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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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俱是承元帝的喃喃自语,也就离得近些的阮荣海听见了。只是他可不敢接腔,只管装个隐形人。

“阮荣海,你说这是老五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这都点名道姓了,阮荣海可不能再装下去。

他将手里的拂尘换了一只手抱着,干笑道:“这奴婢哪能知道。”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种说法敷衍不过承元帝,他又犹豫说:“也许是楚王妃自己的想法吧,毕竟这女子都是优柔寡断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肯定舍不得……”

承元帝冷哼一声:“那意思是说她还瞧不起太子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舍不舍得自己的孩子,跟瞧不瞧得起太子有什么关系!

可阮荣海也是知道承元帝怪异的脾气的,连忙道:“这……奴婢也是猜测……”

“那就是说老五其实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她舍不得,所以背着老五闹腾出来这么一出?”

阮荣海冷汗直流,这陛下的想法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可他也知道这事不能牵扯上楚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楚王殿下历来爱重楚王妃,肯定不能罔顾她的想法……”

承元帝哼了哼:“爱重?说白了就是被一个女人迷昏了头,真是个没出息的,别告诉朕她这么一闹,老五就会依了她。”

阮荣海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陛下你到底是想楚王依了楚王妃,还是不依啊?这话阮荣海肯定不敢当着承元帝面说的,只能缩紧了脖子,恨不得将脑袋扎进裤裆里。

大殿上很安静,安静到近乎空气都凝滞住了。

这时,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走了进来,附在阮荣海耳边说了些话。阮荣海听完后,挥挥手,他便下去了。

“何事?”

阮荣海也不敢隐瞒,赶忙将方才东宫发生的事情报给了承元帝。

一声怒击龙案的巨响乍然响起,承元帝面色阴沉:“王家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手都伸到东宫去了。”

一时间,承元帝面色阴晴不定,浓眉时而紧皱,时而松缓。

良久——

他突然道:“阮荣海你说将晟儿过继给太子,这个想法如何?”

阮荣海一愣,赶忙垂下头去,“听方才那话,太子殿下大抵是不愿的吧。”

“他哪是不愿,而是不忍。”承元帝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眼角,“罢了罢了,此事终究兹事体大,还需商酌。”

楚王妃在宫中闹腾了这么一出,宫里几个大头那里都没有动静,这下所有人都约莫能看出些门道了。

说白了,此事大抵是几位皇子暗里交锋下的余波。一些明眼人俱都消停了下来,外面的流言也开始慢慢消退,似乎一夕之间这过继的事情便没有人敢再提。

可惜发生的事终究发生了,不可能船过水无痕,如今要看的便是承元帝和太子的态度,毕竟这过继一事兹事体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的。

赵王和成王没料到自己等人布下了这么大的局,竟然被一个妇人以近乎胡搅蛮缠的方式给搅合了,而主动凑上去做筏子的竟然是自己府上的侧妃。

迁怒是必然的,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尤其之后承元帝的态度暧昧不清,这更是让两人恐慌不已,于是孟嫦曦和阮孟玲这两人惨了。

阮孟玲只是被殃及池鱼倒还好,孟嫦曦直接被赵王开口禁足。

孟嫦曦在赵王府里一直高高在上惯了,她身份高,是太子的表妹,又与赵王是打小的情分,所以连赵王妃都得暂避锋芒。可惜这次禁足之事发生,将她一夕之间从天打落到地,赵王府上下这才明白原来侧妃终究是侧妃,变不了正的。

赵王妃自打入赵王府大门,就一直处事低调,经过小产之事,又在病榻上养了大半年,府中内务平日里都是孟嫦曦所管。如今孟侧妃被罚禁足,事情自然转交到了赵王妃手里。赵王妃接管内务后,雷厉风行,将上下彻底整顿了一番,赵王府的天一夕之间变了。

赵王府

一处布置华丽而又不失高雅的院落中,此时庭院萧瑟,完全不见以往的热闹与风光。

“这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一见咱们侧妃失了势,人就全跑没影了。”侍女甲忿忿说道。

“行了,你少说两句,免得让侧妃听了心里难受。”

“这咱们侧妃刚被禁足,她们就敢甩脸子给咱们看,这日后还得了?”

侍女乙叹了一口气,“行了,说别的也没什么用,先把这阵子熬过去再说。”

“熬?怎么熬?”侍女甲晃了晃手中的红漆海棠花六格食盒,“你瞧瞧这吃食吧,一天一个样,这是给咱们侧妃吃的?咱们能熬,侧妃能熬吗?”

侍女乙脸色一暗,知晓侍女甲说的是实话。自打侧妃被禁足以来,先是府里的下人们纷纷变脸,然后她们在外行走就不若以往便宜了,如今更好了,连日里送来的吃食都越来越粗糙,还不知日后会发展成一副什么样子。

可这是殿下发的话,谁敢质疑。

“不行,这事咱们得和侧妃好好说道说道,咱们侧妃可是孟家人,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当今陛下是咱们侧妃的皇姑父,容得她一个小小的刘家女爬在头上作威作福?她也真敢做,真不怕咱们侧妃出去后饶不了她!”

侍女甲一面说着,一面就掀了帘子往里面去了,侍女乙也没有拦她,只是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孟嫦曦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说得大抵就是她了。

她真是小瞧了刘婉那个女人,平日里装得一副鹌鹑样,在赵王面前怂恿着她在前面冲锋陷阵,等她出了纰漏,她倒出来收拾烂摊子了。还装得一副甚是为难的模样,在一旁煽风点火让赵王将她禁足才算罢休。

刘婉!萧九娘!孟嫦曦此时恨不得拆了她们的骨,扒了她们的皮。

孟嫦曦面无表情的坐在临窗的贵妃榻上,听自己侍女的诉说。

听完后,她瞥了对方一眼,淡定道:“行了,此一时非彼一时,能忍就忍吧。放心,她们关不了我多久。这账,咱们出去后再算。”

是啊,赵王能关她多久?只要自己对他还有用,他就不可能对自己视如敝屣,刘婉你的算盘可真是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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