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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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皓拍了拍手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瑶光寺不安全,爱妃随朕回宫吧。”

商遥说:“好。”事情走到这一步还有她拒绝的余地吗?

到底陈皓是为什么会深夜里跑到瑶光寺来呢?肖铮有这个动机,但是他没机会单独接触陈皓。那会是谁呢?商遥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不把这个弄明白的话她今后还会遭遇类似的情况。

☆、梦境与现实

商遥去瑶光寺的第三天夜里,陈皓做了个梦。

整洁幽静的厢房里,粗重的喘息声,婉转的低吟声,热汗淋漓的两副年轻躯体,一白一黑热烈地交缠着……他突然惊醒,后背被冷汗浸透。

内侍听到动静,隔着帷帐询问:“陛下……”

“滚!”陈皓翻身坐起来,梦中人的面目没能看清,梦中的厢房也并无特色,他不知道自己梦到的是谁,抱着头努力地回想了下,梦中有七层浮屠,巍峨的大殿,宝相庄严的佛像,佛堂前的一株桑树随风婆娑起舞……那是瑶光寺。

而陈美人此刻就在瑶光寺。

他又开始回忆从前种种。记忆中的父皇懦弱,母后强势。而女人太强势是不行的,尤其是对待有很多选择的皇帝更加不能强势。他母后意识不到这点,一如既往地强势,最后逼得父皇开始宠幸别的女子。他七岁那年撞见母后与侍卫的□□,那时他什么都不懂,但看着母后在男人身下哭泣颤抖,年幼的心灵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母后惊慌失措地披上衣服过来抱他,颤着声告诉他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他虽然不懂,却也知道是母后做错了事才会这样惶然。

可是做错了不应该改吗?为什么又一次让他撞见?只是这次撞见他不再觉得尴尬,莫名觉得心头燥热。他还是选择帮母后隐瞒,因为母后说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而他不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母后与侍卫的□□,父皇的冷眼相待,得势的陆妃嚣张的气焰,他夹在父皇和母后之间不能言说的痛……他越来越沉默阴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父王最后还是知道了,甚至怀疑起他的身份来,那一阵他天天垂泪,惶恐度日,还是母后心狠,毒死了父王。在母后的帮助下他夺得了帝位。

母后恨极了父皇的宠妃们,想让她们陪父皇殉葬,生死面前,人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父皇的某位宠妃匍匐在他脚下求自己饶她一命,拉扯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领口的衣襟敞开,露出大片凝白肌肤,有意无意地勾引,宠妃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正是年轻貌美,丰韵成熟的阶段。还是少年的陈皓看得心头燥热,一把扯开散乱的衣衫,狠狠地撞了进去。

他见过太多太多漂亮的女人,虚荣,放/荡,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后宫那帮女人争得你死我活,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笑里藏着刀,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偶尔看到兴起时再推波助澜一把,或者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其乐无穷。

初次见到陈美人,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来葵水了。”

陈皓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是上天对女人的惩罚,所以他笑了。

但是他后来发现她很不一样,明明替他挡了刺客,她完全可以撒谎,却偏要那么诚实,要知道诚实二字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里显得多么珍贵。他知道她是为了自保才被动地对他好,对此心里一直是有不满的。直到有一天她拿着木雕砸在他身上,他才觉得,她是喜欢他的,否则就不会用木雕来讨他的欢心。这种质朴无华的小东西确实将他感动得半死。可每当他靠近她,她身上那种不动声色的、隐约的疏离感又是怎么回事?

直到做了这个梦。母后信佛,时常出入瑶光寺,甚至和瑶光寺的年轻和尚纠缠不清。而好巧不巧地被他撞见。真的是巧合吗?怎么每次都能让他撞见?只能说母后偷情过于频繁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发现。瑶光寺的一幕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他不信佛,不信天,不信地,只信他自己。

陈皓多疑且暴躁,再也坐不住,不管这是深更半夜,不管宫门早已落了钥,当即令内侍摆驾瑶光寺。

没错,商遥逃跑计划的失败就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些变态扭曲的皇帝的一场带了点颜色的梦。

——

裴楷之本来的计划是让肖铮带着商遥逃出瑶光寺,陈帝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然后他和徐靖之再去与他们汇合。靖之是陈帝的恩人,又有太后的懿旨加持,就算陈帝关闭城门搜索,他们出城也不会遇到阻拦,捎带着两人也没人会怀疑。就算有人起疑也没关系,太后赏了这么多黄金,正好借花献佛,可着劲往对方身上砸就是。

可凡事都有意外。商遥的病已经好了,他们甚至没有再接触的机会,就算有了新的计划想传给她也很难。

商遥觉得自瑶光寺回来后陈皓就怪怪的。

比如某一天突然问她:“朕长得好还是徐靖之长得好?”

商遥觉得脑仁疼,这皇帝是走火入魔了吧?怎么扯到徐靖之身上了,莫非是因为她生病那阵和徐靖之接触得太过频繁?她回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至于意思,自己去体会吧。

陈皓哦了一声,似乎是达到了满意。

陈皓目光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三餐都要她陪着,甚至还要求商遥陪他睡在一张床上。

商遥内心惊恐,面上担忧:“徐公子说过不能让陛下近女色。”

陈皓说:“朕只是抱着你睡。”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摆平,心想儿子自制力极差,跟陈美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不发生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坚决遏制。

陈皓擢升商遥为婕妤,赐住丹阳宫。

商遥眼看陈皓的病也差不多好了,裴楷之和徐靖之本可以离开,却因为她的缘故滞留在这里。如果她始终无法离开陈宫,他俩陪她在这里耗着真的好吗?万一魏陈两国起了冲突,他们的安危岂不是会受到威胁?虽然裴楷之什么也没跟她说,但她隐约也猜出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找她,否则徐靖之怎么会跟过来?两人以前并没有什么交情。她觉得自己目前是离不开了。或许等陈囯灭亡的那一天她才可以离开。

于是商遥寻了个机会对肖铮说:“你帮我转告长安侯一声,让他和徐公子尽早离开吧,有些事我自己能应付。将来……会有再相见的一天。”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全无底气。

肖铮毫不客气地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商遥:“……”他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肖铮似是看穿她所想,冷道:“你可以去揭发我。我不怕!”

商遥:“……”碰到这么个亡命之徒,除了被气得半死还是被气得半死。

商遥只好自力更生。

这天,徐靖之来给陈皓扎针,商遥客气道:“有劳徐公子了。”顿了下,假装奇怪道,“我听陛下说两位昨日本来打算离开的,我还以为陛下已经痊愈了,怎么又……”

太后轻斥了一声:“你闭嘴。”

商遥特委屈地闭上嘴。

徐靖之看了商遥一眼,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徐某是打算把针法教给普华居士的,后来想想还是不放心,还是等陈帝身体情况再稳定一些离开也不迟。免得又出现反复的情况,徐某再跑一趟倒没什么,就怕耽误了陈帝。”

裴楷之却听出了商遥话里的意思,她是在赶他走?他沉着脸一言不发,他怎么舍得丢下她?

他是低估了陈帝对商遥的执念以及他反复无常的态度。试问有谁会没有缘由地兴师动众地选择深更半夜去敲人家的门?只要陈帝在,很难带商遥逃出去,除非瞒着陈帝,而谁又有那个本事隐瞒陈帝?自然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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