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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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所造的水池中烟气缭绕,一角处的鎏金龙头口中,正汩汩流淌出冒着白烟的热水,光滑可鉴的玉石壁上凝着密密麻麻的水珠,时不时滴落一滴下来。

池中,只有一道人影独自潜坐在水中,蜿蜒披散的黑色长发,其下是宽阔的肩背,精壮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浓郁的黑衬着耀目的白,绝美与精壮的完美结合。

此时,他静静的靠坐在池畔,一动也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也似。

“陛下,奴婢给您送茶来了。”

门外,悄悄走进来一名粉衫翠裙的宫人,手里端着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盏茶。她生得粉面朱唇,娇艳如花,身段玲珑有致,也是难得一美人。

见池中男子不答,她一紧手,壮着胆子走上前。先将茶盘放置一旁,将茶盏端了起来,恭敬地递了上去。

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她低垂的眼略显有些痴迷的望着男子背影,面上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

须臾,她咬了咬红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放下手里的茶盏,接着竟是低下头,用发抖的手指拉开了胸前的细带,微微一使力,那长裙便从她身上脱落在地,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粉色短袄,半长不短的亵衣垂落下了,遮掩不住两条白皙柔腻,微微发颤的粉腿。

“陛下。”

声音是宛若能滴出水来的娇媚,又带着微微的颤抖,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扯掉身上的短袄,只留了一件桃粉色的袔子,就想依偎过去。

“出去。”

一个声音乍然响起,显然池中男子并未睡着,不过是在闭目养神。

这宫人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被吓得浑身一颤,就想退去了。哪知,她惊吓过度,竟是软了腿,本是想站起来,却一个不稳往男子身上跌了过去。

穆谨亭本是闭目养神在想朝堂上的事,哪知有人闯了进来。因着甘露殿上下都是九娘安排的,他倒也没多想,只当入了宫来,按照宫中的规制用了宫人服侍,毕竟他身边不喜有女子服侍,九娘也是知道的。

谁知这宫人大概是没调/教好,竟是一再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才会出声斥退对方。

感觉到有人往自己扑来,穆谨亭下意识的避开了身,只听得‘扑通’一声水响,那宫人竟是落入水中。她落入水后,更是惊慌不已,竟是不管不顾的伸手抱住临近的男人不丢。她本就只穿了一件袔子,浑身上下早已湿透,一双玉臂横陈的挂在男人身上,端得是香艳无比。

九娘进门就看见这一幕,脸色铁青。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陛下的雅兴。”

九娘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出来的,她明明想装的镇定若素,可事情真的发生在她眼前,才知晓她根本做不来。

这一幕何其相像,即使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也防不了这些前扑后拥上来的女人。上一辈子如此,这一辈子似乎也逃不开如此。

她上一辈子到底是怎么处置这种女人的?九娘有些恍惚的想。

她下手从没软过,即使没让对方死,也是生不如死。九娘只感觉到眼前一片发黑,眼中竟沾染上了几道血丝。

另一边,穆谨亭在那宫人刚贴上身后,就将其挥了开,浑然不顾对方惊恐之下的尖叫。他转头去看九娘,看她神色有异,心中顿时一沉。

“阮阮。”他叫着她的小名。

九娘似乎全然没听见,径自转过身离去了,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穆谨亭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蹙紧眉头,暗咒一声自池中起身,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袍子,往身上一套便追了出去。

里面的动静早已落入在外面候着的莲枝耳里,见自家娘娘神色恍惚的出来,莲枝联想到方才里面那声陌生女子的呼声,心中顿时一紧。

“娘娘。”她担忧喊道。

九娘这才似乎恍过神来,眼神有些直直的:“将里面那女人拖出来,问问是谁放进去的,然后给我打,本宫要她死。”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九娘身子一僵,不想去想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那话,提起裙摆便跑了。

穆谨亭本想再追,可此时自己只着了一件外袍,只能停步。他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莲枝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还站在这里作甚,没听见皇后娘娘是怎么吩咐的?!”

莲枝心中顿时一松,福了福身,便往里面去了。

……

九娘心里很乱的回到后寝殿,一旁服侍的人都让她们退下了,她如今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一会儿忆起上辈子自己慢慢变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一会儿想到方才目睹那场景,一会儿又思起她方才所言被他听见的事……

妇德中,女子最忌‘妒’一字。尤其是高门大户人家中,哪家不是妻妾侍婢一大堆,可九娘就是忍不了这些。

上辈子她没忍下来,这辈子她估计自己也忍不了。

可今非昔比,上辈子她嫁的是王四郎,王家那一家子虽然乱,但她也不是应付不下。可这辈子她嫁给楚王,如今又成了皇后,顶着这个头衔,她就该母仪天下,应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所以她不能妒,所以她必须主动劝着自己男人充盈后宫,广施雨露。这样一来,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才坐得稳,才显得贤良淑德,堪为典范。

这一切九娘都懂,可她就是不想做,所以才会对之前言官的请奏装作不知。

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她已经命人不要来打搅,这个时候进来必是他无疑了。

九娘身子不由的一僵。

他会斥责她吗?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一副妒妇的面孔来,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陌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萧九娘?

“如果陛下是来斥责臣妾的,那么就不用开口了。”她僵着声音道。

一个轻轻的低叹声在耳边响起,他来到她身边坐下。

“朕斥责你作甚?”

“善妒、无状、恶毒。”她给自己罗列着罪名。

“善妒何解?无状何解?恶毒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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