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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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午饭丰盛而又简约,四个大菜,一盆鲜汤,因着薛安远主张吃饭不说话,中午就敬了王副院长一杯酒,就都各自端碗盛饭,这番沉默就餐,倒是合了王副院长和一直哆嗦不停的瘸老三的心思,又有薛向这猛恶的吃相在前,气氛极好,倒是让一路面包、矿泉水的众人,吃得极是酣畅。

只有柳莺儿似乎兴致不高,端着碗,小口抿饭,极少夹菜,待薛安远刚放下筷子,她立时也搁了碗,礼貌告辞后,就回房去了。薛向知道心上人为何这般,可这会儿薛安远在侧。顾长刀初逢,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午餐罢。瘸老三溜回了房间,王副院长似乎对这南国风情,极有兴致,薛向却是不能作陪,告个罪,便招呼勤务员开了车载了王副院长出去悠游,他则和顾长刀出了别墅,在山间闲逛、叙话。

“老顾,你啥时候过来的,我一直以为你在三十九军呢。调岭南来了?”二人在一棵迎客松下。停了下来,此处凉风习习,视野开阔,正是赏景聊天的好去处。

“嗯,听首长说可能要打仗了。我就过来了。”顾长刀极目远方,声音轻淡,薛向却是听出了他话语间藏不住的杀机。

却说顾长刀只小薛安远十来岁,如今已经四十七八了,打鬼子的时候,年纪小,没赶上,打老美的时候,因着薛安远没赶上趟。他自然也没去成,一辈子净打内战了,如今烈士暮年,壮心尤烈,好容易有了参加对外族战争的最后机会,怎不叫他热血沸腾。

“你亲自上场?”薛向大惊。顾长刀可是快五十的人了,纵算国术精湛,体力充沛,可扛枪冲击都得冒着枪林弹雨,不是说你会国术就能躲子弹的。

似乎看出了薛向的担心,顾长刀挤出一丝笑容:“估计还是老本行,带一帮人穿插低后。”

薛向听明白了,是特种作战,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小分队作战,对顾长刀这种国术高手来说,风险就低的多,又问:“康桐一伙儿,也是你在负责训练?”

顾长刀点点头,没有答话。

一对师徒是好酒友,确非好聊伴儿,说不上几句,就冷场了。亏得薛向早有准备,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两瓶二锅头,和一个包着烧鸡、花生米的油纸袋,两人就在松下坐了,对饮起来。这一饮,就饮到了日落西山,红霞满天,才相扶归去。

次日一早,便有外事厅的工作人员亲自上门送通行证,并接人上船。原本薛安远就忙着整训部队,还是薛向到来,才仓促抽出一天时间作陪,这会儿,自然没功夫亲自送他入船,倒是顾长刀说是未曾去过一水之隔的对岸,想去见见资本zy的花花世界。一别经年,才和顾长刀相逢,薛向也想和这个授业恩师多聚几日,自无不允。

车从羊城转道鹏城,再由鹏城坐船,两个多小时后,便上了岸,又过海关临检,因着有x华社的招牌,一路上都极为顺利。上午十二点的时候,就到了皇后大道327号,港岛x华分社就设在此处。

接待薛向一行的是位军人,自称郝营长,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x华社的警卫人员都是岭南军区辖下派遣的。薛向此行本是私事儿,且还要干出私卖国家文物的脏活儿,自然不愿意和公家打交道,由郝营长这“自己人”接待却是正好。

原来郝营长确是接道薛安远办公室的电话,可他到底只能负责接待指引工作,安排住宿就在能力之外了。于是,一行人就在郝营长的指引下挑了家叫盛业的三星酒店,安顿下来。

众人安顿好后,薛向招呼王副院长和瘸老三在房间休息。他拿过港岛地图,请教了郝营长港岛有哪些著名医院,接着,就让柳莺儿在房间照看大宝,他则和顾长刀同去医院咨询手术事宜。至于郝营长还有公务,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是有事儿打这个,一准儿能叫着人,便告辞离去。

先前一路行来都在车中,又忙着调理大宝,薛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七十年代末的香港。此番出了酒店,他和顾长刀叫了计程车,坐在车内,这才送目窗外,打量起这个时代的港岛街市来。

要说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正是港岛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端的是百业兴胜,物阜民丰。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流如织,就是此时经济大环境最好的反映。熙熙攘攘的人群,花花绿绿的服饰,林立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地庞大车流,不只顾长刀看得迷瞪了眼睛,就是薛向的这开了眼界的后世来人,也给镇住了。

前世,薛向几乎就没怎么出过四九城,更不提来港岛了,可眼前的街市,分明是二十一世纪大陆的普通城市才有的发展水平。可见这会儿的港岛发展该是多么迅速。

一路上,薛向不怎么说话。只顾着赏景,倒是顾长刀突然话多了起来,一会儿一句“狗r的资本zy真腐败”,一会儿又来句“那婆娘半边脯子都露在外边,算怎么回事儿”,听得前面开车的司机嗤嗤发笑。

要说薛向前世在京大就有一个同舍的同学是岭南的,跟着学了不少粤语,恰好读书那阵儿,港岛电影正火爆,因着看得都是盗版碟。没有普通话配音。一来二去的,对粤语也算掌握了十直六七。因此,他才婉拒了郝营长给配备导游的提议,先前打车也是他出的头。

却说这中年司机跑了几十年车,南来北往。各式方言极为精通,自然也通晓普通话。这会儿,薛向两人在车里用普通话一嘀咕,中年司机自然发现他俩的大陆客身份。又听顾长刀刀言辞迂腐,土腥气十足,中年司机忍不住才乐了。

这中年司机乐完,猛地,又想起二人的身份,慌忙闭住了嘴巴。还转身用普通话说了句抱歉。要说这司机如此谦恭有礼,倒不是说这会儿的港岛人素质极高,也不是说大陆人到港享受特别优待,而是另有原因。

原来这会儿,大陆人在港岛多被称作“大圈仔”,可这都是背地里称呼。当面却是极少称呼。先说这大圈仔的由来,无非是嘲讽大陆人抱着圈圈轮胎偷渡的狼狈模样。可当时这帮能偷渡、且敢偷渡的无不是胆大包天,心智刚毅之辈,偷渡之后,很快在港岛就结成了团伙,号作“大圈帮”,以团结义气,出手狠辣著称,一时之间,威风无俩,港岛人自然不敢当面拿“大圈仔”出来调侃。

薛向二人不知究竟,便道无妨,又见这中年司机似乎极好说话,更兼待会儿要跑的医院极多,怕换车麻烦,更难得这是个会普通话的司机,于是就在车上商定了包车事宜。这司机见了薛向爽快掏出近百港币,心中欢喜,言语间也亲切起来,竟是化身导游,向二人介绍起当地的风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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