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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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去找他。”

任桃华没吱声,徐宛雁是这样说,可并不会去这样做,若是可能早就走了,她放弃了国家姓氏地位身份,也只能成为钱传瓘成群妻姜中的一员,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再见到自已的亲人,在异国他乡孤老终生,钱传瑾若是继承了他老爹的位,还会好一些,她也许也能弄个妃子当当,但这还要在她不失宠的前提下,这赌注太大了,可是回报却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我不能,过了今晚,还要努力去忘记他。”

过了今晚,她会成为沈家的媳妇,沈焕的妻子,如果沈焕愿意接受她,她还会成为他儿子的母亲,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再思念着敌国的主将,就算努力忘记不了,也只能把他深埋在心底。

徐温嫁女,婚礼隆重轰动,除了吴国的宗亲高官,交好的邻国也送了重礼来恭贺,那一场盛事的热闹之处,她还是听任子禹后来学说的。

徐宛雁三日回门,小俩口脸上果然是没有看到羞涩喜色,可至少沈焕和徐宛雁面上都是心平气和的,也看不出什么别的状况来。

她生产的日子临近,身子愈加的沉重,天气又炎热,她每日里最多只是在庭院里转转。

这天午后,起了些风,炎热的空气掺入了些凉意,她在槐树下的躺椅上纳凉,这时芷花喜盈盈的跑来告诉她,说是姑爷回来了。

她恩了声,芷花见她不甚热络,心想小姐最近是越发的懒了。

任桃华想,按以往的经验,这回来总得忙上几天,他们才会见面的。

她看那芍药开得艳丽热烈,有些见猎心喜的想摘一些放在屋子里,见芷花知琴都忙着,便自个去采了几枝,刚直起身子,却跌入一个怀抱里,她嗅到熟悉的味道,僵直了身子。

“忙什么呢?”

徐知诰磁性悦耳声音响起来,一如即往的,声线低沉音质清冷,是她多心吧,居然听出了点儿炽热和责备。

她没抬头,只举了举手里的芍药,“采些放在屋里,好看吗?”

徐知诰低头看她,伸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笑道,“好看。”

任桃华羞红脸瞪着他,这人十来天不见,怎么化身登徒子了,可是被这么俊美不群风姿卓绝的登徒子调戏,那种滋味却是微妙难言的,她想到登徒子这个词,心里又油然而生了些许黯然。

她正在神思恍惚间,却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时已被徐知诰整个抱起,往屋里走去。

她挣扎着要下来,这大白天,就这么几步路,多丢人啊,徐知诰却没理她,只是步履从容稳健的把她抱进了正屋。

“都别进来。”

芷花和知琴等丫头都住了脚,等侯在门外。

徐知诰放她下来,却狠狠的亲了她一顿,才松开她,伏在她的肩头,有轻微气喘的问道,“想我没?”

任桃华点头道,“朝思暮想。”

徐知诰收敛了笑容,移开一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话回答得太痛快,怎么没听出多少诚意,还不如以前扭扭捏捏的不说,可他真想她了,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先到了徐府,虽然抽不出空来来探她,但是想任桃华总会有空来勤勉居,可是他一等再等,等到事务都忙了一半,还是没见到任桃华的影儿,这才忙里抽闲上赶子跑来了。

徐知诰低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笑骂道,”小没良心的,枉我这么惦记你们娘俩。“

任桃华想啊,你大概还惦记着别人吧。

徐知诰没待多久就走了,说是晚上不定什么时侯回来,让任桃华先睡不要等他。

晚上任桃华自是早早睡了,她睡得足,第二天徐知诰起来的时侯,她也同时醒了。

她昨天喝了许多茶水,起夜比往日要频繁得多,徐知诰觉轻睡眠浅,躺在外侧那是睡不踏实的,搞不好都得彻夜难眠。

任桃华躺在枕上,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瞅到徐知诰那张微微带着倦意的面容,那眼下的淤青挺清晰的,她都不太敢多瞄,一边有点心疼,一面在心里又骂了句活该。

唉,她觉着自个都精分了。

她和徐知诰之间,虽然相识很早,但并非娇鸾雏凤般的少年情侣,开头就只是她生了蒹葭之思,后来她是心满意足了,但是她一直不太知道徐知诰的想法。

徐知诰对她,一开始是完全没有苟且的心思的,只把当作世交家的小妹妹,后来误娶了她,似乎也挺喜爱她,但对她也没有太浓烈的情爱,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称得上恩爱,却不是蜜里调油如胶似漆,除了细心体贴,就只是情意蕴藉,可她在这方面鲁钝一些,并不是很能透彻体会加以回应,徐知诰始终都有点对牛弹琴,时间久了,她也心虚,长久得不到共鸣,他会不会移情

☆、第71章 生包子

在七月初的一个下午,任桃华觉得阵痛的时侯,芷花她们分兵几路,一面赶紧去找稳婆,一面差人去通知白氏和还在外面的徐知诰。

在帐幔遮蔽中,几个稳婆都出了一身的汗,这夫人虽即不算□□也非大龄,那胎不算小骨盆却不大,胎位虽不是那种大凶的横位,可也不怎么正道,她们都是经验老道的接生婆,知道这种状况是有些不妙的,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结果。

任桃华只觉得身体里好象有东西在下坠,似海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那种疼痛无法形容,似乎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开,可是怎么撕也是撕不开,折磨似乎是永无休止的,原来这就是分娩之痛。

她听得稳婆在耳边七嘴八舌的灌输着她该如何,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跟着那股浪潮一起冲击着堤岸。

两个时辰后,任桃华的浑身都似水洗了似的,她知道生孩子遭罪,可到她这里竟艰难到了极点,她已到了强弩之末,几个稳婆对望几番,都有些慌了手脚,产妇使不出劲了,这样下去,毫无生路的。

其中一个叫查婆的接生婆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到了在外面廊上椅子上坐着白氏跟前,低声道,“夫人,是保大还是保小?”

白氏一惊,竟到了这种境地?这事她可做不了主,她站起身来,向一直在廊上直挺挺站着的年轻男人颤声道,“二郎,你拿个主意。”

查婆闻言也向那年轻男子望去,她来时还没有见过这位,廊上这位高个的男人站姿笔挺,形容清俊气度不凡,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绝非是等闲之辈,只是脸色煞白,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那盯着她的眸光黝黑暗沉,看不见一丝儿的光彩。

依着那白氏的态度,她也猜度出了他的身份,是那产妇的夫婿,吴地的实权人物,徐家二公子徐知诰。

查婆不敢怠慢,行了一礼道,”请大人示下。“

徐知诰半晌没有吱声,查婆其实也能猜得出来,这种富贵极盛的人家,定是以子嗣为重的,只是又不想落了个寡情薄意的恶名,才会先惺惺作态以示不忍,她心中突然很替任桃华难过,那么娇滴滴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娘子,竟丧送在了这生孩子的关卡上。

“尽量都保下来,不行的话,就保大人吧。”

查婆愣了一会儿,才应了声是,这轻描淡写的,仿佛并不是太难的决择,她加紧了脚往产房回转,跟其它两个稳婆交待了徐知诰的话,那两个稳婆点点头,这种迫在眉捷的状况,已是不能拖了。

她们会动手把肚里的孩子绞断取出,虽然挺残忍,可是这样做,起码还能保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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