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正因与妈妈一见如故,我才不忍心看您白花些银子。”
老鸨明显不信:“哦,你倒是说说,我这钱怎么会白花?”
“妈妈看我也不像笨手笨脚、无用之人,为何会落入牙行、无人问津?”
顿了顿,她咬唇:“本是难以启齿之事,不过谁叫我与妈妈一见如故,即便日后全身溃烂,流落街头行乞渡日,此刻也要对妈妈坦诚一二。左右如今我无法自主,您且附耳过来,待听完若扔不改初心,到时我跟您走便是。”
老鸨已经信了八成,在这一行她见多了这样的姑娘。面色凝重,她小心探过身去。
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卫嫤开口:“我那……有些不妥。”
顺着卫嫤下巴点的方向,老鸨终于注意到干草掩盖下她双腿间的血肉模糊。倒吸一口凉气,她以完全不符合臃肿身材的敏捷向后退了一步。她就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被扔到牙行,还口口声声全身溃烂、日后行乞渡日。
姑娘是好,模样标致嘴也讨巧,一番话说得她心里热乎乎。但想想那些恩客知道楼里姑娘有花-柳-病时的反应,老鸨一阵胆寒。远远地看见牙婆走过垂花门,她忙挥着帕子迎上去。
牙婆见大主顾面色不善,忙陪笑道恼:“妈妈可是看上那姑娘,真是对不住,人可不能给您。”
老鸨顺杆往上爬:“看你说的,我岂是那小气之人?”
“我当然晓得妈妈大度。这回不给也是为了您好,妈妈可知她是打哪来的?”
不等老鸨开口,牙婆指指西边:“谁都知道这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这姑娘可是那边的贵人命人送来,说是犯了主母忌讳偷摸怀孕的通房,打顿板子撵出府。本来破瓜之人贱卖也就是了,可那家主母气狠了,说是不拘贵贱,远远地发卖出京就好。”
合着她被个黄毛丫头耍了,圆目怒睁,老鸨气势汹汹地上前。
卫嫤一直注意着旁边动静,听牙婆说完,她终于弄明白了。原主是大户人家不安分的通房,仗着年轻貌美想开启宠妾庶长子模式,无奈遇到个凶悍的正妻,手段干净利落,赏盘竹板炒肉,发卖穷乡僻壤。即便穿成通房,她也不得不为主母叫一声好。女人就该这样,不然贤良淑德百忍成钢便宜了小妾渣男,自己天天心里酿苦瓜汁,还不如找块棉花一头撞死。
可感觉到此刻私-处的清清爽爽,她又糊涂了。好歹穿越前她上过生理卫生课,小产应该是从那位置流出去,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论真相如何,左右她也不想给人做小老婆。卖出京也好,离开原主熟悉的高门绮户,不用背负熟人的指指点点,也不怕被人认出她换个芯子。待她稳定下来,寻个机会查清前尘往事,有冤报冤,也算了结这桩因果。
刚想清楚这些,她就见一堵红墙朝这边压来。下意识地朝旁边一躲,没了阻拦,刹不住的老鸨一头撞上车轮,满头珠翠刚好卡在辐条间。
卫嫤嗤笑:“阿婆何必行此大礼?”
老鸨扯着头发,无奈为彰显富贵,她头上长短样式各异的钗子插成只刺猬,这支拉出来那支别进去,越扭越别得深。
到最后她干脆不动了,松弛的眼眶看向卫嫤:“你骗我。”
“我何时骗过阿婆?任谁都能看出我有伤在身。此时天气炎热,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伤口很容易溃烂。再者……”
挺直脊梁,卫嫤说道:“我虽有不堪,但也知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倚栏卖笑、迎来送往,这种日子即便锦衣玉食,我也宁死不过。今日你赎买我,不出明日便得一具尸体,这不是白花银子?如此看来,我又何时骗过阿婆。”
“你!“老鸨面色诡异地平静:“不过是个狐媚子,装什么贞洁烈女。反正不值几个钱,牙婆,我将她赎买出来,赠予边陲之地花甲鳏夫,你看如何?最好选个大山深处、接连丧妻、以折磨女人为乐的残障之人,想必贵人不会介意。”
“那是自然。”
卫嫤愣在原地,虽然一开始就有觉悟,但此刻她才切身体会到,此时的她不过是一件商品。与穿越前超市货架上的薯片可乐没什么区别,有钱就可以买,买来是自己吃、送人、捏碎发泄还是扔掉,只取决于买家意愿,与商品无关。
扭头她朝最后一丝希望看去,少年也在看她,漂亮的眼中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仔细看过去,依旧是眉目清扬,哪有一丝多余情绪。
“一手交钱,一手画押。”
新卖身契已成,她的手腕老鸨掐住,指腹碰触略显粗糙的纸张。眼见就要卖身画押,手下突然一空,略沙哑的声音响起。
“凉州卫下、从七品小旗晏衡征召此女。”
卫嫤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就见少年站在原地,笔直的身躯像一杆蓄势待发的长枪。左臂前伸,少年掌心亮出一块腰牌。
刚才不可一世的老鸨,此刻正与牙婆颤抖地跪伏在地。
☆、第3章 美呆自己
皓月当空,卫嫤坐在驿站厢房内,就着月光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即便铜镜中的面容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也不影响她此刻的惊艳。螓首蛾眉,杏眼下一弯卧蚕,鼻子小巧鼻梁高挺,米分色唇瓣内两排整齐的白牙,加上嫩到几乎出水的白皙肌肤,这张脸可以称得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不上妆、不做造型、不修图,只是素面朝天,这张脸丝毫不比穿越前见的那些明星差。胸前传来一阵麻痒,卫嫤低头,盯着衣袍包裹下几乎看不出凸起的花骨朵。这具身体明显年纪不大,还未发育完全,就被大户人家主子下手。咒骂一声禽-兽,看着镜中美人眉宇间残存的一丝稚气,她忍不住畅想,还未完全长开已经这样明媚动人,再过几年会怎样惊心动魄。
赚到了!
心下激动,一个不注意她就坐实了,整具身体重量压上来,锐痛刺得她一下弹起来。
看着镜中美人即使呲牙咧嘴,也别有一番美态,卫嫤心中那点对穿越后的不甘彻底散去。
前世她坐拥家族企业,并不缺钱,也舍得花钱打扮自己。买衣服、美容塑身、做造型,她样样不落,无奈先天条件有限,再怎么折腾别人见了也大都夸一句“卫总气质真不错”。次数一多,每次被人夸她都牙疼。
现在好了,她有了这样一张无懈可击的脸。
对着镜子笑笑,越看这张脸她越发欢喜,甚至连身上疼痛都轻了不少。
待花痴完,她拿起镜前荷包。这便是在牙行时那硌人的东西,方才跟着晏家兄弟来驿站时,她将之收在怀里。一道被小家伙缠着问东问西,直到这会独处,她才有机会拿出来。
荷包绣工很精致,用彩绳抽口,拉开后内分两层,每层各放张叠起来的纸。卫嫤夹出纸张,这会上面血迹已经半干,小心地展开第一张。
这是一张宣纸,纸张质地白而细,比牙行契书所用纸张好上不少。纸上只两行字,笔迹有些匆忙。
“红绫,前尘往事成云烟,莫念侯府。静候救援之人,银两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原主名叫红绫,是京城内一座侯府的丫鬟。至于另一张纸,卫嫤打开,果然是一张银票。待看清上面数字,她不由惊讶,侯府竟然给了原主五百两!
刚才来驿站的路上,小家伙买支冰糖葫芦才花了一文钱。一两银子能换十吊钱,一吊钱是一千文,粗略算来,五百两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赚大发了,原主不仅颜值高,而且还豪富,放前世妥妥的真·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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