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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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灏早就猜到当时苏棋语能够成功逃脱,背后定然是有人帮助了他,这几日,他也派人去寻找过了,奈何都没有任何消息。

如今秦毅的话,倒是替他解了这个迷,但却让他十分意外,帮了苏棋语之人,居然会是徐达。

苏州知府徐达,是他在最开始时,就直接排除之人。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秦毅又继续说道:“当时我看了好奇,就顺手让人去查了一下,果真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这徐达原名余人钰,乃是前任江南总督,余洪的幼子,他的母亲,原是一名青楼女子,余洪赎出她后却并未迎娶她入门,而是将她安置在了城外小村庄里,只是偶尔会去看望他们母子,再给她们一笔银两。”

“当年的一起贪污案,余洪被尚只是苏州知府的石步原陷害,含冤入狱,又因为证据全部都指向他,家中还搜出了大量的银两和官员来往的账簿,燕帝对比十分震怒,便直接判了余洪满门抄斩。”

“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徐达和他母亲远在城外,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便侥幸留下了性命,六年后,余人钰改名换姓,以徐达之名,在秋试中中了进士,被指派回苏州当了一名七品小官,又过一年,他突然便成了石步原的人,很受石步原赏识,在原苏州知府告老后,便顺理成章的接下了这个位置,一直到今日。”

谢景钰不禁道:“如此说来,徐达一直跟在石步原身边,便是想要收集证据,伺机替他父亲报仇?”说着,他便收起折扇,又轻敲了几下自己的掌心,才复又抬起头来。

安静地想了想,慕子凌蹙着眉,神情肃然道:“依着秦老板所言,徐达大抵是能用之人,但他也可能早已被利益驱使,忘了仇恨,真正成了石步原的人,替他做尽坏事,他当时放了棋语,或许是恻隐之心,一时兴起,又或者是有意为之,故而,这不能作为理由,也无法让我们能真正信任他。”

抓了抓他的手,燕文灏安抚了一下他,之后沉声道:“是与不是,试探一次便知,若是他确实有心,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要拿到石步原的证据,便也能容易一些。”

扭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是快到午时,秦毅便理了理广袖站了起来,他抬手作揖道:“能说,我都说了,剩下之事,便是殿下你们的事了。这石步原是谨慎之人,在苏州城里各处都布了探子,今日我已经来了许久,若是再不离开,消息传入他耳中,恐怕会引起怀疑,便就先告辞了。”

闻言,燕文灏也站了起来,他道:“那我们就不便相送了。”

转过头,秦毅眼神痴痴地看着落雨,半晌后,他收回视线,拱手道:“殿下,不知我可否带小雨离开?”

落雨始终都低着头,只是这会儿,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衣摆,眼神也出现了几分波动,但很快又恢复成平淡无波的模样。

偏头看了一眼落雨,燕文灏拒绝道:“你所求的药,我会给你,但不是今日,明日,我会带上你所求之药登门拜访,到时,无论落雨是想去或着留下,便是她与秦老板你之事了,我不会再干涉。”

眼见落雨一直低着头,不愿看一眼自己,秦毅压下心底的烦闷和伤感,苦涩地笑了笑,他沉默了半晌,许久后,才点了头,妥协道:“如此,我定会在府里恭候殿下的到来。”

说完,他又定定地看了落雨好一会,眼里满是温柔和深情,他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秦山低声唤了他一声,才终于回了神,然后收回了视线,十分不舍地转过身离开了。

秦毅离开后,落雨也站起身,跟燕文灏和慕子凌行了礼,退了下去。

看人都离开了,谢景钰就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此时已经快到午时了,不如先用膳吧,等用了膳之后,再来商讨如何试探徐达之事。”

转头看了看慕子凌,燕文灏朝他笑了笑,颔首道:“也好。”

眼看两人又进入了同一个世界,将自己排除在外,谢景钰摇了摇头,无奈一笑,片刻之后,又笑眯眯道:“我和阿临一起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说罢,他就走到了门外,同阿临说起了话来。

第131章

其实所谓试探之事,大抵都是大同小异的,无非是以他最关心之事,去试探。

若是依照秦毅所言,徐达潜伏在石步原身边长达数年,仅是为了收集证据,扳倒石步原为父报仇,那么,他们便只需要以此为出发点即可。

因此,在用过了午膳之后,燕文灏他们仅是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商量出了试探徐达的方法。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一封书信就足矣。

倘若徐达当真想要扳倒石步原,那么他当时之所以会放苏棋语离开的原因,就无非是知道苏棋语手上有对石步原不利的证据,他希望苏棋语能够上京,告到御前,令石步原能够获罪。

因此,他们就只需要假借苏棋语的口吻,仿写一封书信给他,约他一见,请他相助就行了。

如今距离他悄然放走苏棋语已过两月,苏棋语再次回来,出现在苏州,也不会引起他的怀疑,而若是他收了信后,当真会前往,又不带任何人马前去捉拿,便是真的可以一用。

谢景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对了,不知徐达是否会认得苏小姐的字迹?如果认得,不是就会知晓了。”

转头看了看慕子凌,燕文灏语气温和,不紧不慢说道:“这封信,是由谦和来写的。”

慕子凌不仅写了一手好字,也是一个模仿字迹的高手,他能将他人的字迹模仿的有八九分相似,几乎能够以假乱真,如果不是相熟之人,又花了心思去仔仔细细地辨认,是认不出来的。

谢景钰自是知道慕子凌的能力,也不怀疑,他只是不清楚慕子凌是否看过苏棋语的字迹,因此,他问道:“子凌虽然善于模仿,但苏小姐的字迹,你可曾看过了?”

点了一下头,慕子凌说道:“嗯,我见过一次的。”

离京前的那一夜,苏棋语曾经拿着告御状的状纸找过他,那状纸,是苏棋语亲自书写,如今他只需要仔细地去回想一下,便能忆起来字迹的。

勾着唇,慕子凌自信地笑了笑,他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书桌前,落座之后,便亲自磨起了墨,他一边研着磨,一边认真去会想那状纸上的字迹,约莫一刻钟后,便拿出了一张信纸,又执起一旁笔架山的狼毫笔,沾上了墨汁,低下头,专注地书写了起来。

他回忆着苏棋语在书写上的小习惯,虽然写的极慢,但是出现在纸上的字迹,一个落笔,一个停顿,都与苏棋语是大致相同的。

如果苏棋语此时在这里,定然会觉得诧异无比,因为慕子凌所写出来的字迹,真的与她一般无二。

差不多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慕子凌便写好了信,他搁下狼毫笔,拿起信纸轻轻吹了吹,待上头的墨迹干了之后,便转过头,拿给了一旁的燕文灏,问道:“如此写可行?”

扫了一眼上头的内容,燕文灏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看着慕子凌的神情,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含笑故意道:“可以是可以了,只是这字里行间,确实不像是女子的语气。”

自然是听出了燕文灏话里的笑意,也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但慕子凌还是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站起来是就要推开他,却被燕文灏顺势抓住了手,抱了抱他,然后又笑着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瓣。

“……”

转过头,谢景钰正要开口,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便连忙移开了视线又转开了脸,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既是感慨又是羡慕。

谢景钰本以为燕文灏和慕子凌二人又会亲昵许久,正要轻咳一声提醒他们一下,却见他们已经一起走了过来。

把信件交给了谢景钰,燕文灏道:“景钰,你入夜后,便把这封信送去给徐达,而他到底能不能为我们所用,明日便能出分晓了。”

接过信件,又把它放进怀中,谢景钰应道:“好,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问慕子凌道:“对了,你约了徐达何时,在何处相见?”

闻言,慕子凌正要开口回答,便听见燕文灏已经先他一步说道:“约了明日戌时三刻,在东街的‘杨柳阁’。”

怔愣了一下,谢景钰不可置信道:“你所说的‘杨柳阁’,可是苏州城里最大的青楼?”

微微颔首,燕文灏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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