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宁氏被说到心坎儿上,脸上一红,羞涩道:“相公是个孩子脾气,自得了姐儿,便如得了命根子一般,生怕亏了她。这才多大点的小东西,哪里就用得着那么些物事了。”
楚域是个老婆奴,这可不好往外说,宁氏只得一个劲儿往女儿身上推。
韦氏笑的满心满眼,低头逗弄四处张望的楚阳娿,嗔道:“咱们姐儿福泽绵长,无论什么好物,那也是受得的。”
薛氏见母女俩喜得更什么似得,只好自己提醒宁氏注意身子:“虽说你已经出了月子,可身上毕竟虚得很,还是不要过多劳顿,徐徐渐进才是正理。”
韦氏声以为然,赶紧催促女儿上床躺着,他们几人坐在旁边说话就好。
宁氏无奈,只好叫了明珠,让伺候着靠在贵妃椅上,又抱了一床薄被盖上,这才就这茶,几人细细说话。
“听说你生了女儿,我还担心,生怕女婿心有不满。如今看楚家行事,我才算放心了。只是楚家到底只大房得了一个嫡子,想来亲家母和亲家公都是盼着嫡孙的。你如今得了嫡女,先开花后结果,待歇上一年半载,还是要准备起来,生下嫡子,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韦氏作为母亲,句句说的是贴心话。宁氏点头称是,自然句句记在心里。
“还有那些个丫鬟,你也要看管好,女婿是个好的。可就是模样太好,总有那痴心妄想的,你可要心里有主意。”
“知道了母亲,相公,相公他不是那样的人。”
“女婿再正直,也防不了有那些不要脸的送上门去,你可不能不上心。”
“晓得了。”
宁氏一一记下。
薛氏抿着茶水,眉眼带笑,心中却道自己这婆婆可真两面派。在女儿这就千叮咛万嘱咐要防着男人偷腥,对自己这里却是不满他把男人管得太死。好在她丈夫是个明理的,也会顾着她的感受。韦氏虽两面派,可比起旁的婆婆,却要好伺候多了,至少她不无缘无故地磋磨你。
在楚家待到了下午,韦氏才与媳妇们一起走了。
宁氏送走了母亲,又靠在床边上看女儿流口水。楚域要陪亲戚,到晚上人都走光了他才回来。
一回来满身酒气,看见女儿便又要往怀里抱。
宁氏赶紧拦了他,呵道:“你这一身酒气,可不要把女儿熏着了,先换身衣裳,喝了醒酒汤再来。”
楚域这才摸了摸女儿的脸,不情不愿地洗漱去了。
等他换好衣服回来,楚阳娿已经睡着了。半大男人懊恼不已,直道妻子小气不给他与女儿亲近。
宁氏也不分辨,只冷了脸,问他:“先不说其他,女儿名字的事儿,你到是给我分辨分辨。”
楚域毫不在意:“楚阳娿,这名字虽说不顶好,却也堪堪配得上咱们女儿了。”
“我不是说这。”宁氏气得不成:“家里的姑娘各个从‘阳’字,你倒好,名字一下来就给挑了个个儿,让别人怎么想?待官姐儿长大了,是不是因着名字要受人话柄?木秀于林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楚丹阳,楚琴阳,楚燕阳,同辈的女孩子都叫楚什么阳,只女儿一个名字是阳字放在中间,以后姐妹们一道玩耍,可不就是被挑刺儿的根。
宁氏知道后宅都是女人的事儿,一根针线一条线都要掰出个一二三来,何况是名字这么重要的事。
楚域是个男人,大大咧咧惯了,一点不明白女人的斤斤计较。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豪气道:“我道想看谁敢挑剔我女儿,正因她们都叫那名字,我才要挑个个儿呢,咱们闺女可不是他们那些丑丫头。”
“你……”
“好了,你担心什么,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再说,官官是咱们的嫡长女,在咱们家,谁敢说她?而且到了外头,那是咱们楚家的事儿,且有我呢,有我在,便会护着你,护着官官,谁也别想说她的不是。”
宁氏被这张狂的男人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谁让她就爱极了他这张狂样儿呢。他说的话,一句一句戳进她心里,一进去便砸了深坑,便是想反驳,也舍不得了。
第5章
拥有第二次生命,这种天大的好事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遇上的,何况还让她拥有了健康的身体。
满月酒之后,楚阳娿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天睡二十三个小时剩余一个小时还迷糊了。尽管她现在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但总算吃奶的时候睁眼睛了。
待确定自己果然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自己胸腔中的小心脏,再没有如前世一样时不时疼一下,时不时停一下,热烈地给她宣示存在感之后,楚阳娿便在心里感谢了一下穿越大神。
健康的身体,这是她前世的求而不得。
在确定自己身体健康之后,楚阳娿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现在的她是一个刚满月的婴儿,由于活动范围有限,所以收集到的信息也是很少的。
但以仅有的信息推断来看,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首先看这里的人们的穿着,长裙背心,有时候还看见类似曲裾的衣服,可能现在她所处的朝代不是唐朝就是汉朝。这一来,只要不是快亡国的时候,她是没有战乱的担忧的。在这两个朝代,女性的地位虽然无法跟男人相提并论,但比起其他朝代却好很多。
再说家族,就目前家中蓄养的奴仆数目和居住环境来看,她的家世应该很好,甚至很可能是什么世家豪门。家世好,就没有愁吃愁喝或者被卖的风险了。而自己的父母感情融洽,对作为嫡长女的自己十分宠爱,她的基本生活就有了保障。
楚阳娿算来算去,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作为一个婴孩,她现在只要好吃好喝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了。
想通了这些,之前因为穿越这件诡异事件给她的震惊,以及对新世界不了解而带来的惶恐被她抛到脑后。于是,她又开始了吃完睡到昏天暗地,睡醒继续等待投喂的美好堕落生活。
宁氏虽是头一胎,生育年纪也小,但她身体健康,出月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女儿是她的心头肉,虽然家里请了乳母,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她自己喂养自己带。楚域对她这个决定非常赞同,言语中十分看不上请来的乳母们的长相,怕扭曲了他闺女的审美观。
女儿的满月酒一过,楚域就被他老爹敲打着守了三天祠堂。之后再也没敢日日粘着老婆孩子。他考上了状元,要忙的事情很多,同窗聚会是一个,走亲访友是一个,酬谢老师是一个,等待差事是一个。
楚家父子都在做官,楚山栎与长子商量之后,准备让楚域进翰林院,虽是清水衙门,但后路却好。对此楚域没有丝毫异议,他在科考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自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好容易等到该拜访的拜访了,该酬谢的酬谢了。楚域得了闲,正准备挑个日子带着妻女去寺庙里挂个记名贴,算是给女儿积善祈福。
谁知晴天打雷的,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说皇帝想起那日殿上状元郎的风采,召他进宫面圣。
皇帝上了年纪,这些年身子越发不好,加上太子已经长成,便把许多事都托给了太子和大臣。皇帝自己上朝的时间已经断了许多,更少在下朝之后召见大臣,如今突然说要找见楚域这么个年轻后生,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猜测,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楚域总不能抗旨不尊。
于是日次一早,他便梳洗完毕,然后穿了大服,早早到了宫门口等待内侍太监引领。
皇宫巍峨,宫墙庄严。楚域不是头一回进宫,这回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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