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八章 我该怎么再开口,叫你一声母亲4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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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八章

夏季的衣裳,本就轻薄,被秦臻这样大力一甩,原本就不小的领子扯开,舒梓谦身子落地之时,肩膀下侧的肌肤也扯带出来,白色的皮肤上,清晰地有着一颗爱心形状的红色胎记。

***

心跳骤停,秦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脑袋轰轰作响,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清晰的记号?午夜梦回之时,她心底也会有愧疚,也会想象着那个已经长成少年的孩子,会有一天忽然出现在面前。但她太过清楚地知道,那不过就是梦罢了。

可是现在……

“咚”地一声,梓谦的头和树木发出响声的时候,秦臻才恍然回神。其实也并不是很响,可是落在心底,却像是扩大了无数倍的声音。她疾步朝着梓谦跑去,嘴唇颤抖,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想上前,可是脚步却像是顿住了,怎么都迈不开去。无数个瞬间在脑海里放映,都是她对着他嫌恶的脸。

她做了什么?她在做什么?对这样一个孩子,她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有什么脸再面对他?

“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

“梓谦,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一道清脆的嗓音,舒梓乔扶起舒梓谦的身子,眼皮微跳。隔着一定的距离,也能看清楚秦臻的动作,她虽然一直都知道秦臻不喜欢梓谦,也没想过她竟然会对着舒梓谦如此野蛮。

他虽然鲁钝,有的时候也是不可思议的敏感;他虽然接受能力差,可还是心思单纯,心底善良。在她痛苦的时候,梓谦常常只言片语就让她明白了人生的道理,在她的眼里,梓谦永远是最可爱,最聪明,最善良的。若是人总能拿着一颗澄澈的心去对待他, 一定会发现跟他相处的乐趣。

“姐姐!”梓谦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疼不疼?”舒梓乔摸着梓谦的脑袋,那个撞到的位置已经起了包,她心疼地看着他,又怒目望向秦臻,“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推梓谦!”

“姐姐……”舒梓谦有些着急地推了推梓乔的胳膊,“都是我不好,是我踢球把夫人的衣服弄脏了,你看,那么脏……”

“就算是衣服脏了,也不可以对人动手。”舒梓乔心中愤怒难平,秦臻却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乎有些痴了,就这样望着舒梓谦,一眨不眨的,眼圈渐渐泛红。

这是什么状况?难不成她欺负了梓谦还觉得委屈不成?她不过就是衣服弄脏了,犯得着这样要哭的表情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衣服是不是很贵,我不知道,能,不能赔得起……”

梓谦的声音让舒梓乔心底猛地揪疼,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计较,那么单纯的心思,真不明白秦臻认为自己高贵在哪里。

“衣服脏了可以洗,不用赔。如果受伤了不上药可不行。梓谦乖,跟梓乔去上点药。”

贺一格嗓音温柔,拨开舒梓谦的头发看了看,幸好不是很重,当然也不会很轻。

“哦。”梓谦点点头,他向来听贺一格的话,乖乖地拉着舒梓乔的手,笑道,“那姐姐,我们走吧……你上药的时候,要轻一点哦……”

“……”秦臻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就要拔开步子追上。贺一格冷声喝住了她:“你还要做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吗?”

“……”秦臻颤抖着唇,泪水就这样在震颤中滚落下来,那个孩子……她看得清晰,那个印记,那个记号……那是她的孩子,她秦臻的骨肉,是她亲手丢弃又忽然出现的孩子,他是一凡,他是贺一凡啊……

“明明你毫发无损,受伤的是梓谦,你哭什么?难道在你眼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件衣服重要?”

贺一格冷冷地勾唇,他一直都觉得这个母亲陌生,从他知道她竟然丢弃自己的孩子开始,他对她的失望就无法用言辞来形容。可他不知道,她会陌生到这个地步,既然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身份为荣的,怎么做的事情都不跟身份在一个格调上?

“一格,我……”

“你到底还要把你的公主身份淋漓尽致地降到什么地步?你既然那么珍视你的身份,把其他人都看得那样不齿,为什么自己却要去做那一件件降低人品,让世人不齿的事情?”

“我……”

秦臻望着贺一格眸中猝动的点点怒火,无助地摇摇头,她的人生,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她有两个儿子,可是跟没有儿子是一样的。贺一格对她,永远都是这样冰冷的态度。

“不用否认,也不用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身为你的儿子,我觉得很悲哀,也对身为长辈的你……很失望。”

内心的轩然大波还没有平复,贺一格的话和眼神,让她的心又直直地掉落冰窟。她的意识猛地回拢过来,她跟沈漾设计让舒梓乔不孕的事情已经露出了破绽,他的儿子匆匆去了A国,又匆匆从A国赶回来,是要处理这件事情的吧?

她望着他,泪落得更凶。

“我已经打电话给父亲,他很快会赶回来,处理这件事情……我说的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母亲,我还叫你一声母亲,是因为你至少给了我生命。可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再开口,叫你一声‘母亲’?”

秦臻的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望着他猝了火掺了冰的眸子,整个人冰冷到彻骨。

贺一格的脚步已经迈开去,她泪眼模糊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她想要迈开脚步追上去,却是浑身虚软无力,若不是靠着一棵树,她怕是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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