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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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是费了心的。

青年眼睫如翅般扬了扬,低下眼睛,嘴角再次露出笑。

周围来往的人不觉回头看他,想这个人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其后,两人友好交流,进展很顺利。望月始终没有提原映星的事,她说那是过去,两人的关系没有好到分享过去的一步。杨清颇为认同,望月现在要是跟他说原映星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因为完全无把握。

而望月是成熟的姑娘,不该糊涂的时候,她从不糊涂。她的大开大合不针对细节,她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望月不是一直要杨清领着往前走的,她的思想是成熟的,她只是跟杨清不一样而已。杨清也是成熟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个在一起,从来不是谁领着谁走,而是并着肩,互相摩擦着,探讨着,往前走。

脚下有惊涛拍岸,两旁水淹金山,那些都不算什么。在身份,在感情,望月和杨清是平等而立的。

感情让他们停下来,让他们思考,让他们成长为更好的人。

他们性格相反,却又互补。再多一点不一样,可能就看不对眼;再多一点一样,又会太没有吸引力。现在这样,正是刚刚好。互相吸引,互相试探,你来我往,布下一番天罗地网,收对方入网。

而情爱的世界,因方式不一样,也实在难说谁深一些,谁浅一些。

在旁人看来,永远是望月扒着杨清,她感情奔放,善于表达,一定是她喜欢的多一些。杨清多么内敛,多么拖沓,多么的磨磨唧唧慢条斯理,然而在细节方面,他永远胜过望月。

感情真是无法衡量多少的。

某一日,又到了一个城中。晚上,杨清邀请望月出去吃饭。望月很稀奇,但他主动邀请她,她当然欣然而往。此城很繁华,一条长河讲城一分为二。在长河的一边,建有一座四层楼高的楼阁,书写“客来斋”,是此地首富所建的酒楼。每日客来客往,一座难求。

订下了最高楼上的雅间,品尝了一顿丰盛的晚宴。

窗子关着,杨清靠着窗,看对面姑娘餍足的样子,忽道,“今天是五月十五。”

“哦,”望月没什么反应。

杨清说,“你的生辰。”

“……”望月呆一下,才想起自己告诉过杨清的话。

五月十五,她的生辰。

她一时间就心虚了——因为当时,她就是想要他的礼物,想要他对自己好,就挑了最近的日子说是自己生辰。

但其实并不是。

杨清素来重视这种细节,望月以前觉得没什么,她本来就不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过生辰,她就是喜欢杨清对自己好啊。可是经过梦话一事,望月也上了些心,这种随口就来的话,她少了很多。

有一个自己说什么都听在耳中的情郎,有一个从来不说但会记在心里的情郎,有一个特别在意细节处的情郎,望月压力也挺大的。

甚至在听他这么说时,都有点不太敢应。

然而望月是谁呢?

脸皮厚。

心中慌乱一下,面上不显,抬起头来,少女笑靥如花,作惊喜状,“对啊。你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根本忘了呢。”

杨清注意到她短暂的怔忡,心有疑虑。却没有多想,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想到望月为了追他、连自己的生辰都能随口编的。望月的随性放大了,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杨清没想到那一层,于是只是笑一声,推开了窗,“给你的礼物。”

望月好奇地凑到他身边,与他一起往下面探望。

河水清幽,数十小船在水上飘荡,灯火稀疏,四野黑暗。少女眼睛都看得酸了,也没看出她的礼物在哪里。

她心中寻思着杨清送她的礼,不会藏得那么深吧?

她可要努力地找,万不能让杨清觉得自己朽木不可雕,根本看不到他送的礼。

少女眼睛快要瞪出来,这个样子,在青年眼中分外有趣。他也不提醒她,就看着她。

过一会儿,在望月眼睛又看酸了、也没琢磨出杨清的礼物是什么的时候,河上小窗的灯火,相依着灭了。很快的速度,所有的火光都消失了,河面沉入了一片广袤的幽暗中。

难道这就是礼物?

望月心中诧异:这有什么意思啊?

在她胡思乱想的下一瞬,河上船只上的灯火,渐渐地重新亮起来了。却不是之前那种无顺序、无规则的,而是在某种既定的约定下亮起。

整片河,整片星海,风起火亮。

从楼上最高处俯视,正对着的,亮起了一个“月”字。

火光微微,每一点都很微弱,可当它们凝聚成一个字的时候,光芒被放大了无数倍。

水上的“月”,在河中漂流着。

面前的“月”,则抬起了眼。

望月看着杨清,眼中光芒璀璨。

听他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对啊,她很喜欢这种。

望月望着杨清,自言自语般,“我决定了……”

她决定,以后她的生辰,就是五月十五了。她绝不让杨清知道,她本来的生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绝不能让杨清产生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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