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2 / 2)
“人都是会变的”楚承眼中迸射着寒光:“从前我觉着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行了,是不是我的无所谓,可当我一个人在阴郁的皇陵时,有人来告诉我,可能会将他送给我时,我突然觉着皇陵那种地方都是阳光灿烂的,山间的花草也一样让人倾心,但是我的期待最后终究是落空了,阳光灿烂的皇陵又变成了阴郁的地牢,从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若是能出了皇陵,一定要得到他,即便是不择手段”
楚承的眼中虽然疯狂,可语气却很平静,在这深夏时分让楚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皱眉说道:“你这样,只会让你和他越走越远”
“我们已经是对立的,原地不动才会离他越来越远,只有站在他对面,才会是最近的距离”
说完,楚承便转身走了,楚越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顾攸宁一路阴着脸找到了顾俊宣。
顾俊宣瞧着他的脸色不好,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跟王爷吵架了”
“没有啊”顾攸宁摇头:“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那你这是这么气哄哄的干什么”
“因为在半路上遇见了贱人!!!”
顾攸宁咬牙切齿,心里大骂楚承和楚霄祖宗十八代,末了才想起来他们和楚豫一个祖宗,顿时愤然不平撇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起今天为什么而来,于是跟顾俊宣把明王要把女儿嫁给他的事情说了。
顾俊宣满脸疲惫的说道:“算了吧,如今这么多事情,王爷还中毒了,我哪有心思想那些,只是明王的面子不好回绝”
顾攸宁瞧着他心里有些不落忍,于是说道:“你心里压力太重了,这种事情两厢情愿的,你见一见也不差什么,行就行,不行咱也不高攀”
话说到这份儿,顾俊宣是知道轻重的,也只得点头。
而此时,穆云汉已经进宫,正在成宣阁里给楚豫把脉。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相公娘子
“看着王爷气色好多了。”穆云汉试了试脉以后将药箱收了起来,继续说道:“只是这药还要继续喝着,王爷身体余毒未清,如今虽然是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若是不继续喝药的话,恐阴毒入侵心脉。”
楚豫点点头:“劳烦先生了。”
“王爷太客气了。”穆云汉勾了勾嘴角:“我与攸宁多年挚友,如今只愿王爷能早日康复才好。”
“先生大才,乃济世神医,如今攸宁不在。”楚豫淡然的问道:“可否先生能与本王说句实话,本王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这个,王爷当真为难在下了。”穆云汉笑着摇头。
“……”楚豫愣了愣,半响叹息一声:“连穆云汉都称为难的事情了,恐怕是此生无望了。”
“王爷此言差矣。”穆云汉说道:“在下说为难,不是在说在下解不了鬼蝶的阴毒,而是说在下本人并没有真的见过白玉蝶,所以为难不知道这白玉蝶是否存在与世上,所以说为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穆云汉虽然年少成名也算见多识广,可穆云汉就是终其一生也就只能活了区区数十载,天下何其辽阔,山川河流,谁又敢说真的每一寸土地都踏足过呢。”
楚豫苦笑,但仍然说着:“先生所言极是。”
语气客气谦逊,玟王平时面容冷峻,浑身煞气,对待朋友亲友也是这样疏远有礼的模样,普天下只有一个顾攸宁,能让杀神玟王真心展颜。
这样的一对神仙眷侣,如若不是生在皇家,哪怕是个刀剑无眼的江湖里,恐怕都要自在许多。
穆云汉叹气,说道:“其实……穆云汉和王爷一样,都对白玉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因要在雪山上找温泉,找蝴蝶,任凭谁听了都觉着是不可能的,可是攸宁从不这样想,在这一点信念上,王爷与在下都比不上他。”
“攸宁虽然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很有数,他心里也没底,之所以会如此坚定,只是因为要给本王一点希望而已。”楚豫说的时候想着顾攸宁的样子,嘴角弯起一丝笑容。
“王爷既然明白,何不成全了他这份苦心呢?”穆云汉笑着说道:“山河锦绣,王爷虽然现在看不见,可是却能感受到,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也算带着攸宁去玩玩,何乐不为呢?”
楚豫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带着顾攸宁出去玩儿,只是…他如今失明了,兵权又被夺,长安险峻,眼看着又要落入楚霄之手,这时候他怎么放心走得开呢。
穆云汉看出他的顾虑,不禁说道:“其实在在下看来,王爷和攸宁的福气大的很,而且有些事情,并不是在长安才可以做,长安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有圣上稳坐金銮殿,可话又说回来,百年以后谁又知道圣上是谁,圣上坐那儿呢?”
楚豫愣了愣,半响了然,点头致意:“本王谢过先生开解。”
“王爷抬举了,王爷天纵英明,岂是我等文人能比拟的。”穆云汉客气的推拒着,正要说些别的,顾攸宁吧嗒吧嗒的从外面跑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唯恐别人听不见他声音。
一进屋看都没看穆云汉一眼,直接扑到楚豫背上,说道:“顾俊宣答应见一见了,可是我看着他清心寡欲的模样,这件难成啊。”
“下来,好好坐着。”楚豫拍拍他,嘴上喝道:“又没人追你,你跑什么,毛毛躁躁的,摔倒怎么办?”
虽然张口就教训他,可是谁都能听出来这语气里是宠爱的没法的模样。
顾攸宁不情不愿的从他宽厚的背上下来,娇嗔的说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跑两步就摔倒。”
楚豫被他逗笑了,伸手摸到人腰间掐了一把:“就知道顶嘴!!”
顾攸宁撇嘴不理他,转头看向穆云汉,问道:“怎么样,这几天药都是按时喝的,没什么大碍吧?”
“只要一直喝下去就能护着心脉,基本上没什么事。”穆云汉回答道。
顾攸宁放心了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是过些日子我们要上路去找白玉蝶,到了路上熬药终究不方便,可怎么办啊?”
“这个也不难。”穆云汉喝了口茶,说道:“待我回去做一些药丸就好了,带着上路也方便。”
“那最好了。”顾攸宁毫不客气的说道:“多做点。”
穆云汉嘴角抽搐一下,忍不住翻白眼,可是玟王又在这儿,他也不能像平常无人的时候跟顾攸宁闲扯吵嘴,只能忍下,又是在宫里,他略坐一会儿就走了。
一转眼又过了几日,长安城里秋意将近,德盛帝要在御花园里教几个年幼的皇子骑射,楚越楚霄加上前几天就进宫的楚承一个都被叫了去。
楚越天生对这些不喜,骑射也就是勉强基本功,武功招式虽然会,但终究也是不能跟高手相比,射了两箭之后,德盛帝就笑道:“老七还是跟从前一样,只对丹青工笔青睐有加,在功夫上可落了下风了。”
自从出了兼雨的事情以后,楚越整个人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虽然年前他遣散了妻妾让德盛帝雷霆大怒,但是这人此后的确变了许多,虽然难见他如从前那样爱笑爱玩,但也不见他如从前那样张扬拨扈,浑身的气场都变了,难得稳重起来,德盛帝从前就觉得这个儿子虽然纨绔,但终究是心底不是阴狠毒辣的,如今能这样,德盛帝也很高兴。
只是皇帝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儿子做过多大的错事,付出了几乎大半条命和生平挚爱为代价,才换来这个浸满苦果的稳重。
楚越放下弓箭,不在意的笑了笑:“儿臣一事无成,不如几位皇兄能为国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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