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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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闻言亦是跟着一喜,快步进来,瞧着床榻上已经醒了的容贵妃与在床榻边亭亭而立的萧妃,这才放心了些,口上道:“你们姐妹情深,朕亦是欣慰呢。”

萧妃好似娇羞的垂了头,容贵妃也只能咬牙忍了,应一句:“确是多亏了萧妃。”字字都是含恨。

只可惜皇帝是个瞎子,什么也没瞧出来,见着两位爱妃颇为亲密反倒觉得心中略微宽慰了些,坐下与她们说起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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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春此时正陪着王恒之喝粥,忽而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睛,一时竟是笑了起来,只觉得是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容贵妃那脑子怕是想不出这么缜密玲珑的计划的,她怕也是一不小心就入了旁人的局,不得不杀姜太医,不得不跟着去坤元宫假做滑胎。”

王恒之听得一怔,只是他思绪转得极快,倒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萧妃?”皇帝偏心的厉害,后宫里也只有萧妃和容贵妃算得上是成了气候。

谢晚春点点头:“萧妃倒是好生的算计。先是一派贤良的劝皇上迎王家女为后,再是故意卡时间叫容贵妃‘有孕’,说不得也是她派人告诉容贵妃她并非真的有孕,逼着容贵妃不得不在乾元宫‘滑胎’。她手里又捏着容贵妃的假孕的把柄,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对付容贵妃。”

王恒之面色微微变了变,他把手上的碗筷放到边上的红木案上,忍不住开口道:“王家与萧家本是世交,没想到如今竟是直接就翻了脸,这般的步步算计。”

谢晚春正要与他说几句,忽而见到外头来了个人小丫头,先是上前礼了礼,然后方才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大爷、大奶奶,夫人那头说是有了消息,让我们来请您两位过去商量呢。”

王恒之与谢晚春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一齐起了身。

临出门时,王恒之拉了拉谢晚春的手,转身替她取了件大红底绣长枝玉兰镶白狐狸毛的披风披上,用手理了理披风上的带子,然后方才用自己宽敞的手掌捂了捂谢晚春还有些泛凉的手掌,颇为关切的道:“夜里风凉,你小心些。”

谢晚春心中一甜,面上不变,可嘴里反倒要额外嗔他一句:“哪里用得着这样小心?娘还等着呢。”

王恒之只是看着她笑了笑,伸手牵了她,缓步出了门。

明月皎皎,落下一地清辉,他们的影子与院落边上的树影一般,随着风轻轻的晃了晃,亲密的交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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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一整夜,皇城里头许多人都没睡好。

安乐公主盯着那端进了她房中的火盆,看着那封信又或者说她少女时候真挚热烈的爱情,一点一点的烧干净,只剩下风一吹就会散开的灰烬。是啊,林存周死了、谢池春死了,可是她还活着,而且还会活得更长更久,她会得封长公主,她会生儿育女,一生一世的福寿安康、尊贵无匹。

王望舒也没有睡,她让左右宫人皆退下了,自己一人独坐在坤元宫的正殿内。只是,当她推开窗往外去看时,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天空与围在宫墙外换班的锦衣卫腰间那雪亮锋利的绣春刀。她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踱着步子回到床上,拉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静静得想了一会儿事。

容贵妃则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绣着大朵团花的锦被,越发显得她憔悴,神色复杂。她等着边上的皇帝睡下了,方才睁开眼睛看着床帐顶上绣着的凤鸟图案,眸中神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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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帝早朝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找了林忠过来,直接就问:“坤元宫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因着昨日里让人围了坤元宫,今日朝上皇帝就被言官骂得狗血喷头,只是他心里头早已把皇后认作是害的容贵妃滑胎的幕后凶手,自是想着早点找出证据砸回那些只会开口骂人的言官的头上,也能名正言顺的废后。

林忠弓着身,低眉顺眼的应道:“奴才已查过了,这段时间,坤元宫里并无人去太医院取药,贵妃所用的那盏茶中的落子药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这也是常理,毕竟容贵妃从知道真相到订下计划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罢了,哪里有时间安排陷害皇后的人手?许多手段也因此都显得十分粗劣。

皇帝却是不耐,拂了拂袖,冷声道:“说不得那药就是皇后从王家那边带进宫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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