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纠缠(2 / 2)
众所周知,美国哈佛的建筑系在全球是有排名的,秦初热爱建筑学,美国大学的邀请,对他来说是天赐良机,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他向安岑诉说完整件事,素日里冷淡的他此时十分激动,这个机会也许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如果去了,可能他的人生会从此不一样,他会设计出一座座属于他的高大上建筑,从此,站在人生的巅峰。
他笑着对安岑说:“岑,你也一起来美国吧,费用全部我负责,到时候我们可以同居,你说好吗?”
安岑手脚冰凉,嘴上却笑着说:“好啊,学校的通知什么时候下来?”
“我还没申请呢,就是今天导师跟我提了下,我打算先问问你的意见。”
“你是怕我不同意吗?”
“是啊,岑,没想到你会陪我一起来美国,我真的太开心了。”
“难道我不去,你就不去了吗?”安岑笑着反问。
“对。如果你不来美国,我也不不去。”
安岑的笑容僵在嘴角,她轻轻说:“我当然会陪你一起去了,我们要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挂断电话后,安岑望着窗外的夜色,失魂落魄。
这天终于来临了,他要展翅翱翔了,而她变成了他的累赘,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不可以依附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尤其他学的是建筑学,国内的建筑理念远远比不上国外的。去美国,是他人生事业的必经点。
如果她要他留下,她就是捆绑了他,若以后他混得好了,尚且没事,可如果他混得不好了,也许他会一辈子怪她吧,怪她当初不理解他,害得他一生碌碌无为。
那一晚,安岑想了很多。
也许他们是不适合的吧,勉强走过了一年,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似乎他们从在一起到现在,就没有一帆风顺过,处处是磨难。
初识时剑拔弩张。
相爱时猜忌多疑。
和好时梦想阻碍。
第二天秦秦给安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岑,学校的通知已经下来了,你也快来向学校申请休学吧,这两天我就去广州接你,美国那边比较冷,我们一起去买些羽绒服吧。”
安岑静静听着,手脚冷得吓人,“秦秦,最近我奶奶病了,病情有点严重,我可能暂时去不了美国了,你先去,等过一个星期,我就去找你。”
起初秦初是不同意的,坚持要等安岑一起出发,可是安岑一直催促他,让他不要耽误学业,所以秦初就准时出发了。
轰隆一声。
前往美国的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安岑望着空旷无垠的蓝天,轻声在心里说了声句。
秦初。再见。
秦初到美国后,安岑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直到秦初租到公寓安顿下来,安岑才实话对他说,“秦秦,我不会去美国了。”
她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是那么静,那么冷。
秦初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岑,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休学来美国陪我,就当是来度假了,要是你不放心,等半年后回国我们就先结婚,然后继续上大学。”
“秦秦,我连英文都说不好,我去了能干嘛?天天躲在家里等你回来吗?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去哪里能玩得起来?开心得起来吗?”
她是个英语白痴,连跟别人沟通都有问题,要怎么生活?高中的时光她都荒废了,而现在来后悔,已成定局了。
他怔怔地站在公寓的露台上,心底里有股凉气慢慢在血液中流淌,胸口恸痛的心脏仿佛凝冻了起来,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会和我永远不分开。”
一阵骤然的疼痛。
安岑猛地握紧手指,用掌心尖锐的痛逼退内心的痛楚,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
“是,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现在反悔了。”
“你反悔了……”秦初失措地重复着她的话,脸色发白,“安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和我一起出国?”
声音轻得恍如耳语。
安岑用力闭上眼睛,喉咙里隐约有血腥气息,好像是鲜血在翻涌。
她站在窗帘旁,就像被风化的石头,冰冷得毫无温度。
“对不起,秦初,祝你在美国过得幸福。”
她说完,便想将电话挂断。
“等等!”他脆弱大喊,声音嘶哑,“安岑,你会等我吗?”
“不会!”
秦初脸色煞白!
双手暗暗的紧握,他克制住心里突如其来的绞痛,不,她只是为了自己好,所以故意说话来气他,她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是!
“岑,你要是不来,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节假日,就回去看你好吗?”秦初站在露台上,屋外正在下雪,他穿着白衬衣,有种透明的淡淡光芒。
他静静等着她的回答,只要她轻轻一句应答,世界就会恢复成以前那般美好。
可是。
她没有回答。
电话里只有沙沙沙的声音。
世界一片寂静。
他眼底藏着不确定的脆弱,虚弱问她,“安岑,你永远不会再见我了,对吗?”
他背光而立,眼底水汽更浓了,眼珠浓黑浓黑,祈求般问着她。
这句话,是他用尽所有自尊问的。
“不必了,秦初,异地恋本来就很没意思了,异国恋,更是没意思,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吧,以后,别在联系了。”
电话嘟一声挂断了。
秦初的虚弱消失在唇角,心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着,令他无法呼吸,他哭不出声音,可是,又不能呼吸。
惨白着脸跪在地上。
后来,他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
中途,他回国了一次,托人找她,她不愿出来,跑去了香港,秦初失望回美国。
两年后,安岑已经是晟钻珠宝的最高执行人,有次她回家探亲,遇到了秦初的发小。
他的发小告诉安岑,两年前,秦初回国的时候,整只手的皮肤都烂掉了,他去了美国后,水土不服,生了皮肤病,他一直不肯去看医生,直到整只手都烂了,申请到了回国的病假。
他用这个病,作为来见她的最后的理由,可是她终究没去见他。
听说他整只手的皮肤都烂了。
安岑捂住自己的嘴巴,惹红了眼眶。
缓缓闭上眼睛,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是吧。
她一直就是秦初的灾难,只有离开他,他才会过得更好。
她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抽痛,让自己不去想他,散了吧,就这样随风散了吧。
原以为秦初此生都不会原谅她,也不会在联系她,没想到,一年后,他又辗转打听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你过得还好吗?”他的声音凉淡,在美国呆久了,语调也变成ABC腔了。
一开始,安岑听不出是他的声音。
“你好,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你讨厌的人吧。”讨厌他,所以躲着他,不让他找到。
安岑挑眉,“我讨厌的人?我并没有讨厌的人啊,你是谁?”
隐隐的,安岑竟然有些期待,她的手颤抖冰冷,会是他么?
“你不讨厌我吗?”
“你到底是谁?”
“原来你已经忘了我。”他的声音冷淡,“安岑,你在香港过得好吗?”
真的是秦初!
几乎是一瞬间,安岑的心绞痛起来。
她紧紧握着双手,努力克制着失控的情绪,笑着说:“秦初,我过得很好,你呢?”
“我……”他犹豫了下,声音模糊,“安岑,我要结婚了。”
她的脸色骤然苍白。
心底里,充满浓烈的绝望。
“你要结婚了?”安岑不确定的问,心被搅得透不过气,秦初要结婚了?当初说着只爱她一个人的秦初,要和别人结婚了?
“是的,是家族联姻的女孩,婚礼是12月27号,在华盛顿举办,安岑,你会来么?”他的声音有一丝试探,也有一丝不确定的希翼。
他结婚的日子,竟然就是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初恋的纪念日,也是他以后的结婚纪念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安岑手指愈发冰冷,反问道:“我?我去干嘛?抢亲吗?”
他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的沉默。
然后他轻柔地问:“你敢吗?”
声音像是黑夜里寂静的星光。
安岑怔怔出神,良久,唇角也渐渐有了迷离的笑容,仿佛他和她从来没有分开过。
她笑着问:“你要玩这么大吗?”
“你敢吗?”他固执地问,声音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安岑突然觉得他很脆弱,她的心动了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说:“我去了,你的未婚妻会不会杀了我呀?”
“会。所以,你敢来吗?”
“我敢。”
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沙哑,“我等你。”
空旷的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安岑坐在真皮沙发椅上,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说:“秦秦,你恨我吗?”
“我恨你。”
“你恨我?”
“是,我恨你。”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凉淡,甚至比以前更加冰冷。
安岑全身发凉。
几乎是条件反射下,她的心骤然一疼。
耳膜轰轰作响,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她惊怔。
她才准备好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去找他,然后他又说他恨她,那么他到底是真的想她去?还是想借机羞辱她?
他爱她?要她去抢亲?
还是他恨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婚礼上羞辱她?
“安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秦初低喊,声音里充满了惊痛和恨意。
安岑的脸色骤然苍白。
所有的淡定,所有的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
听到这,九九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兰仲文,“兰花儿,秦初是要报复她?”
兰仲文托着下巴,眼珠明净湛然,“我也猜不准,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你说,安岑该去找他么?”
兰仲文没有说话,伸手揽住九九的腰,才抬起惑人的眼看她,“你晚上买这套衣服,就是打想出国的注意是不?”
九九点头,想了下,又摇头,“不是,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是你觉得安岑应该去找他吗?”
“老婆啊,你们机票都买好了,我还能拦着你不成?早点睡吧,明天你们还要出国呢。”他手臂一凝力,九九就被他压在身下了。
九九不依,不死心抬着小脸问,“你说嘛,该不该去?”
“该。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应该去争取试试。”
“为什么?你不担心秦初是骗安岑的吗?”
“哎呀九九,比如你要跟我分手,我能不恨你么?比如你要跟别人结婚,我能不生气,不对,我是要杀了那个奸夫。九九啊,恨本是爱的来处,这么多年他都不肯放手,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恨她呢?”
“也对。”九九嘟起小嘴,兰仲文正要吻下来,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让兰仲文的吻落在她手背上,“我还没问完呢,兰花儿,你怎么知道我们买好机票了?我们明明保密得很好呀。”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兰仲文微笑,眼珠灼灼。
九九哈哈大笑。
被他瞪了一眼,他低下头,淡漠的眼珠凝视九九,“好了,九九,明天你就要出国了,现在,该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吧?”
九九脸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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