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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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让她给份入围名单,没有再要求别的——陆蔓琪心想,这该死的“距离”。他对自己都尚且如此,却愿意抛下手里事情,不远千里来剧组。

这样输给素未谋面的女孩,不甘心!

我要让你知道,无论哪一点,我都比她好!

我会让她对我,心悦诚服!

他们没有再深聊下去了。讲了这一年来彼此的学业情况后,谢斯哲买单,二人准备返回剧组。陆蔓琪却没有起身:“斯哲,你先走吧。”

谢斯哲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蔓琪笑着推了推他:“你先走啦,我一会儿再过来。”

谢斯哲心里还挂念着许盈沫那边的事情,于是笑道:“那我先失陪,一会儿让人来接你。”

他走后,陆蔓琪磨磨牙,这才松开了手……当好红颜知己,也是不容易的,杯子里,赫然是一把被捏弯了的银勺……

刚刚从帅管家那里扶着墙经过的侍应生:……刚送走了两个病患,又迎来了一个大力水手……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

此刻已经是黄昏,剧组里刚刚试妆结束,大部队转移到了楼台上对戏。

化妆组跑前跑后,宁真拿着一盘眼影风风火火地出门,在走廊转弯的地方,不慎和从咖啡厅回来的人撞上,手里红的蓝的绿的眼影盒,直接按在了那人的衣服领口上。

西马塔!

宁真虎躯一震,扫了一眼衣服的质地做工,他瞬间脑补了卖身还债虐心虐身一百万字总裁文!

视线上移,看清了来人后,宁真忽然愣住了。道歉的话堵在喉咙里,一时间都忘记了说。

竟然会在剧组里,碰到谢斯哲?这概率,堪比奥数竞赛遇到刘翔吧?!

“哎呀!”他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替谢斯哲拍打衣服上染的眼影,领口,肩膀,胸前gt//////lt……谢斯哲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以小张居首,牙都差点被寒碜得倒掉。

你敢不敢更娘炮呀,离我家少爷远一点!把少爷传染成人妖怎么办!

“没关系,是我们走的急了,不好意思。”谢斯哲闪身避开,替他把眼影盒捡起来,递给对方,又随口问道:“宁真,你不回学校考试,还留在剧组帮忙么?”

宁真接过眼影盒的手一顿,听到这句问话,听到这个名字,他怔住了。

热血往头上涨,他感到脸开始发烫,磕磕绊绊道:“很、很快就要回去了,呆不了几天。谢谢谢少关心。”

说完连看一眼都不好意思,脚下生了两个风火轮,哧溜跑远了。

就这样带着云里雾里的傻笑,飘回了片场,直到导演吼人,宁真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和谢斯哲曾经在一个慈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本不指望对方对他有什么印象,没想到谢斯哲……竟然,还记得他?

那个慈善宴会,距今大概有两个月了,他依然记得当时的情景。从几年前开始,谢家在国内资助了一些著名高校的优等贫困生,而那天是在一个五星酒店,为光华的受助学生举办慈善聚会,他也从实习的剧组里请了假赶过去参会。

两年前,他在高中美术老师的资助下,考上了光华电影学院,然而艺术类学费都是每年一万多,高考后的暑假,为了攒学费,他一天打三份工,忙18个小时。后来即便入学,依然负担着几个弟弟妹妹的学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都是过命的交情,他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失父失母又失学。

那段劳累的时间,他每天的消遣就是骂人,以此舒缓心中郁气。恰巧这时,谢家在光华大学办了慈善助学基金,这也算是一个人才计划,提前培养笼络一些精英。项目里原本没有电影学院,据说后来是内部有人提议,这才加上的。而这一笔助学金,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受人恩惠,涌泉相报,这是父母在世时曾经教导过他的,所以他一直希望见到助学的恩人,即便现在做不了什么,至少能表达一下谢意。

他站在会场中,已经不是第一次进五星级,作为剧组跟妆,蹭些高端场合是常事,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有个侍应生觉得长条会议桌有点倾斜,但桌子太长,他一个人挪不动,宁真正要上前帮忙,这时一个人经过,顺便搭了把手,似乎没有费太大力气,把桌子挪成了平直的水平线。

他身上有非常淡的香气,宁真浸淫时尚圈,分辨出这是一款他很推崇的香水,因为低调而少为人知,他顿时对这人生出了点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向那个人,而对方已经抬手离开了。光影翩跹下,那人衣着品味符合他的审美,眉目精致,轮廓很好看,也没看出整容玻尿酸的痕迹,嗯这个五官可以打个90分以上……美人在前,宁真忍不住犯了专业病,盯着他看了一路。

然后就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初……暗恋对象。

初中时尚不开窍,到高中时发现自己总喜欢盯着靠窗的一个漂亮少年。对方身材很高,却有力道,宁真第一次注意到那人时,是教室有人打架,把一张课桌踹了过来。而那个少年坐在窗台上,双手揣在裤兜里,悠然地伸腿一挡,那张课桌就被他踢了回去。

暮春的暖风从窗外婆娑而入,吹得他额发微微浮动,少年擒在嘴角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还有眸中倒映的光,就这样留在了宁真的心里。

如在灵魂深处刀刻斧凿一般,回忆起来有种被岁月浸透了的深邃。

好像从那时候起,他的审美就倾向于这种长得清朗俊秀,力气却一降十会的人。作为一个审美格调很高的美术生,作为一个娘炮0号,他的美学因那个少年而改变,再也不曾喜欢米开朗基罗式的美。

宁真的目光跟随那人,直到他走去主席台旁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面前,西装男笑得很客气,宁真听他们喊那人叫谢斯哲。

听到这个名字,他又恍了神——未曾忘却的三个字,令他想起基金会的人曾经说起的往事,本来助学金没有考虑过电影学院,因为谢斯哲提出来,他们尊重他的意见,才又列入了资助名单。

这场慈善宴会,他终于亲眼见到了谢斯哲,却又难得地勾起了他的几许惆怅——已经挥别的青葱岁月,还有少年时深埋心底的那分悸动。而今再看他,姿态也是闲适的,也是,本来就是他家搞的会议,他就是这里的王者啊。

而宁真对他——赞美倾慕过后,现实回归了理智。王子是个性向正常的人,他只有离得远一些,才能以免被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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