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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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珠见她越发起劲,拧眉打断,“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不是!”和安不服气辩驳。

“你是嫉妒罢。”赵玉珠刻意加重咬字,果然瞧见和安一瞬扭曲的面色,争锋相对。“嫉妒她是哥哥明媒正娶的媳妇,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赵玉珠,你还讲不讲理了!是她自个不见,还能赖我头上了啊!”

“到底哪个不讲理!”

“……”

宋老夫人听她们一人一句谁也不让地争着,紧皱了眉头,“够了,都别吵了,我记得她好像跟我提过要回娘家一趟,没那些乌七八糟的,我累了,都退了罢。”

宋氏听老夫人发话,暗暗拉了下还想说话的和安道是退下,让老夫人好好休息。

出门后,和安径直跟着宋氏回了她的苑子,脸上尤是愤然,仍是嘀咕着项瑶此举太过败坏将军府名声。“外祖母那是替她圆呢,不信去项府询询,定没人的。本来府里就因为弘璟哥哥操心着,这会可好,还得搭上个她,才真是添乱呢!”

正要进门的宋氏停了停脚步,脸色亦是不好看,遣退跟着的丫鬟,与和安道,“行了,这几日你好好陪你外祖母,别个就不用管了。至于项瑶她……我自会去求证。”言语一顿,露了冷厉神色,“你说的要是真,定没她好受的。”

和安心中暗生喜悦,然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转了转眸子,心底打定了主意。待项瑶回来,等的可不止是惩罚那么简单,什么明媒正娶,名正言顺……都将化为乌有,她要她再也没法踏进将军府。

……

夜尽尾声,乌云蔽月,借着一点微弱星光,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惊起林中鸟儿扑簌飞起,寒鸦扯着破锣嗓子呀呀叫了两声。

“再快点。”马车里传出女子焦急声音道。

“……已经是最快了。”薛长庚坐在马车驾驶的位置上,一贯带笑的桃花眼浸着苦逼神色,懒懒道。

他是怎么被劫上贼车来的?哦,他正在茶楼喝茶,项瑶和一女子找上他,道是找他求帮忙来的,自己不过一句不愿意帮又如何……就成这样了。

马车里,项瑶抱着毛球眼睛里微有血丝,坐在她身旁的苏念秋瞧着,不免担心,“你……还好罢?快到缁城了,休息会儿,我在。”

项瑶摇了摇头,自打知道后连着两天没合眼,一阖上就乱想,导致她现在一点都不敢闭眼,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见到宋弘璟。

薛长庚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道。“你要那么多紫草做什么?”自己名下的药铺都被洗劫一空不说,还以他的名义四处收购,这赶了一宿的马车去的是缁城,总不至于靠那草儿就能救命罢?

然,紫草确是可以救命的,上一世记忆中活下来的唯有几名荨麻疹病患,后经大夫钻研,才得出是那药方中的紫草与瘟疫相融而解,实属运气。项瑶思及此,更加催促,生怕晚一刻,宋弘璟就多一分危险。

薛长庚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牵起邪佞笑意,“我们俩个一同不见,你猜京城里会怎么——”话音未落就被什么击中,哑了声音,薛长庚暗暗磨了后牙槽,怎么忘了她身边还有个不好惹的。

苏念秋见项瑶脸上掩不住的倦色,拿了软枕垫在她身后,实则也认同薛长庚说的,低声问道,“这么贸贸然的出来,岂不给了那郡主可趁之机?”

项瑶往后寻了个稍舒适的姿势,浮起一抹苦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马车急速行驶,透过帘子被风拂开的一角,可见重重黑影快速倒退。人烟稀少,唯有抽赶马车的挥鞭声回荡。

抵达城门已是辰时末,天光大亮,却因着雾霾,呈了淡淡灰色,城门口众多官兵把守,筑起一道厚厚防线。

马车在防线处被拦下,“什么人?”

项瑶拿了事先准备好的令牌一扬,并未作声。后者瞧见将军府印记,态度瞬间恭敬起来,“官爷,里头情况可不大好,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苏念秋照着项瑶吩咐,撩了帘子,“废话少说,赶紧。”

守门的只好放行,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掸了掸面前虚无的灰尘,没甚好气地道了句赶着送死的。

城里少有行人在路上走动,即便有,也是黑布遮面,包着整个身子,步履匆匆,街上萧条,笼在一片沉肃氛围里。

马车在缁城府衙门口急停,项瑶急忙下了马车,往里头闯去。只一跨入府衙便觉出一丝不对劲来,空,没有人气的空荡。

一名年迈仆妇扫着院子落叶,听到踩着枯叶的响儿抬了头,瞧见几副生面孔显得十分诧异,“你们是……”

“府里人呢?”项瑶心底满是不祥预感,问声里夹了一丝颤意。

“死了的死了,活着的……也快了。”老妇睁着浑浊眼儿,睨向她,“倒是你们,听口音不是本地的,打外头来的?”

“宋弘……宋将军呢?”

仆妇听到这名儿终是停了动作,多看了项瑶两眼,“那位铁面将军啊——”

项瑶因她拖长的音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了!”

老妇摇了摇头,叹声道,“宋将军去澧县清点,却逢山洪突发……知府大人带着人找去了,到现在还没找着,恐怕凶多吉少哦。”说罢微是停顿,“姑娘,你是那将军什么人呐?”

☆、66|57.

乌云成密密遮掩之势,自天边汇聚,笼在缁城上空,不多时就落下雨来,雨势绵延成线,深林秋雨夜来寒,打在身上,泛起刺骨冷意。

苏念秋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撑伞,紧紧跟在项瑶身后,触目所及,农舍、良田、树木……都没有躲过被冲毁,满是黄色的泥泞以及树木残枝。不远处,专辟出来的空地上摆着一排冰冷尸体,经雨水冲刷依稀能分辨出相貌。

项瑶的裙袂被泥水打湿,狼狈地黏在一起,发丝沾了雨水凌乱贴在脸上,待视线又被雨水糊住,一抹糊在了脸侧,见又一具尸体被抬上来,急匆匆上前……骤提的心一瞬又跌回,幸好,幸好不是他。

如此这般,木然重复这一天不下百遍的动作,直到天色尽黑。

“你不记得了?”

“听闻姑娘字画尽得太傅真传,赠我一幅如何?”

“我也心悦姑娘,很久了。”

“今生只求汝心,为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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