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他思忖片刻,认真地说:“那楼旧了,不用个半年重新装修根本没法住人。您要是想找个周末落脚的地,就这旁边的房子,随时来住,我给您收拾个房间。”
这话楚绎倒是没半点掺假,要不他上次搬出来的时候,吃多了要去住酒店。
以为他回绝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谁知,女人看他片刻,“你过户给我,我自己找人装修。”
楚绎只觉得头一晕,半天回不过神,不可置信道:“您跟我爸财产分割,不是在我一岁那年,你们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吗?”
而且据他后来了解到的,作为过错方,他妈妈拿的似乎还不少,妥善经营的话基本上能让她一辈子吃穿不愁。
女人冷冷地说:“你现在也出名了,而且拿着你爸那么多遗产,手上有的是钱,我只不过是要你没住的一栋空楼而已,很过分吗?”
楚绎抿唇不语,眼光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他们好几年没见面,连春节不回家她也从来不会问一声,没想到她平生第一次主动找他,居然会是因为这样的事。
楚绎笑了下,站起来,“那房子我谁也不给,您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转身就走,但脚还没迈出去,女人也嗖的站起来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声色俱厉地说:“怎么说你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还养了你八年,一栋房子你都不肯给我?”
大厅里已经有人在往这看了,楚绎庆幸自己墨镜还没取下来,转头看着女人,压低声音说:“从十岁到十八岁,让我八年待在寄宿学校,您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女人神色一滞,趁她怔愣,楚绎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了她的手。
戴上口罩,深深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绎回家也没吃饭,一直在床上躺到月上中天,窗外月色如水,看起来静谧又凄清。
手臂枕在脑后,直愣愣地偏头向窗外看着,人一动也不想不动。
白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很难形容这种感受,明明已经不再抱期望的人,却总是有本事让他再次知道失望两个字怎么写。
他和他弟弟,同样都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人,可是,一个视若珠宝,一个弃之如敝屣,他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去世后,他的人生似乎就是一次一次地遭遇冷眼,抛弃,背叛,似乎从来都不会休止。
一直到他遇到秦佑……
想到这个人,楚绎心里难以言喻地更加酸涩,是的,这个世界上要说还有一个珍视他的人,那就是秦佑。
楚绎抬手遮住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秦佑。
隔着迢迢山水,在另一个城市,他是不是也跟他对着同一轮月光。
楚绎本来抱着侥幸,这一场闹剧也只是半分钟里的拉扯,不至于被人留意。
第二天,他起床还在刷牙,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楚绎急匆匆地推门走到经纪人的办公室。
经纪人站在宽大的写字桌后,见他进来,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风头正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好好的,你招惹她干什么?”
她说话时手指重重地点着桌面,旁边平板电脑显示屏上正是今天某网站娱乐新闻的页面。
头条下边不远的位置,一行黑体大字:
“楚绎在咖啡厅与其母拉扯争执,路人:疑似赡养纠纷。”
下边配着图,照片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身形高大戴着墨镜的是他。
虽然在家接到电话后,已经看过一次网页,但楚绎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
他怎么能想到,前后只是一分钟的事,居然这样的场面也被人偷着抓拍下来了。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伏彼起,一直没停过,经纪人说完就去接电话了。
又打发了来电询问的记者,经纪人放下电话,说:“我不管你们到底为什么在外边吵,你现在就联系她,趁事情还没闹大,想好说辞再发张和乐融融的合照把这赡养纠纷的传言给破了,毕竟家长里短,牙齿也有磕到嘴皮的时候,小吵几句也上升不到质疑人格的层次。”
又揉揉额角:“但不管怎么样,跟亲妈在公众场合争执很破坏你正面阳光的形象,这个,也只能慢慢挽回了。”
楚绎不知道以他妈妈的个性,这个办法可行性有多少,但还是点了一下头。
可是,转头把电话打过去,一个又一个,那边一直是没人接听。
只得把电话打到弟弟那,才得知他弟弟今天上午已经请假离校了,本人的手机则同样是打不通。
楚绎拿着手机久久不能平静,很显然,他母亲已经看到新闻并且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让自己和家里人远离漩涡中心,只是,他不在受保护之列,再次被遗弃了。
没等他们做出更多的反应,那条新闻的主题又刷新了。
这次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楚绎亲舅发声斥外甥不孝,爆楚绎亲生父亲乃已故导演楚清河。”
这样劲爆的信息瞬时把话题炒得如烈火烹油。
而报道里的内容,足以让楚绎举步维艰。
里面提到,楚绎的舅舅控诉他不敬亲母,并表示,从他上电影学院到入行出道到现在,没回家看过他妈一次,母子间形同路人,赡养费更是拒付。
但是更可怕的是,记者问到楚绎跟母亲关系不佳是否跟他单亲有关。
楚绎舅舅表示,楚绎的父亲楚清河当年抛弃生产刚过一年的妻子,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不择手段。
楚绎不仅不理解他妈妈,一直恶语相向,甚至,在楚绎高中时期,他还亲耳听见楚绎讽刺母亲遭抛弃后再嫁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一个爆料,连老子带儿子,谁也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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