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那晚慕寒止的样子激动而焦急,好像在等一个人,慕月婵带着弟弟在房间中捉迷藏,当她躲进衣柜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然后是进门的脚步声,进来的并不止一个人。
慕月婵本来想从衣柜中出来,可她听到了慕寒止的质问和另一个女人恶毒的咒骂声,慕月婵胆怯地躲在衣柜中不敢出声,很快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从衣柜的缝隙中看见卧室里除了慕寒止母子还多了四个人。
她从缝隙中看见慕寒止脸上的幸福和期盼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悲伤的眼泪和无助的失望,慕寒止在和一个男人争执,然后被一个女人推开,可她依旧大声质问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骗他。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埋着头一句话没说,大声的争吵吓到慕晓轩,他害怕的哭泣,在慕寒止想要去抱他的时候,衣柜中的慕月婵看见那女人拿起花瓶打在慕寒止的后脑,慕寒止跌倒在地上鲜血从她头上流淌出来,她在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眼睛瞪大已经没有光泽偏着头正好看着衣柜这边。
慕月婵和一动不动的慕寒止对视,她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本能的害怕让她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
然后她看见另一个男人拖着躺在血泊中的慕寒止离开,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弟弟慕晓轩被一个男人紧紧抓住,手捂着他嘴上不让他发出声音。
房间中开始有刺鼻的气味蔓延,慕月婵看见刚才和慕寒止争吵的男人重新回到房间在擦拭着血迹,应该是有些溅落到衣柜上,那男人就蹲在衣柜的面前清理,慕月婵隔着缝隙近在咫尺地看着那男人,他的表情冷漠的让人害怕,而这个男人的脸犹如梦魇般刻在慕月婵的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然后她听见这个男人对其他人说。
“你们两个先走,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听到这里我们对那晚发生的事完全清楚,那个清理血迹的男人应该就是萧博文,这一段经过和我们之前推断的没有什么出入,慕月婵目睹了所有的过程,她也是在那一刻把房间中出现的四人,他们的样子都深深刻在心中,想必复仇的种子也是在那一刻种下的。
慕月婵声音很黯然,悲痛地说到这里,又注视着镜框中的慕寒止,悲痛欲绝地抚摸着照片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看的出她对慕寒止的感情很深,而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亲情本来就是弥足珍贵的奢望,得到后会尤为珍惜和看重,但得而复失的伤痛足以让慕月婵绝望。
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当时的心情我或许比谁都能理解,那个时候的慕月婵是无助和可怜的,她的目光回到我们身上,用冷冷的声音继续对我们说。
萧博文先和年维民把慕寒止处理过的尸体抬到楼顶,然后两人回房叫苏蕊和向忠义还有年维民先走,出门的时候,萧博文叫住年维民先留下来帮他处理一些事,等到苏蕊和向忠义离开后,萧博文回到房间中,把苏蕊击杀慕寒止的花瓶交给年维民,并且叮嘱不要沾染上指纹同时务必要保存好花瓶上的血手印。
听到这里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我果然是没猜错,那留着苏蕊血手印花瓶的人正是萧博文,他是想以此来制约和控制苏蕊。
年维民带着花瓶离开后,萧博文把已经不敢哭泣的慕晓轩带走并关上门,等到没有了动静慕月婵才从衣柜中偷偷爬出来,她看见房间中的血迹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慕寒止和弟弟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打开门出去想找到她们。
慕月婵本想大声喊她们的名字,可又怕那四个人听见,一个小孩忍住没哭无助地在楼里到处找寻慕寒止和弟弟,很快她听见楼里响起纷纷扰扰的嘈杂声,很多人在楼下大声喧哗,她跟着人群走到楼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蜕变
慕月婵在楼下看见很多人都往楼顶看,她听见上面传来慕晓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正当她打算回到楼顶找弟弟时候,看见慕晓轩从楼上摔在地上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然后紧接着是慕寒止也跳下来,她们母子面目全非地躺在血泊之中。
慕月婵恐慌地想要去把慕寒止和弟弟拉起来,可是正当她想走过去时,她看见了萧博文,他竟然还在而且和一群警察站在一起,慕月婵虽然小不过她看出萧博文和警察之间是相互认识的,而且萧博文还蹲在慕寒止母子旁边对着警察说着什么。
慕月婵不敢过去只能偷偷躲在旁边看着,当慕寒止母子被从血泊中抬到车上时,慕月婵也偷偷跟着躲了进去,车把慕寒止母子送到解剖室,而慕月婵也一直就躲在里面。
直到萧博文再一次出现,当时慕月婵对死亡还没什么概念,她只是见慕寒止和弟弟不再动弹,想要把慕寒止从解剖台上拉起来,可任凭她如何摇晃慕寒止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想起自己每次唱好鸳鸯冢时慕寒止都会很高兴,她为了让慕寒止能再醒过来,就在慕寒止面前唱鸳鸯冢,和慕寒止的接触时她身上沾满了鲜血。
而萧博文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慕月婵没想到会在这里又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不敢说话可萧博文却顿时惊慌失措地跌倒在地上,恐慌的向后退,样子充满了恐惧的害怕。
萧博文为了推卸一切,在解剖室里说出了所有的一切,慕月婵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慕寒止和弟弟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当萧博文仓皇地从解剖室逃出去,慕月婵的无助彻底变成怨恨的绝望,她尾随萧博文跟到他的家,即便是饥寒交迫也没有动摇她复仇的信念。
终于她看到萧博文再次出来,过马路的时候在萧博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身后把他推出了马路,看着萧博文被车撞倒然后车轮从他身体上碾压过去,血泊中的萧博文和慕寒止还有弟弟一样一动不动,大大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死灰。
那一刻慕月婵笑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韩煜和云杜若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当时的慕月婵还那么小,仇恨已经完全占据了她本应该很纯洁的心灵,对于她把萧博文推出马路我甚至都有些没有想去问责她的意思,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萧博文,是他自己把一个孩子变成了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怪物。
“萧博文死后你去了什么地方?”云杜若深吸一口气问。
慕月婵的嘴角有胜利和惬意的微笑,我想她应该还在回味她杀掉萧博文时候的舒畅,可当云杜若的话问出口的时候,那张笑容瞬间又黯然下去,更深的怨恨充斥在她的脸上,我相信她后面我们并不了解的遭遇更让她刻骨铭心。
萧博文剥夺了对慕月婵来说弥足珍贵的亲情,也摧毁了她近乎于梦寐以求的家,作为报复慕月婵杀掉了萧博文,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失去慕寒止的呵护和疼爱后,她除了回到孤儿院再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慕月婵没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苏凤梅她也只字未提,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慕月婵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变得孤言少语也不太愿意和人接触。
孤儿院总是会有人来收养小孩,但大多只会挑选眉清目秀健康活泼的孩子,像慕月婵这样孤僻不喜欢说话的少有人问津,而且慕月婵也害怕再次承受得而复失的伤害一点也不愿意被人收养。
在慕寒止遇害一年后,孤儿院来了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妇,对孩子尤为喜欢,但最后竟然选择收养了慕月婵,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对夫妇会看上自己。
办理完收养手续后,养父母带着她去了泰国,有那么一刻慕月婵又有了对幸福的憧憬,可结果再一次让慕月婵绝望,她被转手卖给了一个长相丑陋的泰国人。
新的养父并不是需要一个孩子,他需要的是一个玩具。
一个给他养的小鬼安排的玩具!
养父是泰国的降头法师,而泰国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但是童鬼祭练十分不容易、取材更是困难。
养父通常不愿花大笔钱去购买夭折婴孩的尸体,多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去墓地挖掘刚下葬的孩童尸体,等得到后就得马上祭练。
养父会拿着燃烧剧烈的蜡烛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养父立刻拿开蜡烛,手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并放在法坛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祭练。
当祭练连续九十八天后,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降头人油分别倒小棺木中,并不断练催巫咒,到第三天小棺木会冒出白烟,小鬼的炼化就算完成。
但小鬼多是夭折的小孩,除了用法术控制外,还必须给小鬼找玩伴,年纪太小的不行,太大的会因为恐惧而害怕,所以慕月婵的年纪最合适。
慕月婵一直被养父关在地下室中,脚上的脚铐让她永远离不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到夜晚房间中就会出现好多小孩围着她,开始的时候慕月婵还会害怕,可时间长了渐渐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这些小鬼的玩伴,还是这些小鬼是她的玩伴。
慕月婵的童年就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渡过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第一次初潮来临,这对养小鬼的降头师来说是大忌,养的小鬼对处女的月经尤为忌惮。
慕月婵对于养父的作用也终结于这一天,她在地下室中看见过森森白骨,年纪和她差不多大,慕月婵那时已经明白这或许就是上一个关在这里孩子的下场,相信这里很快会再多一副白骨。
养父要的就是像慕月婵这样好处理的小孩,可他却不知道,慕月婵并不是一般的孩子,她的沉默是因为她的仇恨,从她杀掉萧博文开始杀人对她来说就变成一件并不复杂的事,何况十多年被关在地下室和阴森恐怖的小鬼混迹在一起,她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孩子。
当慕月婵把养父的头活生生割下来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头颅就扔在地下室的白骨堆中,没有半点胆怯和犹豫,她从养父的尸体上找到了钥匙,十年来第一次离开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终于又看见了阳光。
养父制作小鬼的过程都是在地下室,所以慕月婵耳闻目染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接管了养父的一切,包括那些被豢养的小鬼,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她的心智和她的年纪相差太多,仇恨和冷漠充斥着她的心灵。
在慕月婵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最年轻的黑衣女降头师,每一次站在镜子面前她看见的都是慕寒止,她发现自己真的和慕寒止长的一模一样,或许就是因为这张脸,当年发生的一切都让慕月婵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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