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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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家里,是不同的,寂静,尤其是晚上,都有些害怕,好在孙惠每天都是从早到晚忙的连歇的工夫都没有,所以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就累得进入了梦乡。

有天夜里,大概很晚很晚,反正孙惠是已经睡了一阵,突然犬吠声响起,那呜呜的充满了敌意的狗叫,一下子就将孙惠惊醒,伸手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菜刀,披了衣服下了床。

这刀是孙母临走的时候叮嘱着藏的,虽说家里养了只狗,不过孙母还是不放心,一定要孙惠夜里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放菜刀,以免万一。

孙惠手紧紧的握着菜刀,呼吸有些不稳,缓缓的走出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走动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大的动作,就怕不小心传出了声响。就近着门缝,探视着院子,眼睛一眨不眨,即使酸涩,也逼迫着自己不能放过一瞬间。

墙上有个黑影,看着底下的半大狗儿,嘴里骂骂咧咧,不过他也没在意,他是打听好了的,今天下手,被知道了也没什么,就一个丫头在家,谅她也没胆子出来。而且那疯婆子现在可不在村子,被知道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孙家现在可是有不少值钱的牲畜,都牵了走,今年可就不用找下家了。

这黑影,是村子里的青皮,当年孙母孤儿寡母的,没少欺负孙母,为这子女,孙母多半是忍了,她是怕自己下地的时候,青皮过来报复,但是孙母嫁了周家,那可就没这脾性了,硬是拿了铁锹去青皮家,将瓦罐、水缸砸的稀里哗啦,门也拆了。青皮发火,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不过他是料错了孙母,以为这就能降服了她。孙母见他要动手,那是二话不说,抡起铁锹就砸了过去,要不是青皮退后一步,恐怕不是死就是重伤,那是下的狠手!

青皮咽了咽口水,吓住了,孙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神也狠着,透着凶意。青皮这人,欺软怕硬,欺负欺负老实人还行,真遇到这种横的,那也是要躲的。嘴里骂了几句,就转身走了,孙母可不是放过了他,将窗户都捅了,立在青皮家门口,直到夜里才走。而青皮夜里都没敢回去,在别家住了一宿,回去的时候看了家都被砸了通,狠狠咒骂了几句,也不敢找孙母。

这么多年,青皮可谓是连孙母面都没敢见,就算知道孙家姐弟俩住着,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少,因着孙母的威慑力,所以根本就没敢动手。而其他的地痞,也没胆子,他们都有些怵。

而现在,孙母不在村子了,青皮心里就痒痒了,毕竟孙家的东西都发卖了,可是有好几贯钱!到哪儿能遇到这么好的买卖?这时候也顾不得了,青皮是想了想,还是做了吧,反正只要不被抓个现行,孙母也拿他没办法。抱着这样的想法,今天就过来了。

从院墙跳下,这用土夯实的院墙,高不到哪儿去,青皮这点高度跟玩儿似的。他也没把狗当回事,这狗儿今年才抱的,厉害不到哪儿去,如果敢过来,直接踢死!青皮想的是不错,不过他真的小瞧了狗儿,这狗儿被养的硕大,恐怕父母的基因不错,块头不小,而且凶狠,在青皮跳下来的一瞬,嗖的就冲上去,一口就咬在了青皮手上,用力的闭合。

青皮手上吃痛,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快松开,手指要断了!呜呜。”眼泪都掉了下来,狗儿正好是咬在了手指,十指连心,那可真是钻心的疼,成年的汉子也受不了。

孙惠看狗儿窜出去,紧接着就一个男子凄厉的呼痛,怕狗儿被伤着,而且收拾了狗儿,自己可也逃不了。本来青皮可能只是抢了东西就走,现在受了伤,再做出什么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准备出去,手里的刀做武器就不太合适,太短,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不如长兵器来的好。

丢了菜刀,拿起靠在门口的一个竹竿,这竹竿前面被削尖,刺到身上绝对是利器,不低于铁器的杀伤力。而且还胜在了轻巧,铁锹之类的,孙惠这力气可就不能挥舞几下就累着了。

出了屋子,冲到了青皮面前,也不二话,借着微弱的月光,直接就刺在了青皮的大腿,孙惠想着,刺在这地方,伤了他的腿,他就丧失了一半的战斗力,再想发威,可就没有那么厉害了,而且实在斗不过,她跑,青皮也追不上。

孙惠可谓是狠,当年的流亡,磨光了她现代的所有的教育,在生存的面前,什么事也做的出来。所以,这一下,一点也没放手,全身的力气干上,直直的进去了半公分,一划,十几公分的口子,血液喷洒,青皮直接就半跪,死命的抽出手,摁着伤口,眼里满是恨意,掏出怀里的一把柴刀,就要先结果了狗儿。

不过狗儿这时退后,守在了孙惠的身边,所以青皮一下没有砍到,反而被孙惠第二下刺在了手上。青皮满头的大汗,脸色惨白,嘴唇都是咬破了的,早就没了往日的凶狠,也不敢继续待,一瘸一拐的,撬开了门,走了出去。

孙惠没敢追出去,站在那儿,手里握着竹竿戒备着,就怕杀个回马枪。等了下,拍了拍狗儿,让它去探查。

确定了青皮真的走了,关上门,在堂屋里一宿都没敢闭眼,就怕有人上门。

等到第二天,第一缕光洒开,渐渐的有人走动,孙惠才算是松了口气。有胆子走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一滩黑色的血,这时候已经干涸,不过那股铁锈味还是十分的浓烈。一股恶心,孙惠头发晕。

等自己恢复了下,忍着心里的不适,孙惠四处的查探了下,家里的牲畜一只没少,看来昨天青皮没有得手,这样的结果让孙惠有些安心,这些牲畜可是家里的支柱。只有一段院墙,有些坍塌,而门,也有损坏,这些都是小事,稍稍修补一下就行。但是有件事,很急,就是那个青皮有没有事!

☆、第49章

一个很悲哀的事实,就因为孙家是外地人,所以哪怕青皮所作所为严重的违反律法,也没一个人会帮着孙惠,不管哪儿,都是欺负着外地的。别瞧着往日里对青皮的痛恨,现在如果被人知道了消息,孙惠这儿被人拆了都是有的,医药费要赔,还得掏出些钱来赔偿。这正是孙惠十分担心的一点,可没几个人能为她说话,能站出来的更是少。

不管孙惠多么的焦虑,太阳渐渐的升起,四周都洒亮,听着罗罗、牛的叫声,孙惠动了起来,这些担心的先丢开,还是喂了牲畜食物再说。还有狗儿,昨天幸亏了它,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得好好的给它吃的,犒劳一番才是道理。

火塘里添了把柴火,锅里粥的香味飘逸,一夜没睡,闻了这味道,孙惠觉得饿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就盛了碗喝。不过还是忍住了,留着锅里焖了会儿,那样的粥才是最好。就在这时,吵闹的声音由远而近,夹杂着哭声咒骂。孙惠动作僵住,知道大事不好,果然,下一刻大门就被轰的大响,门外人嘴里骂道:“小娼妇给我死出来,有娘生没爹教的下贱种子,哪个地里养的,下这么狠的手,娼女都比你善良!”

污言秽语,花白头发神情激动的婆子手里锄头不停的砸门:“小娼妇死出来,让我扒了衣服扔进窑子里,你个下贱东西!我的儿啊······怎么那么惨啊!你这娼妇····呜呜,死出来····”抹着眼泪,婆子眼里满是恨意,手里锄头奋力的砸,一下一下,卖出了死力,大门轰通作响。

青皮回去后的惨样,让婆子看了几欲昏倒,右手被咬的皮开肉绽,小手指都见了骨头,血液是往外直流,半个身子都红了!更严重的伤口就是大腿,一个深深的口子,足有巴掌大,血流的都止不住,多少布匹缠绕都有血液溢出,火速的请了郎中,抓了药,外敷内服,也没个保证,只说让等着,熬的过来还能活,熬不过来就得准备后事了!

这还了得,平常时候儿子再坏,骂骂也就是了,现在被人打成这样,还是个外地人,婆子哪里能忍,说着就要拼命!三姑六姨的,族里人纠结了不少,这些人往常最是厌恶青皮,不少还被这青皮欺负过。可这时候不同,青皮被外地人欺负,活命都是困难,也不管青皮所做下的事情得了这下场活该,气愤非常的结势而来。势必要个说法,孙惠不脱层皮都难。

吵吵嚷嚷的,一路上得了消息的人不少,有的是嘴里嘀咕欺负人小孩子不是道理,更多的是瞪了一眼,说是这丫头心狠着,被打了也活该。大多数都站在村里人这边,孙家外地人,再有理也没几个人站在她们家。

吴家叔母得了信儿,心里咯噔,面色都变了,这下子完了,得赶紧过去看着点,东西砸坏还没什么,重要的是得护着惠子,可不能让她受伤!丢了手里的活计,一下解了身上围子,大步的就要追上去。

忽的停下,吴母想着单凭着她一人,也难以护着孙惠周全,急忙的喊道:“彩蝶、彩蝶!快出来,娘有事要你办!”“来了来了!”吴彩蝶听娘叫的急,把侄子给嫂子抱,小跑着出来,看着院子里踱步的娘:“什么事啊,这么急?”心里奇怪着,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娘这么的急躁。

“来不及细说,你快去请了里正往孙惠那儿去,要出大事了!”孙母上前一把拉了女儿,推搡着她往里正家去,她想着把里正叫来,总是威慑力,实在不行,里正一个男的,总比在家这个女流力气大些。

“娘什么事啊?惠子那儿出什么情况了,你快告诉我!”吴彩蝶心里急躁,不知道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母亲这么样子,就猜到事情不小,她担心不已。

吴母摇头,催促:“好了,快别问了,赶紧跑着去,晚了可就糟了!我现在就先赶去,能拦多久就尽量的拖延,不出事就好。”念叨了几句,吴母推了女儿一把,自己迈着步子急速的往孙惠家走,心里不无埋怨,这都什么事儿,欺负人孤儿寡母的,自己没本事养家,偷偷摸摸的本事倒不小,早先不知道教训,现在又闹腾什么!

吴彩蝶一点没敢耽搁,跑着就去了里正家,一口粗气也没喘,拉了里正就往孙惠家走:“伯伯快点,孙惠家出事儿了,我娘叫了我来喊您,快去瞧瞧!”里正本来吃着早饭,被吴彩蝶直接从桌上拉走,看她这么急,知道事情不小,边走着问道:“快说说,是什么事儿?”得了解情况,到时候才好办事。

“我····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娘没···没和我说,急着就···就打发了我来。”吴彩蝶喘息着,一路上累了个半死,现在说话都费劲。

里正眉头皱着,见吴彩蝶确实不知道情况,只得道:“好吧,咱们过去了看看。”

吴母赶到孙家的时候,看见围了很多人,为首的几人正奋力的撞门,走近了瞧,发现没一个人进去,不由的舒了口气。她就怕还没等到场,孙惠就受了伤,现在还好,里面孙惠至少还是安全的,只要里正能够来的及时,还有机会。

婆子锄头把门砸了坑坑洼洼的,墙上的夯土也砸下不少,不过因为昨天夜里孙惠担心第二天有人报复,在大门处用各种木头拦着,又挖了不少的土堆积,累了不少时辰,现在益处也显而易见,很难从外面进来。

“别费力气了,直接从外面把屋子点了,看那娼妇还待不待在里面了。”婆子的弟媳、青皮的叔母,手里钉耙挥舞久了,累了,咬牙切齿的提议道。

“曹家的,今天你敢点了这屋,看我不翻了你家!”本来看热闹的李家娘子听了这话,脸色直接就变了,恨不得直接就去和提议的厮打!李家就在孙家不远处,而且正当着风口,如果孙家被点着了,用不了多久,李家也是逃不掉的,都是茅草屋,沾着火星烧起来快着呢!由不得李家不急,情况就是,只要孙家点了,李家绝对会烧个一干二净。

婆子心里急,不过这脑袋还有些清醒,知道不能真的烧屋子,不然一些还帮着助威撑势的人恐怕都会反水,那么本来在村里里就不待见的儿子,要想讨个公道就不可能了。所以她不得不道:“再花点力气,就要砸开了,到时候捉了那娼妇,还能跑得掉?”本来放火烧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那娼妇手黑着呢,不得不小心点。

嘴里嘀咕了两句,有些不情愿,青皮叔母也不是个善茬,在村里是有名的泼妇,她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直接道:“孩子伯娘,我们可得说好了,我也是卖了力气的,进去后东西可得分些给我。”声音不算小,她也不怕被人说,反正就是不要脸。

青皮母亲点头,道:“没事,进去之后你挑吧。”

一些不单纯的,这时候往前走了几步,很显然想浑水摸鱼,趁着不注意,顺些好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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