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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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焕点了头,没有否认他这说法。

王宫断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除却采买的宫人以外,旁人觐见都要提前传话。往日见不见是他说了算,现下是阿追自己做主。

“那若阿追离开王宫呢?”他忽地道。

雁逸愣住,戚王手里的竹简敲在案头:“庄丞相说,阿追要为月主行祭礼。”

月主的神庙在宫外。

雁逸的心弦立时紧了一瞬,他想到月主庙原本只是个小庙,香火不旺,建的地方也不太好。阿追到戚国后只是在原址上加以扩建,论位置依旧是不好的,周围显得比较乱,紧邻的几条小街放不了多少护卫,如若真的有了打斗,堵在里面的人会很危险。

然则再做细想,他又安下些心。

“纵使阿追出宫,阿迟也动不了她。”雁逸冷静道,“她寻不到人为她做事。王宫中以阿追为尊,至于朝麓城里,虽然护卫兵士众多,但她连臣将军府的护卫也调不动。”

嬴焕嗯了一声,颔首让雁逸先行回去歇息,思绪却仍在飞转不停。

他觉得雁迟不至于这样恨阿追,或许嫉妒,却远没到非杀她不可的地步。可眼前的事……

他想到了莫婆婆先前对雁逸的叮嘱,她说让雁逸不要追查甘凡对他施邪术的事,可见那件事也很有可能与雁迟有关。

现下该当如何为好?

他难免一颗心紧悬,不见到她安然无恙便放不下来;可理智想来,又知雁逸所述俱是对的,应是不会出事。

朝麓城。

刮过巷间的秋风又冷了一层时,祭礼的各样事宜皆已准备稳妥。照例要有众多巫师在祭礼前半个月便着手占卜大小事宜,想得到的关乎国运的事皆可一卜。阿追便将乌村众人从昱京召了回来,他们到后歇了两天,便在月主庙中忙了起来。

阿追则在庙里寻了个空着的厢房,难得清闲地在房里磨起了指甲。

苏鸾初见她这样便很讶异,过了须臾后忍不住道:“不是该你去主持占卜么?”顿了一瞬后又惊道,“你该不是因为怨恨戚王,所以这般让月主对戚国不满吧?”

“我若想让月主对戚国不满,压根不提祭祀的事就是了。”阿追白了她一眼,犹自慵懒地打哈欠,“此时要大加占卜只因据说祭祀前占卜格外准而已,其实该卜的事我早已卜过了,随他们卜点什么吧……”

近来实在太累,每天一起床要面对的便是写满字的竹简、写满字的缣帛,现下的占卜又是要做细致记录的,对她而言又无甚大用,还是交给旁人去做吧。

秋风卷至山野间,正行进的大军中,将领的斗篷被风拂起,修剪整齐的马鬃也被吹得凌乱了一小阵。嬴焕被这凉风刮得深思一清,倏尔从恍神中抽离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走神许久了。

他定定神,手上紧了紧缰绳,令马行得慢了些,又不由自主地向南看去。

他现下在的地方,是从前的褚国境内,在朝麓以北。如若纵马返回朝麓,要五天。再算上折回来便是十天,那应是已与班皖大军开战的日子。如若让军队先驻扎在晔郡按兵不动地等他,会否遭遇偷袭便不好说;而若索性让军队就地扎营,待得他回来再继续行军,每日的粮草开支便如流水般废了。

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几次生了先行折返朝麓一趟的念头。即便不住地提醒自己这并无甚用途,这念头也还是压不住,甚至着人去提醒一句的想法都不足以抵消这猛烈的念头……

他一心在想,只要回去一趟,亲口交待几句,哪怕只是叮嘱她一声小心,他便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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