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刚醒来的赵文宛脑子还有些浆糊,一时转不过弯来,只下意识地觉得祖母懂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未等她想明白,人就走了。
待老夫人走了有一会儿,赵文宛坐着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想道,不就是生个病,怎么又让祖母觉得自己苦恋顾景行了?后来听了雪雁的解释才知原来在她高烧昏睡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六王爷了,声声入耳,令谁听得都是相思不得的深情呼唤。
“……”刚觉得好了些的赵文宛觉得眼前一片昏暗,相!思!你!妹!夫!
夜里大哥匆匆过来探看,紧张的不行,也是痛心疾首的那句,“我原以为你是放下了,没想到竟都藏在心底憋着,是我疏忽……”
赵文宛张口解释,却发现越解释越黑,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过,一直铺垫的好好,瞬间回到解放前。待无人时,赵文宛磨牙霍霍,恨不得咬上顾景行,要不是昨日他突然……自己何至于梦了一宿那日事件,叫人误会!
这厢赵文宛养病养的憋屈,却意外听雪雁来报说冯大人家的千金冯青芜来湘竹苑找小姐小坐,赵文宛对其印象并不深刻,也无来往,只听得这冯大人是刚刚调任回京,好似这冯夫人是方将军的妹妹,这样转而一想,赵文宛心里就有些数了,赶紧着让雪雁领人入屋。
来人长相水灵剔透,身段盈盈地走进来,面上神色冷清,只在见到赵文宛时露了一丝浅淡笑容,若昙花一现,像个冰山美人似的,身上穿着云霏妆花锻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即使是这种宽大的锦衣罩在身上,也能瞧出女子玲珑的身段,个子高挑和赵文宛倒是差不多身量,举止动作自有一股不易亲近的气场。
宝蝉瞧着都有点被镇住了场,端茶时小心翼翼。冯青芜见赵文宛闺中病着,秀眉微蹙了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稍稍扯了两句又因着不善言语的性子冷了场,听赵文宛咳嗽,便道不扰休息提出告辞,改日再来探看。
赵文宛也不多做挽留,只是心下有些纳闷,这位小姐究竟干什么来了?
雪雁引着青芜小姐出去,行至外宅,就见一道墨玉身影挺拔地站在内宅入口,随即听到身旁青芜小姐低低唤了声表哥,雪雁便知道了那位的身份,那出色样貌气度,难怪名冠京城……
方子墨见人这么快出来,诧异地挑了挑眉,冯青芜悠悠走到他身旁,“赵大小姐染了风寒,赏雪之行怕是只有我陪着表哥了。”
“风寒?可严重?”方子墨闻言皱了眉头,追问道。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雪雁瞧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寡淡神色,觉得颇有意思,笑吟吟地宽慰道。
方子墨还想说些什么,从外头走进来的高大身影已经快步到了跟前,警惕地打断了他的问话,对雪雁道:“劳烦雪雁姑娘将这瓶治疗伤寒的药交给你家小姐服用。王爷听闻赵小姐生病了,这会儿脱不开身,就急着让我来替送下。”
封于修说完,还故意斜睨了一眼方子墨。
雪雁瞧着这气氛怪怪的,念着还得回头照顾小姐,便没作逗留,再次行礼退走。
封于修接着刚才方子墨的问话,颇是自来熟地搭上话,“嗳,说起来,赵小姐会感染风寒,也有我家王爷一半的原因,昨儿个王爷邀赵小姐上玉青山赏梅赏雪,想是山上寒凉受了冻,我都提醒了,两人玩得尽兴显是当耳旁风了。”
说罢倏地挨近封于修,挑眉嬉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方公子还是另觅良人罢。”不遗余力毁人姻缘的封于修想着一定要好好敲诈顾景行一笔,脸上的笑意也就更透了几分猥琐。
方子墨蹙着浓黑的剑眉,深深地瞧了封于修一眼,对于封于修刻意渲染的话语有所保留。
兀的一股不弱力道猛地推开了封于修,冯青芜站在了方子墨身前,上上下下地瞧着封于修,直把后者看得发毛,这女子的气场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你就是封太傅长子封于修?”
封于修以为自己才名远播,自我感觉良好,在美人面前更加板正了身子,就差拿出扇子风雅站立,“正是在下。”
就听得眼前女子轻飘飘地道了一句,“你爱慕六王爷是你的事,为他大度牵线搭桥也是你的事,但不要打我表哥的主意,你方才的行为……呃,很浪荡。”停顿半晌,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形容词。
那最后两字直直砸下,砸得封于修眼冒金星,企图在其脸上寻到玩笑痕迹,却只得到一个避之不及的窈窕背影,从未被人嫌弃的如此彻底的封于修哽着喉咙,悲愤欲绝。
他的清白——
***
冬雪簌簌,时值年关将近,赵国公府又迎来了一件喜事,三房再添新丁,还是久久不孕的徐氏,消息传得飞快,府里头人尽皆知。
元大夫诊脉确实是喜脉,老夫人自然是高兴,嘱咐丫鬟婆子的好生照顾,又让叶氏置办了不少补品一一送到三房的苑。赵宏铭近来也收了些心性,书房呆的时间减少,常常能瞧见他陪在徐氏身边,温情脉脉的嘘寒问暖。
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徐氏在赵宏铭面前小鸟依人,私下里却脾气见长,不知在心烦什么常常责骂下人,一不如意就伸手打了去。
这日辰时,赵文宛梳洗妥当,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涂抹香膏,鹦鹉扑闪着翅膀飞到赵文宛的肩头,歪着脑袋一个劲儿地盯着铜镜里的人瞧,赵文宛还以为这小东西是觉得镜子新奇,谁知它忽而探着脖子往赵文宛的跟前凑,赵文宛蹙了眉头,不解其意,鹦鹉直接飞到香膏旁叨叨叨。
雪雁端着茶水过来,掩着唇忍不住笑了,“小姐,这小东西臭美着呢!您不知道昨个还叼了您的宫花对着铜镜往自个头上比划,谁要敢说句它不好看,立马就张嘴跟你嚷嚷,连金玲那张巧嘴都败下阵来。小东西今早见了金玲还怄气呢,愣是不给好脸色瞧。”
赵文宛有些无语地凝了一眼这个小东西,哭笑不得的在它脸上点了一下香膏,绿彩毛的小东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对着铜镜又是好一番瞧,这才扑闪着翅膀飞回了自己的小窝,一副十分兴奋的样子,扯着铜锣般尖细的嗓子开始叫,“美极了……美极了……”
“金玲和它昨个发生了什么?”赵文宛起身悠悠喝茶,随口问了一句。
雪雁难得嘻嘻一笑,“昨个我让金玲去展一下小姐您琼花宴的那件锦服,谁知上面蹭的全是羽毛,金玲就开玩笑随口说了它一句。然后就不乐意了……”
赵文宛斜目瞧着在吊木上的小东西,嘴角含笑,“金玲说了什么?”
“不许说……”那边鹦鹉又开了嗓子。
“说,还怕它不成。”
“金玲说你要是再蹭下去,毛可就掉光了,成秃鸟了,丑死了。”
鹦鹉耷拉了脑袋,扑闪扑闪飞走了,似乎又是不高兴了,在屋子里边飞边还说,“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王府,我要回王府,找六六。”
“你要敢再喊回王府,我今晚就让百灵炖了你!”赵文宛听着它这么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六王爷送的似的,有些头疼。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顾景行到底怎么教的,这小东西聪明归聪明,也太油嘴滑舌了点。
只一想到这小东西和面瘫的顾景行对峙的画面,赵文宛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小家伙似是感到害怕了,立刻闭上了尖尖的嘴巴,赵文宛坏心地继续吓唬它,重重一哼,“那件锦服是我最喜欢的,却让你糟蹋了,你是想将功补过,还是让我丢你到雪堆了,一夜不许进屋子。”
小家伙连忙飞过来落在赵文宛的肩头蹭脑袋卖乖,赵文宛笑意连连,抬手摸了摸它的皮毛,摸到脖子的时候顿了顿,原本闭着眼睛在享受的某鹦鹉瞬间睁圆了溜溜的眸子,“不要雪堆!”
赵文宛满意一笑,将它揪起来抱在怀里,细细嘱咐,“一会儿我带你去明絮苑请安,见到老夫人只管说吉祥话,你要是能叫祖母开心,回来就赏你一朵宫花戴戴。”
……
明絮苑今个坐了不少人,叶氏、徐氏、冷氏三个媳妇都在,徐氏众星拱月般坐在铺了厚厚软垫上的椅子上,老夫人还在嘱咐徐氏要小心安胎,徐氏笑着一一应下。
正说着,就听见有门外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众人探着头一瞧,就见一只彩毛鹦鹉先飞进来,落在老夫人的桌子旁,点着脑袋,像是行礼一般,“老夫人恭喜发财,吉祥如意,万寿无疆,长命百岁……”鹦鹉一连串说了好多吉祥话,说到最后险些断了气儿。
赵老夫人听的心花怒放,“这是哪飞来的鹦鹉,这般嘴巧。”
徐氏也挺喜欢这嘴甜的鹦鹉,想让杨妈妈抱过来给自己瞧瞧,谁知那鹦鹉小爪子一挪,哪儿都不肯去,就赖着老夫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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