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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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虚名,划不来啊。

被朱翊钧这一看,李敬修醒转过来,再不想着蹦出去了,恭恭敬敬对着朱翊钧行了个礼:“多谢太子爷提点。”

朱翊钧修长的手指点着扶手,透明的指甲盖跟黄花梨木的木料敲击,碰出“笃笃”的声响,没说话。

隔壁传来女子清越的嗓音。

“如今总算是主人家来了,耗子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不知最后这一轮会出现什么东西?”谢馥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很快转开了话题。

张离珠听了,心里哼一声,道她谢馥还算给面子,也就顺着坡下去。

“早已经备下了,正想要给诸位瞧瞧呢!”

“啪啪啪。”

张离珠击掌三声,花厅前面搭着的台子上,便有下人把最后的三件东西给抬了上来。

义募义募,至少也得有个噱头。

越是后面上来的东西越是珍贵,这最后的三件东西里,一件是京城第一才女张离珠自己的字画,只因她是今日的主人家,且又值生辰,所以放在最后,讨一个好彩头。

可其余的两件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花厅里,感兴趣的都探头出去看。

管家游七站在上头,着人将第一件东西起了开。

张离珠开口:“双面绣巧手芸娘前年远赴蜀南,学了一手的蜀绣功夫,博采众家之长,绣了这一幅女娲补天图。今闻淮安府大水,芸娘有悲悯之心,所以献了这一幅绣品。来人,起图,请诸位给掌掌眼。”

京城的芸娘出身苏绣世家,不仅一手双面绣的绝活儿叫人赞叹不已,人更长得漂亮,早年不少京城富户也愿上门求娶,无奈芸娘不肯。

后来宫里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冯保看中了她的本事,请入宫中针工局,待得年纪一大,便放出宫去,还做绣娘。

只是进过宫一趟,又给皇帝后妃们做过衣服,芸娘便更受追捧了。

张离珠能拿到芸娘的绣品已是难得,更不用说,这还是一年也未必能绣出一幅的双面绣。

谢馥心里也得赞张离珠一句:好本事。

四名侍女抬着那绣品下来,摆在厅中,众人一齐看了个仔细。

浅碧的缎面上不大看得出针脚的痕迹,只因太过细密。

正面是纤腰束素的女娲正在熬炼补天石,苍穹上一片炽烈的红。

锦屏一翻,另一面则是女娲乘云而起,发丝飘摇,袅袅娜娜,纤手高举,炽烈的红收了一半,代以浅浅的青碧,云气缭绕。

众人看得心下惊叹,便是葛秀也忍不住咋舌。

“早听芸娘之绣工,仿能夺天地造化,往日我不曾见过她绣的东西,今朝才知道什么叫盛名之下必有真材实料。这不像是绣的,倒像是画的。”

一针一线得有多细密,才能叫人乍一看上去分不出是画是绣?

谢馥也微微点着头:“这一幅是够漂亮了。”

然而……

等到要出价的时候,一列侍女端着描红的漆盘上来,里面放了一个信封,一张宣旨,一管湖笔,奉到谢馥面前。

谢馥动也没动一下。

葛秀将自己出得起的价位写在了纸上,封入信封之中,心里已然暗叹:她这小身家,怕是看得起这一幅绣品,也拿不到手了。

“给。”

葛秀把信封递了出去,侍女上前双手接过了。

转过头,葛秀就想去看看谢馥出价几何。

旁人不知道,葛秀可是门儿清。

谢馥手里握着她娘的嫁妆,从田产到铺子,无一不有,她虽不见得是个聪明到拔尖儿的人,可利滚利、钱生钱的买卖谁不会做?

这两年,银子流水一样从谢馥手里过。

别家小姐可能囊中羞涩,可换了谢馥,三千两白银扔进水里没听见响,她都未必肯费力眨眨眼睛。

葛秀心里好奇,可转过头来,只看到谢馥朝小丫鬟摆了摆手。

小丫鬟端着漆盘,有些踌躇,一时没明白谢馥的意思。

谢馥摇摇头:“去吧。”

这两个字一出来,小丫鬟一下就明白了,捧着漆盘对着谢馥一行礼,才恭恭敬敬与旁人一样退了出去。

很简单,谢馥没出价。

葛秀看谢馥也像是很喜欢那绣品的样子,现在她却没出价,倒是奇了。

谢馥淡淡道:“兴许下一件更有趣儿呢?”

葛秀点了点头,私心里却觉得不是这样。只是谢馥不说,她也不问。

毕竟她老父葛守礼是仰仗着高老大人吃饭的,她虽陪着谢馥玩,却时刻该警醒着,莫以为自己与谢馥玩得好,便能逾越了。

那边厢,张离珠清清楚楚地看着谢馥挥走丫鬟,半个字没落下纸,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来。

“早知道她这么抠门,我还请她干什么?光那一盏茶都不知花了我多少体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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