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深沉的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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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倒是讲啊,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当初我对你也不薄,你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我还特意来香港照顾你,可以说,我也把你当成亲妹妹了,但是当年你做的事,着实让我失望。”

安岑性子最是火爆,但九九知道,她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心眼并不坏,若换了她本人是安岑,可能也会恨那个抛下自己弟弟的萧九九吧,这么好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的,她有什么可嫌弃的。

后院的遮阳伞下,九九和安岑对立而坐,安岑穿着皮衣皮裤,媚眼如丝。

九九身上裹着大衣,十二月的天气真是冷啊,索性有阳光。她呵出一口白气,抿了抿手中的热茶,想起了当年在法国的事情。

刚到法国的时候,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两点一线,她封闭了自己世界,每天活得浑浑噩噩。

有时候她也会到街上散散步,十二月的天气,白雪皑皑,落在塞纳河面上,彷如将整个世界都砌成了白色,教堂伫立在岸旁,远处,近处,前方,都轰隆隆地发着沉闷的马达声。

这是一个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浪漫国度,九九裹着孔雀蓝大衣,走在冰雪封天的马路上,只为了去买个蛋糕。

平时她是不出门的,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呢。

兰花儿的生日。

见不到他,也应该买个蛋糕为他庆祝一下吧,想到这,她的心情微微好了起来。

蛋糕店内。

她的脸印在玻璃柜上面,头发有点长了,笑容苍白。

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酸涩眨掉,挑选了一块芒果口味的蛋糕,想了下,又多买了一块草莓口味的。

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奢侈的糕点了,打工来的钱,是节省了又节省才勉强够交学费的,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兰仲文的生日。

就算明天会饿死,她也一定要买这一块蛋糕。

店员包好了蛋糕,她低头拿钱,整个钱包翻遍了,还差1法郎,她有些苦恼,习惯性地冲旁边伸出手,“兰花儿,我钱不够了,给我点。”

手边空荡荡的,没有他的声音飘来。

九九扭过头,神情有点恍惚,从前,她迷糊的性子都是他惯着她的,令她无论去哪里,都丢三落四的。

她讪讪收回手,手指有些僵硬。

又这样了。

她怔怔站在那里,地上除了自己的影子,其他事物全都淡化在阴影里。

她想,她想他了。

雪花飘舞的夜晚,她看电视看入迷了,冲着客厅大喊,“兰花儿,给我拿瓶果汁来。”

等了很久,等不到果汁,她恼怒冲出房间,几个室友坐在沙发上打牌聊天,困惑地看着她。

一瞬间,她失去所有生动的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止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连回忆跟现实都有点分不清了。

太过依赖他了。

她想,她太想他了。

室友觉得她很奇怪,经常躲在房间里,有时候对着花草自言自语,都不太爱接近她。

她的室友都是亚洲人,在国外,有专门中国人集聚的地方,自成一片天地,在那片地方,就算不会说英语也没事。

这一群室友中,有性格好的也有性格差的,这时代出国留学的人寥寥无几,家庭多是非富即贵,所以性格相对也比较极端骄纵。

而且出了国的孩子,远离家乡,就算在亚洲多么有地位富贵,到了这边,一样被白人看不起,所有的特权一下子都失去了,对于骄纵的孩子们,内心多少会感到寂寞。

加之接触到了国外的开放文化,无论到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个人形影单只久了,就会开始渴望感情,但同时,又会泛滥感情,简称为泡面式速食爱情。

很多情侣从相识到同居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九九的室友换了又换,男女都有。

一个住房间月租是那么多,两个人住一个房间月租还是那么多,这里就像是一个酒店,每个人有单独的公寓式房间,客厅和厨房共用。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是一定会寂寞的,就跟天天住酒店一样,室友夜夜笙歌,狂欢,派对,纸醉金迷。

九九就像一抹不合群的孤魂,在他们狂欢的时候,安静打开房门去厨房倒水。

客厅里热情的白人男孩冲她招呼,他们皆是金发碧眼,帅气朝气。她没搭理,犹自打开冰箱,拿出贴着萧九九名字的冰水,倒上一杯,便回房间去了。

这群白人男孩里面,有一个叫桑德拉的男孩,经常盯着她的房门发呆,桑德拉是室友周雅雅的男朋友,外国人的思想跟国人不同,他们喜欢刺激,喜欢挑战,基本都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有次在开派对,九九照常去厨房倒水,桑德拉靠了过来,突然抱住了她的腰,九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这巴掌的力度不小,‘啪’一声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基本在场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些白人男孩,都一脸看好戏地看着桑德拉,等待萧九九下一个动作,果然她没有让所有男孩失望,一脚踢在觉森小腿上,狠狠的。

桑德拉吃痛,缩起腿。

九九看都不看他,转身回了房间。

这个黄人女孩,跟这房子中的其他女孩都不太一样,她从不社交,不与人交谈,也不谈恋爱,但正因为这样,她反而变得神秘,那双如海洋一般沉静的眼眸,透出魅惑人心的光芒。

半夜,周雅雅跟桑德拉闹了起来,客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周雅雅的怒吼,她用英文说,“去你妈的杂种,滚!”

然后屋外传来汽车远去的声音,桑德拉走了。

周雅雅闹完了,又来踢九九的房间,“你给我开门!贱女人!开门!”

九九没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暗黑的夜里,她的眼珠异常明亮,望着窗外的星空,习惯性地想起他。

当失去所有保护伞以后,九九反而变得坚强了,因为她知道,这里没有人会让着她,迁就她。

而她,也不需要去怜悯任何人,自尊是自己给的,不要自尊的人,不必同情。

但九九远远小看的周雅雅的破坏力,第二天她上完课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房间的门被人撬掉了。

她走进去,房间一片狼藉,挂在墙上的相框已经被人砸碎了,破碎的相框中,一对男女勾肩搭背,女孩清瘦高挑,穿着棉衣绣花鞋,眼睛亮得蛰疼人的眼睛,少年眉眼濯濯,蜷着丝慵懒的暧昧,卧蚕不笑自拢,风度翩翩中又勾魂摄魄。

身后是万里山河,两人靠在斑驳的长城上,头发被风吹得缭乱。

九九眼睛一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一把巨大的锤子跑到周雅雅房间,用锤子砸碎了她的门,那一刻,九九好像没有意识,双眼通红,把周雅雅整个房门都砸烂了,跑进她房间里,将能砸的东西全部用锤子砸烂了。

周雅雅刚好回来,她喝了酒,情绪暴怒,两人就扭打了起来,九九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到洗手间里,头按在洗手池里。

“你以为你失个恋就了不起吗?你试过父母死在你生日那天吗?你试过被人软禁一个多月最后财产都被抢光了吗?你试过明明与相爱的人爱到入骨,却又得不分离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声音沉怒,将周雅雅往水中深处用力按去。

周雅雅不断挣扎,奈何力气敌不过九九,清水不断灌入她口腔鼻腔耳腔,令她窒息。

渐渐的,周雅雅不在动作,她放弃挣扎了,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神经病!”九九怒骂一声,放开了她,“爱死去别地方死去,别在这里碍人眼。”

周雅雅瘫坐在地上,醉态横生,虚弱的脸浮出一抹笑容,也不说话,就哈哈大笑,笑得九九心惊胆寒。

有病。

九九低咒,转身离开。

懒得搭理这种人,失个恋就以为全世界都欠她的,到处乱惹事,这种人注定让人看不起。

由于这件事是周雅雅先动的手,就算报警,也是周雅雅理亏,所以屋主也就不说什么了,私下调节了下,让两人各自把房间门修好,警告以后若在犯这种暴力行为,就要赶她们走了。

九九只是房门被撬掉了,换个锁要不了多少钱,至于房间,收拾一下,在买个相框,将照片安上去,也就没事了。

而周雅雅也无所谓,她爸给她的卡,她都算不出是几个零,一点小钱,她还真不看在眼里,会来这个房子跟这几个不认识的亚洲人合租,完全是出于孤单。

这大小姐失个恋,就跟天塌下来一样,天天酗酒,九九夜里在公寓附近的酒吧打工,一边学着调酒,一边赚学费。

国外的酒吧虽乱,但是不会做强迫人的事,想邀你之前他们会先给暗示,若是你回拒,他们就离开。

周雅雅因为失恋的事,天天喝酒,这酒吧离公寓里近,所以她也常来。

那天她独自坐在吧台上喝得昏昏沉沉的,一群小混混围了过来,大概七八个人,向她递了杯酒,眼神暧昧,这就是暗示了。

周雅雅困惑抬头,看见对方向她递了杯酒,便接过饮尽了。

九九在吧台上调酒,眼角瞥到她喝了那杯酒,微微有些错愕,她傻吗?

这群混混七八个人,要是跟他们走了,她明天还有命回来?

而周雅雅,其实是个单纯的人,她出来外面都是跟着一群人来的,所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根本不知道那群混混是什么意思,没多久,她就喝得断片了,倒在吧台上,浑身绵软。

那群小混混吹了个口哨,扛起她。

恍惚中,听见周雅雅用英文怒骂,“你们干嘛什么?摸哪里呢?快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那群混混亵笑道:“宝贝儿,我们几个今晚会让你很爽的。”

然后周雅雅就被那群混混抗走了。

九九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担忧。

她将围裙取了下来,指着门口那群混混离开的方向,用英文对自己的同事ZTA说,“ZTA,你帮我报警一下,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孩是我的朋友,她叫周雅雅,你帮我告诉警察,那群混混往西边去了,是迷见案,还有,你的电话和摩托车借我一下,我先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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