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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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回到医馆。宋寡妇见他鞋子又湿了,喊他去唤。谢崇华摇摇头,问了弟弟住在何处,径直往那走去。

屋里没有动静,里面的人已睡熟了。谢崇华走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却面色不安详的弟弟,心中滋味百转纷杂。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一旁,一会便见他睁眼。谢崇意见了他,瞬间欢喜,欢喜的神色却又转瞬沉落,生了怯意,“二哥……”

谢崇华应了一声,拍拍弟弟的肩膀,语气平静沉稳,“二哥听林先生说了缘故。二哥不怪你,也绝不会逼你回那种污秽地方。走,跟二哥回家。”

谢崇意蓦地愣神,看着自己的兄长,眼里顿时生涩。

不知何时,二哥已能为他们守住这风雨飘摇的家。

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再逃避,再忍心让兄长操心。

少年点头,强忍泪水,“嗯。”25

☆、第26章 大年三十

第二十六章大年三十

腊月二十八,齐妙买的年货都已经送到家里,里外也打扫干净了,可桃符还没买。她和沈秀心中忐忑,没心思去。

沈秀打起精神去镇上问人,还是没有儿子回来的消息。失落回村时,见有人卖鱼,想到儿媳这几日食欲不佳,鸡蛋也该吃腻了。摸了摸口袋,拽着钱袋过去问了价钱,买了十几条手指宽长的鱼,打算回去煎煮。

回到家中,齐妙已经烧好了饭。如今她除了生火,还会烧饭了,只是做菜依旧难吃。见婆婆买了鱼回来,便立刻去拿了盆到井边看她清洗。想帮忙又不敢碰,怕腥。

沈秀埋头清理鱼肚秽物,说道,“进屋去灶台那吧,有火,暖点。”

用过饭,齐妙便去喂养。沈秀抢着去,她忙拦下。只觉丈夫不在家后,婆婆待她便和善了许多。也不知是何故,许是因为家中只有两人,有点互相依靠的意味?然而要是有第三人在,她的地位又会被婆婆摆在第三位。

她拿了晾干的草去了羊圈。羊圈还是丈夫离开前一晚做的,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也没有垮,外头挖了排水沟,里面铺着厚实的草,羊住在里头好像也挺暖和的模样。可齐妙却发现它又在吃窝里的草,扁嘴道,“咩咩,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却吃个不停。你再吃自己的窝,晚上会冷的,不许吃,吃这些,快过来。”

羊羔好似听懂了,起身走到前头。齐妙摸摸它的脑袋,“真乖。”

“咩~”小羊欢腾地叫了一声,这才低头吃草。

齐妙回头说道,“娘,咩咩好像在笑。”

沈秀正在屋里缝补衣服,闻声禁不住说道,“羊怎么会笑,别说胡话,喂完就赶紧进来。”还有,给只羊取什么名,果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姑娘家。不过天真些也好,比那些心眼多的好多了。

“嗯。”见窝里的草被它吃出个缺口,齐妙便又去抱了一把草准备铺上。才行几步,只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露了脸。她稍愣片刻,手中干草哗啦全散落在地,人已飞快往前奔去,扑在那人身上,紧紧抱住,“二郎。”

谢崇华差点没站稳,妻子穿得又多又厚,像个雪球扑进怀里,却撞得他高兴安慰。轻抚着她的头,说道,“我回来了。”

“瘦了。”齐妙睁大了眼抬头,又摸了摸他的腰,明眸睁得更大,“瘦了好多。”她收手捂在他冰凉面颊上,“我给你养肥的肉不见了。”

成亲以后她总嫌他吃得太少,顿顿都要夹许多菜给他,可没想到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竟然就没了。

谢崇华握了她的手,笑笑,“娘和三弟都在呢。”

齐妙这才瞧见小叔跟在一旁,羞赧笑了笑,“我去给你们做饭。”

沈秀心下也是松了一气,拉着他俩就进屋,“进去等着,娘去给你们敲两个蛋。”

谢崇意一路忐忑,不知要如何跟母亲交代。如今见母亲欢喜模样,更是心中有愧。视线投以兄长,谢崇华微微摇头,面色平静,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忍下来,随母亲进了屋。

晚饭吃得不算丰盛,早上有霜,菜冻得半熟,炒了也不好吃,下午就没摘,沈秀和齐妙便将鱼都吃完了。现在只炒了个蛋,看得齐妙心里不舒服,“要是知道你们回来,我和娘就不把鱼吃了。”

谢崇华笑问,“鱼好吃吗?”

齐妙转了转眼,“不好吃,难吃。”

“嗯,那就没念想了。”

“嗯。”

沈秀和幺儿对视一眼,果真是新婚燕尔,都不顾及旁人仍在。吃过饭沈秀让他们休息去,连齐妙要帮忙也赶她走,低语说道,“快回屋去捂热被子睡觉。”

这个时候说睡觉,齐妙可听出来了,这是赶她快去给她造大胖孙子呢。她脸微红,洗了手才进去。进屋见他背身在铺被子,背影看来更是消瘦三分。

谢崇华闻声,还未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抱住,贴脸靠来,“妙妙。”

“你不是去接三弟吗,怎么迟了这么多天,还瘦了这么多。”

脑袋在他背上磨了磨,磨得他背痒。捉了她的手拉到前面,捧了她的脸瞧,以额相顶,说道,“一定是太挂念你了。”

齐妙没好气道,“你怎么也油嘴滑舌了,不许说假话。”

谢崇华仍笑看她,又见她瞪眼,才道,“三弟半年前就没去书院了……”他将事情挑重点的说,因要提及邵大夫,只能将自己得病的事简略一提,“……便是这样耽误了几天的。”

齐妙咬牙道,“那个温洞主真不是东西,身在书香之地,却沾了一身铜臭味,道貌岸然伪君子,我呸!”

谢崇华轻捂了她的嘴,“犯不着为这种人说脏话。”

“我气。”齐妙哼声,“迟早要将这笔账算回给他,二郎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报仇的想法倒跟他一样了,其实反之来想,不就是如今还奈何不了那温洞主么。又觉悲凉又觉感慨,不过至少没有垮下,便仍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需要十年。

齐妙又恨恨地骂了他一通,心气这才顺了,又眨着明眸大眼问道,“你不会觉得娶了个悍妻吧?”

“挺好的。”谢崇华和她分开近时日,真有种小别胜新欢的感觉。弯身将她抱起就往床上走,压身相抵时说道,“明日去镇上买桃符,再去拜见岳父,也提提邵师叔的事。”

齐妙已经有些情迷意乱,应了一声环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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