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尹白露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工伤?工伤值得上海总部亲自给老钱办公室打电话?据说给老钱训的满脑门儿的汗,知道为什么后来傅安常再也不安排你跑业务了吗?”
顾衿恍然大悟,难怪。
最近这两个月她带着的小组一直在忙文案写策划,日常跑业务联系从来都不要她跟着了,起初顾衿以为是自己脑门上挂着彩形象不好,现在想想,那道小口子早就好了,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
顾衿心里隐约明白了几分。
尹白露故作神秘。“听说有人为这个事儿发了好大的脾气,连john都惊动了。那个人还说啊……”
约翰是茂柏的创始人,也是创意策划界首屈一指的大佬。
顾衿抓起桌上的饭团一下堵住尹白露的嘴,十分局促。“吃你的饭吧!”
看着顾衿腾的一下红起来的脸,尹白露在她后面嚷嚷叫她。“哎?你真不想知道他说什么了?”
“不想。”顾衿穿上外套,起身欲走。
“那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知道有个地儿新开个港式餐厅,团购特便宜。”
“算了吧。”顾衿摇摇头,“晚上约了人去游泳。”
尹白露撇撇嘴,“不!解!风!情!”
顾衿风情万种的朝着尹白露撩了撩头发,和她招手。“拜拜。”
顾衿最近报了个游泳班,每周有三天的训练课程,地方就在离家不远的健身会所里,游泳教练是一个体育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一身的肌肉块,穿着平角的游泳裤在泳池里一扎就是一朵儿浪花,引得来学游泳的学生上至顾衿这样的已婚妇女下至五六岁的小娃娃挤满了泳池,其俊美程度让顾衿一度想起前阵子很火的宁泽涛。
只不过。
顾衿第六次从水里闷气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苍白的不像话了,连在水中一直托着她的教练都没了信心。
顾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泳镜卡到帽子上,气喘吁吁。“还是不行吗?”
年轻的教练晃了晃手上的秒表,快哭了。“才七秒。”
顾衿叹了口气,手撑在泳池边一跃坐了上去,她摆摆手。“算了,我休息一会儿,你先带他们去吧。”
年轻的教练为难的挠了挠头,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实你不用太有压力,也不要那么害怕,你看那么小的小姑娘都能游的这么好,你也一定行的。”
顾衿把目光放到隔壁泳道去,那是一帮五六岁的小学生,穿着可爱的泳衣,在水里游的自由而熟练,像一尾尾灵巧活泼的鱼。
顾衿不服气的哼哼,心想着说谁不会啊,我六七岁的时候游的比他们还好呢!还能在海里游呢!一米高的浪花打过来眼都不眨一下的!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毕竟她现在是个连憋气都挺不过十秒的菜鸟。
教练看顾衿不上进的样子,挠挠头,直接游到对面去了。
顾衿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泳池边上,开始发呆。
已经来了有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在水里待上十分钟然后在岸上坐半个小时的那种,顾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记得自己两三岁的时候父亲偶尔休息,她总是穿着白底印着小红花的泳衣跟着爸爸去海边游泳。
起初她不敢,可是爸爸告诉自己说他是一名海军,是天生就是征服大海的人,作为他的女儿怕水是很丢脸的事情。
小小的顾衿把爸爸当成保护神,所以有父亲在身边她天不怕也地不怕,后来没有几个月,小丫头游泳的本事就在海上出了名,像是一种天赋一样,她只要进了海就像是鱼儿回了家,岛上的叔叔甚至跟顾永明商量,等顾衿再大一些,就给她送到市里的游泳队去,以后当个为国争光的运动员。
可是后来呢,后来顾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连面对这四尺见方不及人高的泳池都难以呼吸,更别提像以前一样了。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泳池里都是放了学家长带了来玩儿的孩子,十分吵闹,几次简单的基础训练也都做不好,顾衿兴致缺缺,起身裹住了浴巾打算回家。
家里依然是黑漆漆的,旁政还没回来,顾衿感觉情绪更差,她踢踢踏踏把自己长靴故意踩在门口擦的乌黑锃亮的皮鞋上,算是发泄自己的不痛快,晚上没吃饭,顾衿也没了心思看电视做瑜伽,从冰箱抓出袋速食拉面来当了晚餐。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旁政回来的时候已经几近深夜,晚上有一家合作地产公司做东吃饭,怕他不来还特地托关系找了几个他相熟的朋友,怎么也推不掉。大家都是很久没见,一时酒喝得多了些。
他把手机和钥匙扔在玄关,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速食面的味道,餐桌上不出所料的放着顾衿吃了一半的碗,旁政无奈顾衿这种自己摧残自己的生活习惯,也懒得去管她。
晚上被风一吹,他两边太阳穴疼的厉害。躺在床上眯了没多久,意识正模糊的时候,旁政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这屋里有动静,那声音好像是……顾衿的。
以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不管在外头跟那帮人闹的多疯多晚,回了家倒头就睡,从来不用在意别的,就算出了天大的事都吵不醒他。现在就不同了,屋里多了顾衿这么个麻烦,旁政总是能轻易惊醒。
在黑暗里,旁政屏住呼吸又听了听,原本晚上那点儿酒意也被那种细微啜泣的声响弄得烟消云散。
他一把掀开被子走出去,连拖鞋都忘了穿,他能确定,是顾衿在哭。
第13章
顾衿感觉自己现在正处于一种溺水状态,四周全都是冰冷的海水,不管自己如何挣扎,身体沉重的就像是挂了一块石头在慢慢下沉,她难以呼吸,也没有任何能够让她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的东西。
她哭喊,有水顺着她的鼻腔灌进去,那是濒临死亡的味道,顾衿绝望了。恍惚中她又忽然看到了旁政,他在拼命朝着自己游过来,似乎是想抓住她的手,顾衿用力的伸出手臂想要触碰他,在马上快要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间,他又消失不见了。
接着画面变成了另一种模样,她远远的站在码头边上,周围有很多穿着橘黄色救援标识衣服的人在走来走去,风很大,远处传来绵长尖锐的汽笛声,轮船轰鸣的声音,还有全身包裹着白布躺在快艇上的父亲。
他脸色惨白,全身浮肿,被水泡的面目全非。
耳边响起母亲近乎崩溃的哭喊,顾衿站在母亲身边,似乎还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想冲过去拉住母亲,但是迈不开步子,任凭她如何呐喊如何挥舞着自己,就是没人理她。
旁政看着双眼紧闭不断呓语的顾衿,眉头紧蹙,就着床头昏暗的灯,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顾衿,醒醒。”
像是被噩梦靥住了,顾衿依然在哭,旁政被她搅的烦躁,干脆攥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又微微用力拍了她几下。“顾衿?”
顾衿慢慢睁开眼睛,意识尚未清明,披散在脑后的头发有几缕被眼泪打湿了粘在脸上,看着旁政的眼神茫然而空洞。
见她醒了,旁政松了口气。“做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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