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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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波彻底惊呆了,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动了动手指,“小鲛就点了点……肉芽。那么小,怕是寄生虫……”

龙君脚下打晃,“那么小……寄生虫……你还要伤害我的自尊心!”

这下子夷波不敢多嘴了,只是嗫嚅:“到底是什么?”

“这特么是本座的第一性征!”他嘶吼完了,觉得天要塌下了。又悲、又羞、又愤,简直生无可恋。

夷波被他吼得一动不敢动,因为自己没有所谓的第一性征,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她本以为他会一尾巴把她拍飞的,谁知并没有,他只是颓废地靠着墙,脸上泪痕蜿蜒。

她忙过去,小心翼翼地道歉,“小鲛错了,干爹息怒。”

他惨淡地转过头来,“哪里错了?”

她想了想,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既然他很忌讳,她只有顺着他的话说:“小鲛不该碰干爹的第一性征。”

……头好晕!龙君扶住前额,感觉天旋地转,缓了好久才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再也不要提起。不管是人前人后,你提起本座就会生气,而且有可能会抛弃你。”

事情的严重性是夷波始料未及的,她没想到按了一下小疙瘩,会引发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她痛哭流涕:“小鲛悔不当初,再有下次,剁手。”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干爹,我不能,没有你。”

这算怎么回事呢,对他的仰慕已经到了不动用肢体就难以表达的地步了吗?他唉唉叹息,“阿鲛啊,你已经大了,不是孩子了,不能这么缠人知道吗?你看看你,你离成年也就一步之遥,这个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是病,得治!”

夷波却觉得问题不大,“我只抱干爹。”

好吧,好像还有救。龙君垂头丧气指指床,“不能再闹了,该睡了。”

她乖乖爬上床躺好,拍拍身边的位置,“干爹来。”

照理说他吃了一次亏,应该瓜田李下,在附近找个地方安置,不再和她同床共枕。可是也不知自己哪根筋短路了,他居然依旧回她身边,在外侧的空位上盘成一团,就这么睡下了。起先还战战兢兢怕她再出状况,晕沉沉等了半天,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合上了眼。

一夜相安无事,太太平平到了天亮。清早明媚的春光透过眼皮,隐隐约约挤进他的视线。他舒展身形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就在身旁,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下半截。他悚然一惊,拉起锦被裹住身子,狠狠唾弃她,“死性不改,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夷波摇摇头,指着他的后肢问:“干爹,哪里来的伤?”

他低头看,神色顿时一变,寒声道:“两百年前不小心摔伤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是那个伤口的形状和鳞片磨损的程度,让她想起寒川紫金梁上绑着的那条苍龙。以愈合的程度来看,分明是新伤,他为什么要说谎?

她凝眉看着他,“海族找了干爹那么久,干爹在寒川。”

龙君猛吸了口气,“不要胡说!”

现在想想简直越想越靠谱,难怪她在初见他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她欢快得直打挺,“干爹是苍龙。”

龙君忙上去捂她的嘴,“本座什么时候是苍龙了,你认错人,你眼瞎。”

“就是!”她把嘴从他的爪下解救出来,指着他的伤疤说:“我认识这个,和苍龙一样。”

曾经近距离接触过,果然不好糊弄。是谁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的,简直一派胡言!龙君重新把她的嘴捂上,嘘了声低斥:“自作聪明!把秘密藏在肚子里会憋死你吗?每个人都有黑历史,好歹给人留点面子!囚禁一百年算得了什么,本座顺便修成了应龙,因祸得福了知道吗?”

夷波猛点头,简直太高兴了,她一直有些担心那条苍龙,怕它被抓走,送上斩龙台什么的。现在好了,原来他一直在她身边,默默给她撑腰带她飞。

她忽然感动得想落泪,要不是自己发现,龙君是绝对不肯承认的吧!看看现在意气风发的干爹,再想想那时候饿着肚子狼狈不堪的苍龙,她心疼得要命,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

☆、第 32 章

龙君蹬了两下腿,没能把她蹬掉,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鲛人,心力交瘁。

“阿鲛,你的感情经常来得莫名其妙,让干爹很有压力。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抱大腿呢?狗腿子性格是要不得的,看上去很蠢相。尤其你这么好看的鲛人,不要求你一颦一笑风姿绰约,至少不能丢我的脸吧!你以前答应不对外宣扬我们的关系的,可是现在呢,看见谁都说这是我干爹。本座明明外表很年轻,你这么介绍,会让别人误会我有特殊癖好的。”

夷波仔细推敲了他的话,再回头想想,似乎只在横公鱼面前这么说过,“女观湖捉鬼,我叫您郎君。”

那次倒是,直接从郎主变成郎君,简直是质的飞跃。她的人语在进步,但有些词汇还是不太理解,算了,要求也不能太高。他低头看她,“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的秘密被你窥破了,你就高兴成这样?”

她大力摇头,“我觉得苍龙可怜……”

龙君脸色微变,别过头道:“哪里可怜,明明自在得很。”

她爬上来,定眼看他,狰狞的龙首上额珠闪亮,配合那张傲然的,横眉怒目的脸,就是这么有深度,有格调。她舔了舔唇,“干爹那时候很疼吧?”

他龙眉一蹙,“不疼,哪里疼了!”

“伤口很深,我看见了。”她垂手在他腿上捋了捋,“我第二天找你,你走了。”

他嗯了声,“时间到了,不走干什么?留在那里又没有加班费。”

她抽抽搭搭说:“小鲛很担心,怕你被害。”

龙君心头忽然五味杂陈,这傻鲛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很蠢,但是总有那么一瞬,又会让人感觉温暖。他孤单了很久,想当年孵化在昆仑山巅,之后便自力更生无人照管,只有甘棠小小关心过他,比如问他一句“吃了吗”,也会让他高兴两个月。后来甘棠嫁人了,他就落了单,不想再留在那个伤心地,一脑门子扎进南海,当了南海之主。

然而有根有底的小神,做错了事也得罚。上面公事公办毫不徇情,不过答应不做通报批评。这项法外开恩的举措有利也有弊,好处是瞒住众海族,保全了他的面子;坏处是直接导致无人来探监,他一饿就饿了一百年。

唉,一百年,看清也想通了很多事。他打算以后就做一条放荡不羁的龙,把能辞的差事都辞掉,将来南海一旦有人接管,就离开红尘躲到天外,再也不回来了。原以为这个秘密能守到地老天荒,没想到被这缺根筋的鲛人抖落出来了。也罢,他饥肠辘辘的时候是她敲了几个牡蛎喂他,也算有点小恩。所以后来他常被气得头昏眼花,全当是还债吧!

他拿龙爪在她背上拍了拍,“本座法力无穷,谁能害得了我。你进来,结界就破了,我掐好了时间,点一到就离开了,你再来当然看不见我。”

夷波问:“干爹原来是苍龙吗?”

他咳嗽了一下,“我是高贵的金龙,当年赏你的鳞不就是金色的吗,能不能动动脑子?”

“那怎么是青色的?”这个问题实在困扰她,当时他的颜色确实和金色不沾边,硬要说,可能只有两个眼珠子和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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