西大营那边他特意下了密旨,瞒住了这件事,法喀则是偷偷从京西大营又溜回来了,京西大营人多事杂,怕走漏了风声。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已经不关法喀的事了。八月十五那天淑慧闲下来又想了一回,十分确定这陕西提督绝对不是法喀的了,因为他闹了这么一场,和太子和大阿哥两边肯定都有芥蒂,并不适合放在陕西提督的位置上平衡各方势力。

淑慧猜的没错,吵闹了几天后,康熙大约是观察的差不多了,火速把原任陕西提督撤职,而点了富善,且是平调,富善原任都统,亦是从一品,是康熙的直系亲信,本身也是富察家大族出身,四十多岁,为人干练精明,倒也适合。与此同时,法喀八月十五日一早就到了西北大营的事情也公开了,明显是被陷害了,康熙严厉处罚了上折子污蔑法喀的御史和春风楼众人,却没有明着处罚幕后主使。

当然,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背后主使者不是太子就是大阿哥,端看后面康熙对哪位更亲近些好了,毕竟是亲生子,多半是不舍得真正处罚的,但是剪除一下羽翼,打击一下势力那是肯定了,那也是康熙的事了。

法喀官复原职,康熙也没亏待他,给加了一级爵位以示安抚,升到了三等男,闻说法喀家节俭宅子陈旧,还另赐了一所宅子,一所庄子,也就是说法喀家现在也可以称为男爵府了,淑慧也跟着升任为男爵府嫡小姐啦。

不过宅子要重新修整,那拉太太和西林觉罗氏都怀着孕,尤其西林觉罗氏怀孕已经八月,不适合挪动,一会儿半会儿估计是不会搬过去了。淑慧有点小小的失望,毕竟新的府邸离东门大街前门大街都比较近,不过也只是有一点失望了。

当然,一家子也不是没有烦恼,比如说法喀的那位三叔,淑慧的三叔公最近已经来了三四趟了。

☆、段子

听见那位三叔公正在外面等着, 那拉太太脾气爽利,登时就立起了眉毛,怒声道, “他来做什么?竟然还有脸登门?”

“可是一直在门口守着也不是个事啊……”管家十分为难的道。

“想替我们看大门就看着吧!”那拉太太还是不改主意,“丧了良心的东西!早先一句话不说, 现在说是无意的,又来做什么?”

“到底是长辈, 且总在门上闹着也不像。”淑慧正在旁边陪着那拉太太说话, 自然也是听见了,闻言插了一句,“还是请阿玛回来处置一下,就算正式断道儿不来往,总也得有个说法。”

那拉太太也实在是腻歪的很,听见淑慧这么说, 倒也点了点头“

其实要淑慧说, 这位三叔公也确实做的挺丧良心的, 纵使是长辈,也不怪那拉太太如此不给他脸面。据三叔公说他本来是看着侄子总守着侄媳妇不顺眼, 作弄一下那拉太太的。姑且不论此事真假, 就算是真的, 那拉太太如今怀着身子,素来有气性大,什么时候闹事不行,非这时候闹?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且当日里闹的那般沸沸扬扬的, 怎么不见这位三叔公出来说一句话,但凡他承认一句说是自己看不惯那拉太太,作弄法喀,法喀当日也不会被攻击的那么厉害,几乎是前程尽毁,名声彻底完蛋,还得挨上六十大棍,就算是心里明白皇帝知道了法喀是冤枉的,光是外界的攻击,心理素质差的也承受不了。

淑慧是理解就算那位三叔公是真的无意之下坑了法喀,但是既然那时候做了缩头乌龟,现在还想和好,那也是做梦了,现在上门也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亦或者,三叔公也没指望法喀能原谅他,他所做的只是给外界看的?

这也是为什么淑慧请法喀回来主持这事,把事情掰扯清楚的主要原因,外人不解其中的道理,看着三叔公三番四次的上门道歉,再过几天,说不准就有人会说法喀冷酷对长辈太过苛刻,甚至忘恩负义什么的,毕竟嘴上的圣母,总是有很多人乐意当一当的。

当然也不仅是这个原因,这位三叔公三番四次的过来闹,看着也烦心啊,比如说淑慧今儿本来打算出门的,被三叔公在门口这么一拦,也出不去了。

因升了爵位,从一等轻车都尉升到三等男,法喀这几天也没回京西大营,而是在忙着办理手续,离家也不远,淑慧叫人快马去送信,法喀得了消息后匆匆赶了回来,三叔公果然还没走,正在法喀门前唱大戏。

要说法喀对这位庶出三叔心情还真是很复杂,虽然三叔和他父亲不同母,但是因父亲去世的早,大伯继承国公府后虽然也还算照拂,但是大伯既是武将,又是国公,整日繁茂,也不可能很体贴,倒是三叔待他十分细致,有什么吃的喝的都能想着他,开解他,带着法喀去京郊打猎散心。是以,法喀连带那拉太太对这位三叔都很信任,那天三叔公的人来说法喀在他歇下了,那拉太太二话不说就信了,也不让人去找法喀了,也就幸亏孔三机灵,不然这个暗亏法喀吃定了,估计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然而事已至此,当日有多信任,此时就有多痛恨,法喀是万万没想到三叔会坑他至此的,也不知道是不该一句感慨等闲易变故人心,纵是三叔真的是被设计了,那为什么当日不站出来说一句?就算不承认真相,帮着上折子说句他不是那样的人也好啊。现在事情大白了,再相见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着苍老了好几岁了的三叔,法喀觉得自己愤恨反倒没有那么多,更多的是无奈,原本想的那些激烈的斥责和质问,他突然也不想说出口了,又有什么意思?何止天家无父子,便是他们这些人,曾经那么亲密,眼下又如何?

看着三叔想要说什么,法喀抢先开了口,神色有点淡淡的,语气更是带着倦意。

“三叔,事已至此,咱们叔侄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许诺了什么让你这般害我,也不想再知道,但是您做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只当咱们只有半世叔侄的缘分吧。这是我最后称您一声三叔,以后碰面别怪侄儿当做陌路。”

三叔公在法喀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此时围观群众可不少,法喀可以说是大庭广众之下宣布和这位三叔断绝来往,算得上决绝了。

自然有些人会叽歪些废话,不过大部分人也能理解,因为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法喀那事情又有反转,倒是个好说书的题材,是以最近酒楼里,叔公陷害侄子,女子自称外室,众口铄金,法喀大人名声被毁,有口难言,皇上明察秋毫,发现真相这样的桥段很受欢迎,连孔三都得了忠仆的称号,大大扬名了一把,让孔三很是喜出望外。

所以大家都知道,法喀大人可是个好官,只是被这个三叔坑惨了,断了来往也很正常,并没对法喀造成很大的影响。

法喀说完了也没再理会他三叔,直接进了门,把门一关,连个背影都没留下,他三叔虽然黯然,到底也没再纠缠下去,还是离开了。忘了说了,康熙自然不可能公然处罚大阿哥,所以三叔公直接背了大部分的黑锅,被说成是心有嫉恨,所以这么做的。

不过和曾经的至亲划清来往,法喀情绪并不高,很有些黯然,那拉太太显然愤恨更多些,不过见丈夫这般,也难免安慰他几句。淑慧倒是对三叔公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他和三叔公又没什么交情,准备继续她今天的计划,去前门大街看铺子,准备第二个连锁店。

“人走了啊?那我上街了?”

那拉太太白了淑慧一眼,到底没拦着,“别回来晚了。”

“我晓得,回来时候我会记得带阿玛最喜欢的那家的卤牛肉给阿玛下酒的。”淑慧甜甜的笑了,他这小半年身高又抽条了不少

“我就知道女儿贴心,你那两个哥哥哪回都想不到我喜欢吃那家的卤牛肉”

“净想着你阿玛了,倒把额娘给放在脑后了!”那拉太太笑道,不过还是带着点酸味。

“怎么会呢?我最近在给额娘绣荷包呢。”淑慧做了个鬼脸道,她一点女红都不会,最近找了个善女红的丫环在跟着学,幸亏原主水平也不高,也还算好糊弄。

“就你嘴甜,好了,快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晚了。”那拉太太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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