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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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淳赶紧摆手说:“岳父,其实我不去接枇杷,她亦能自己逃回来,而且那时她已经做了除掉大可汗,阻止突厥强势崛起的打算。”

枇杷一笑,“我的办法恐怕要与大可汗同归于尽,哪里像你一般让他们自相残杀来得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可汗竟然能逃了出来。”

有人亦道:“无怪先前左贤王的儿子没有斗过大可汗,失去了汗位。现在他们有王公子相助,本已经困住可汗,却能被他逃了出去,也是实在太过无用。”

阿鲁那等与大可汗熟悉的人却都道:“你们没有见过可汗,那人确实是了不起的英雄,左贤王的儿子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玉进忠也笑道:“大可汗当初能为他的父亲争得汗位,果然非同一般的。不过他既然失去了他的部落,在草原上再难生存,也就等于死了。”

不过,枇杷却不大相信大可汗失去了部落就会颓废,她可是曾经与大可汗共处了几个月,对他强烈的征服欲望非常了解,便迟疑道:“他就是逃到了西边,恐怕也不会安分守已。”

王淳亦道:“听说过了西域,翻过数重山,渡过数重河,那里还有很多的国家,也许大可汗就到了那里呢。但是他想卷土重来可也不容易了。”

“也许我们将来还会听到他的消息。”枇杷说了又补充道:“就算他重新回来,我们也不会再怕他了!”

卢龙诸将皆道:“正是如此!只要他敢放马过来,我们在营州等他!”

有什么比听到过去的敌人被斗败更令人开怀大笑的呢?大家就着前些日子商人们带来的消息喝着

酒,又谈起如今东西突厥分裂,实力大减,随后又比武角斗,一直到了入夜时分方才散去。

宴罢回玉家老宅,杨夫人早在老宅又备下了家宴,单独请未来的女婿。原来她这一次也跟着丈夫到了卢龙,却直接回了老宅。

玉进忠已经在前面的宴上喝得醺醺然,现在由杨夫人帮着宽了皮甲,只着一身布袍,在榻上随意坐了,想想卢龙的重建,再看着眼前的这一双小儿女,心里更加喜不自胜,哈哈笑着反复说了好几回,“今天我真是高兴!”

王淳在一旁跪坐着递上来酒,“岳父高兴就多喝一杯。”

玉进忠笑着招手道:“淳哥儿,你也坐下再喝几杯。”

王淳哪里肯立即坐下,待岳父将酒喝了重新满上,然后又到一旁给岳母奉了酒,“岳母今天备宴辛苦了!”

杨夫人也笑着饮了,也道:“淳哥儿,赶紧坐下,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的。”

王淳又为岳母倒了酒,却到了杨夫人下手的枇杷跟前,帮枇杷便了一杯酒笑道:“你也喝了吧。”

枇杷刚刚在前面的宴上也喝了不少,现在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汪着两眼泉水,双腮泛出淡淡的红晕,艳色逼人,摆着手道:“我已经多了,再不喝了!”语气里带了娇憨,竟与平时刚硬的那个女孩子完全不同了。

王淳其实先前也喝了不少,再见如此模样的枇杷,心里就有些把持不住,虽不敢直接去摸,却到底背着身子挡住上面岳父岳母的视线,借着捧起酒杯的机会用指尾从她的脸颊上扫了过去,指尖上感受到了特别的柔软,带着酥麻一直传到心里,说不出的愉悦,便顺势将酒杯送到了她的面前,“今天的酒好,再说家宴第一杯总要喝了的。”

枇杷只觉得脸上一痒,刚要抬手一拂,却又过去了,并不在意,便没发现王淳做的手脚,笑嘻嘻地将酒接了,反看向杨夫人,“我要是喝多了,娘又该说我了。”

杨夫人看着未来的女婿亲自将酒端给女儿,两人笑语晏晏的,如此和睦,心里早不胜欢喜,遂一笑道:“今天我再不说你,你只管喝吧,只别忘了也要回敬淳哥儿一杯。”

枇杷便一口喝了,将酒壶接了为王淳倒了一杯递过去,笑道:“就是我娘不说,我也要敬你的。”看王淳喝了回自己的席位才问杨夫人,“娘,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杨夫人嗔道:“这里缺东少西的,每日又累,娘岂不想来看看你们!”老大人和老夫人把心爱的孙子放在营州,帮着岳家做事,杨夫人岂不关心?她自然要来看看的。

☆、第192章 说话算数

其实王淳和枇杷因为公事经常会回营州,所以杨夫人几次要来都被他们阻住了,现在枇杷便不赞成地道:“我就是想山路并不好走,你坐车子过来不舒服。”

杨夫人却摇头,“那又算什么?”又告诉他们,“要不是事情多,我也早就来了。还有你三哥和三嫂也想来的,一是营州那边也离不了人,再就是舍不得留下木子一个。”

“木子又长大了很多吧?”

“现在已经会到处爬了,正是缠人的时候,你三哥和三嫂任谁也不放心,只他们自己带在身边。”杨夫人笑着,满眼的慈爱,“我瞧着越发像临川王了,也是团团的一张脸,像米分团一样可爱。”

再提起皇上,枇杷也不似过去一般难过了,毕竟现在大家放在心坎上疼的小木子正是他的孩子,也就是他生命的延续,便笑着听娘讲小木子一桩桩可爱的小事,就连王淳也听住了,跟着枇杷一起问:“木子果然能认得人了?”

“自然认得,你爹一回来叫啊啊地叫,最喜欢让你爹把她抛起来再接住,”杨夫人笑道:“最有趣的是,她最开始学会爬的时候,竟然先是向后爬的,就与你小时候一样!”

“我?”枇杷脸腾地全红了,难道自己也曾经在榻上到处爬过,而且还笨笨地不会向前,只会向后?她马上将头转回去看王淳,就见他正拼命忍着笑帮爹倒酒,便转向娘道:“你一定记错了!”

娘却完全陷入了她的回忆,“我怎么能记错了呢?你小时候就特别的淘气,才几个月的孩子就知道不要在屋子里,最喜欢娘抱着你到处走,走着走着便睡着了,但只要娘把你抱回屋子里,刚一放在榻上就立即醒了哭起来,总要抱到外面再走着才肯睡。”

玉进忠在一旁听着也赶紧插嘴道:“你娘说的没错,你娘那时候整日抱着你在院子里四处走。等到你学会了爬,就更难带了,爬得特别快,放在榻上一眨眼就能爬到榻边,只要一时没看住便掉了下去。不过你摔了倒是不哭,就坐在地上四处看着,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今天爹和娘是怎么了,专说自己丢人的事,枇杷拦了几回见已经阻止不了,于是宣布,“爹,你喝多了!”

“这么点酒怎么就能喝多了呢?”玉进忠笑道:“淳哥儿,来我们再喝一杯,不要回席位上了,就坐在这里。”

娘也笑道:“就这么坐着说话也自在。”

原本是正式摆了席位的,现在王淳已经挪到了爹的案侧,枇杷也滚到了娘的身边,不甘心大家一直说自己的事,便晃着娘的身子用手指着王淳问:“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极淘气的?”

“那时候淳哥儿在京城,我们又没见过,”杨夫人微微一笑,“只是我怀着你的时候,老大人正好收到淳哥儿娘又有了喜的家书,便与我们说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儿女亲家,只是未及交换信物,老大人便调任别处,然后就又过了十几年才又提起此事。”

接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枇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大家闲话,倒底是不胜酒力,身子困倦,一会儿就倚着娘睡着了。

王淳陪着岳父岳母又喝了一坛的酒,听了好多好多枇杷小时候的故事,再偷眼看看矇眬睡眼的枇杷,脸上的笑意更甚。然后他就听到岳父讲起枇杷曾经做了几个荷包要给家人带,结果实在太难看了,没有人肯佩在身上,赶紧再去看枇杷,见她已经睡实了,也不知在做什么美梦,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无怪这么久了枇杷也没有把荷包送来,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枇杷迷迷糊糊间听爹和娘商量把自己抱回屋子,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便是有几分醒了也只做没醒,搂着娘的腰动也不动,只等着爹把自己抱回房。

又突然听王淳的声音,“岳父,还是我来吧。”马上警醒了,原来今天席上还有王淳,知道自己失礼了,便赶紧睁开眼睛,见爹脚步已经虚飘,但还是一挥手将王淳推到一旁,“不行,我送枇杷回去。”说着过来抱自己。

枇杷赶紧坐了起来,“我没睡着,不用你们送,自己回将军府去。”

娘笑了,“还说没睡着,我们刚说了今晚都住在老宅里你都没听到。”

枇杷与王淳都在卢龙,但从来都是分两处起居,因她住在卢龙将军府里,将王淳安置在玉家老宅。但现在爹娘过来了,便可以住到一处了。枇杷这里也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掩饰道:“我早想好了,王淳平时住在西厢,是早就收拾好的了,不必再动。爹娘的正屋,平日亦有人打扫,就是东厢一直空着,我也不愿意去,就陪爹娘在正屋外间。”

大家自然由着她,各自安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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